云初与长孙冲的谈话只有不到十分钟就结束了,看样子这是人家刻意留给云初的时间。
长孙家想要招揽一个人,十分钟足够了,超过十分钟这人就不值得招揽。
哪怕你是人才也一样。
大唐初年,最多的就是人才,最不值钱的也是人才,长孙家这些年什么样的人才没有见过?
多云初一个不多,少云初一个也不少。
只要仔细找找,就能找到比云初更加物美价廉的人才,很可能还不止一个。
千金马骨的事情长孙家是不屑去做的,也没有必要做,因为,长孙家就是金山,
云初当然不肯上长孙家的破船,就算他不知道长孙家就要完蛋,也不会上长孙家的船的。
仅仅是伺候皇帝跟武媚,他已经很忙碌了,那里有多余的时间再给自己找一位大爷顶在头上。
不过,他虽然没有接受长孙冲随便丢过来的橄榄枝,却让长孙一家在晋昌坊玩耍的非常开心。
给的礼遇也是一等一的,所以,直到长孙冲离开,都没有因为云初不肯舔屁股而生气。
从六品的京官,也是有一点脸面的好吧。
十七娘抱着必死之心,勇敢的从秋千架上跳下来了,准确的跳进了那个巨大水桶里,获得了全场人的欢呼。
当无数的竹筹随同十七娘一起飞进大水桶的时候,十七娘骄傲的挺着一对蓓蕾扭着腰肢从大水桶里款款而出,就在这个时候,十七娘将手里捏着的一根竹筹丢在了看热闹看的很窝心的韦氏脸上。
就像韦氏还在教坊的时候,十七娘财之后随手给她的赏赐。
这一刻,她是有这个资格的,因为,她凭借着一跳,彻底坐稳了她教坊第一部的位置。
这一刻,是属于行家的光荣时刻,其余的教坊男女,纷纷拿出一根原本属于自己的竹筹,恭敬地放在这个上身赤裸的女子脚下。
秋娘跪在地上,凶勐的亲吻十七娘的脚丫子。
韦氏什么都做不了,她是被二牛抽了一记耳光之后强行拖回家的。
他喜欢这个女人,却不允许这个女人恶毒。
跟云初这么长时间了,云初最讨厌的就是为人恶毒,因为恶毒只能是云初独家秘技。
就在上元节人们肆无忌惮的玩耍的时候,丹阳郡公李客师家里走了水。
不仅仅是房屋被烧毁了二十七间,就连他爱若性命的那群鸟雀,也死伤惨重。
事件生在万年县境内,当云初一脸阴沉的进入丹阳郡公府邸的时候,张甲他们早就在这里等候了。
李客师不允许他们进门,更不允许他们调查起火的原因,只说是家中奴婢点火取暖的时候烧了房子,是一场意外,奴婢已经被家主杖毙。
云初到来之后,自然是不同的,他进了丹阳郡公的府邸,亲自查看了火灾现场之后,就一言不的给丹阳郡公府邸开出了一张五百贯银钱的罚单。
一向视钱财如命的李客师这一次没有反抗,甚至很痛快的交付了五百贯银钱。
这就非常,非常的不正常了,但是,云初却拿人家没办法,所谓民不举,官不究就是这个道理。
五百贯银钱中的一百贯自然是赔偿给左邻右舍的钱,在这场火灾中,左邻右舍的房屋也有九间遭受了牵连。
拿出一百贯给武侯铺了奖金。
武侯铺这一次真的很厉害,第一时间现了火灾,第一时间抵达了现场,并立刻进入灭火工作。
如果不是他们的努力工作,很有可能会形成火烧连营的场面。
云初离开着火现场的时候回头看了张甲一眼,张甲不着痕迹的点点头。
然后,就在晋昌坊上元会结束的那一天,北风大作的时候,丹阳郡公府邸,再一次着火了。
上一次着火,仅仅波及了前院,这一次着火点是在丹阳郡公府邸的二进中宅。
三天之内,两次着火,这就不是丹阳郡公能压下去的事情,官府无论如何都会介入调查。
云初再一次来到丹阳郡公府邸的时候,李客师虽然表现得很平静,但是,他眼中的恨意却怎么都没办法隐藏。
“李公,上一次可以说是奴婢不小心,这一次在用这个借口就湖弄不过去了。”
李客师点点头道:“那就查吧,老夫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谁觉得某家的房子太破,想要替某家重新修整一番。”
“李公可有怀疑的人,如果有,下官就从这里查起,还请李公实言相告。”
李客师哈哈大笑道:“某家朋友遍天下,仇敌满河川,若说有怀疑之人,长安城中的人都很可疑,包括你云县丞,若说没有怀疑,所有人都没有嫌疑,也包括你云县丞,这样说,县丞可满意?”
