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还是要感谢姚坤父子俩对这里的不是保护的保护。让金锋最担忧的事情终究没有生。
若是这地方做了大的改动和装修的话,那找起来会很费一番功夫。
最原汁原味的老邸宅让金锋就这么走了一圈,已然现了好几处可疑的地方。
不过金锋却是没有急着动手。
自己等了整整一个世纪,在多等这些时候又算得上什么。
趁着这个下雨的中秋,孤单的靠在椅子上静静的和久违的老友隔空对望。
秋雨将夜提前拉近,不到六点半,天色便自暗了下来。
静寂的别墅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大门悄然开启。一个猥琐的身影出现在别墅前院。
那人先是往别墅里望了望,确定别墅无人跟着快步绕过别墅穿行到了后院的佣人老屋。
过了一会,那人从佣人屋出来,手里多了好几样工具。
那人疾步匆匆走到了北边挨着花台的小池塘边,肆无忌惮将池塘里盛开的金银莲花打到一边。
跳下半腰深的池塘下,那人抄起塑料桶开始清空池塘里本就不多的积水。
一阵阵浑水翻涌,金银莲花下的鱼儿不住的跳将起来。
没一会功夫池塘里的水被只剩下不到半寸,尺来长的红鲤鱼艰难的侧着身子用力的呼吸,还有些鲤鱼却是早已鼓大了眼睛奄奄一息。
“我挖!我挖!”
“干你娘个老鸡排。幸好老子早就找到了这里。不然这辈子都别想再进来。”
“城隍爷保佑。妈祖娘娘保佑。三清大帝如来佛祖保佑……”
“挖到东西我请你们吃大餐!”
一声声沉闷的声响伴着那粗重的喘息回荡在空寂宁静的别墅上空。
黑蒙蒙的夜色下,一个人奋力的拿着铲子不停往上铲土。
忽然间,一声金石交击的沉闷声音传来,那人咦了一声低吼叫道:“找到了!”
“找到了!”
粗粗的老牛一般的喘息比起先前更加沉重,还有那不时从嘴里冒出来的胡言乱语,在这个中秋的黑夜显得倍加的恐怖。
“吼,吼,吼……”
慢慢地,那个人双手奋力地举起一口大箱子上来,半响过后才从池塘中费力爬了起来,半个身子躺在那口大箱子上面不住的低喘,嘴里出桀桀桀的阴森诡异的怪笑。
“张学良!”
“你个老东西,藏得可真是有够深。”
“你藏得再深还不是躲不过老子的锄头。哈哈哈……”
“哈哈哈……”
那人双手不住的在箱子上摸索,嘴里出嗬嗬难听的野兽般吼叫,呜咽的叫着径自哭了起来。
“二十多年了终于找到了。终于找到你了……”
“快告诉老子,你里面藏的是什么?有金子不,肯定有,肯定有金子对不对?”
“哈哈哈,我猜对了。是不是,我猜对了。”
那人自顾自的叫着笑着,状若疯癫的将脸贴在箱子上不住的磨搓:“还有古董对不对?”
“哈哈哈,我又猜对了。一定有古董。肯定有值大钱的古董。”
“我又猜对了吼。”
那人笑得更加的癫狂,言语中带着深深的迷醉。双手轻柔的摸着满是泥土的箱子,就像是清晨醒来抚摸最爱情人的肌体。
“你这个死汉奸,你这个臭不要脸的狗汉奸,你的东西我终于拿到了!”
“我要财了。吼吼,我要财了!”
“我马上就要财了呀!财了!亿万富翁……亿万富翁。”
那人破口大骂之后,紧握双拳振臂尖叫,那副样子宛如厉鬼。
抄起手中的撬棍对准箱子中间部位狠狠插下去,奋力一掰。
“咔挞!”
一声悲鸣脆响,箱子的铜锁应声而断。
那人嘴里咔咔的狰狞笑着,双手用力去起箱子盖子。
或许是埋在地上年深日久的原因,盖子已经锈蚀跟箱体紧紧的粘连在一起,只有左边边角处有一丝松动。
连续几次起盖子失败,那人嘴里狠狠的叫骂不停,拿着撬棍榔头不住敲打铁箱子。
一阵敲击失败,那人也是累得大汗淋漓,喘息声更重了几分。
嘴里骂骂咧咧爆着粗口,脑袋左右晃动拿起穿心改锥在箱盖边缘摸索了一阵。
找到最薄弱的松动的边角狠狠插入进去,用尽毕生的力气大吼一声:“开!”
“乓!”
一声闷响,箱盖如愿打开。
那人哈哈激动大笑,抬手就把穿心改锥扔到一边去,脑袋凑近箱盖,顿时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干你娘呀!”
“大黄鱼!”
“金条——”
“……”
也就在这时候,箱子里突然爆出嗖嗖嗖三声刺破空气的啸叫,三道幽蓝的蓝光一闪而没,尽数刺进那人的脑门眼睛和咽喉。
那人连哼都没哼一声,便自当场气绝,往后一倒重重砸在草坪上再无声息。
说来也奇怪,就在那人倒地之后,那箱子里却是传来一阵机栝的弹簧声响,箱盖一下子就砰然自动的关闭。
夜更深了些,冰冷的雨一直无情的下着,浇灌着多雨的北市。
又是一年,北市再次无缘见到仲秋的明月。
北市的夜景旖旎而绚烂,却是如此的静谧而荒凉。
复兴岗如同一只孤独受伤的怪兽,绝望的看着这霓虹璀璨却又荒芜的城,悲拗一声,最终沉入黑暗。
整个别墅死寂如地狱,就连那虫鸣也在这一刻吓得远遁而去。
这时候,一颗红星在空中点亮,南洋杉的树后,金锋慢慢转了出来。
鹰视狼顾的狼顾之眼在黑夜中闪动着同样幽蓝的光芒,嘴角木然的叼着烟,漫步走到那人跟前。
一只脚踩着那人的肩头轻轻一掰。
那人脑袋无力的往左偏过来,露出一张已经变得青黑烂紫丑恶的脸。
这个人赫然是姚东的管家。
虽然脑门和眼睛还插着两根黑黑的尖利钢钉,但他的双手依然摆着奇怪的姿势,脸上却依然挂着欣喜若狂大财的狰狞,只是那瞪大的眼睛瞳孔深处带着一丝茫然。
死得太快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到死,他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凄冷的秋雨无差别的淋着管家的全身。将他脸上和咽喉的血稀释带进草地,又复流回到池塘中。
池塘里那条红鲤鱼终于活了过来,啪啪啪的挣扎到最深的地方,大口大口的吐着气泡。那是整个别墅唯一的生机。
金锋并没有第一时间却拿箱子,而是皱眉看了看管家的尸