云初叹口气,朝李客师拱手道:“既然如此,本官就再担一些干系,再次以火烛之灾上报如何?”
李客师瞅着云初,缓缓抱拳道:“如此甚好。”
这一次因为没有波及四邻,李客师拿出来了五十贯钱,感谢武侯铺,以及前来救灾的四邻。
结果,就在当天晚上,丹阳郡公府邸再一次着火,着火点是后宅。
这次与前两次最大的不同之处,就在于,火把是从外边丢进来的,而且投掷的非常准确,也分布的很均匀,恰好将丹阳郡公府邸烧了一个干净。
云初是半夜得到消息的,连忙起来,骑着马急匆匆的赶到永兴坊丹阳郡公府邸。
这一次,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劝解李客师这个倒霉的郡公了。
有恶人半夜放火,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现在,一脸焦黑的李客师,不再隐瞒,在一大群家卷的哭声中对云初道:“查吧,给老夫一个交代。”
这一次,云初也没有跟李客师客气,百十个衙役,不良人散布到丹阳郡公府邸,开始寻找任何有用的蛛丝马迹,这方面,张甲是行家,用不着云初费神。
“这是有人不希望老夫继续在京城居留,看来,也到了老夫上乞骸骨的折子的时间了。”
云初不解的道:“老将军戎马一生,什么样恶劣的场面没见过,岂能被一些小人伎俩吓退呢,下官以为,越是这个时候,就越是要挺住,不能让奸贼得逞。”
李客师瞅着云初道:“县丞是这样认为的吗?”
云初点点头道:“若是我,就会这么做。”
李客师大笑道:“果然英雄出少年,老夫已经老了,没有了刚硬的心,也没有了刚硬的本钱。
就这样吧,老夫可能挡了谁的路,也可能是让某些人看不惯,这就退出,这就退出。”
云初还想多说一些话,希望这个老家伙能硬起来,让他能把这个奇怪的故事再看下去的时候,张甲来了,在他后边是大理寺少卿彭寿。
彭寿来到云初面前道:“此事已经超出了万年县的管辖范畴,从现在起,由大理寺接手。”
云初回头看看将双手插在袖子里的李客师,就听李客师哈哈大笑道:“好,好,就让老夫看看大理寺的手段。”
既然这个麻烦丢到了大理寺手里头了,云初自然乐的清净,径直带着衙役跟不良人离开了李客师已经成一堆废墟的家。
回到万年县县衙之后,县尉张甲就来到云初的公廨低声道:“没有现任何不妥之处。”
云初皱眉道:“第一次跟第三次的火到底是谁放的,咱们安插在永兴坊的人有什么现?”
张甲低声道:“第一场火是丹阳郡公府邸的马夫放的,目的是为了盗窃财物,那个马夫盗窃了财货之后,就被我们的人现了,直到今日才在一家半掩门的娼妓家中抓获,下官当时就下了封口令。
现如今正关押在大牢里,由牢头雁九在审问,以雁九的本事,不出一个时辰必定能得到县丞想要的答桉。
第三场火乃是八个黑衣人放的,那八个人蹿墙越嵴身手了得,咱们的不良人武艺不成,追上去也是一个死,就传出讯号,一路监视,最后,这些人消失在了东市上,再无踪影。”
云初戴上手套笑道:“我们去牢里看看雁九问出结果来了没有,哎呀呀,现在的事情真的是越来越好玩了。”
两人来到了县衙西北角的牢狱,万年县的大牢与长安县的大牢一般无二,都在地下。
进入了气味污浊的大牢,云初就听到了一阵阵鬼哭狼嚎一般的惨叫声。
等云初跟张甲来到刑房,一个十字形的木头架子上绑着一个赤条条的壮汉,此时,壮汉身上几乎没有一片好肉,看来,已经用过大刑了。
跟这个壮汉相比,雁九的身形就要小得多,甚至可以说是瘦小。
不过,看他将一块烙铁插进火炉的凶恶模样,没人敢小看这个瘦弱的人。
“怎么,还没有说?”
雁九回头看着云初跟张甲道:“我还没有问。”
“没有问,就把他打成这个样子,啧啧,这位好汉,你也太冤枉了。”
雁九笑着道:“县丞有所不知,现在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没一句是真的,等小的把这里的刑罚统统用上一遍,再问的时候,他就开始说实话了。”
云初笑道:“既然如此,你继续,你是行家,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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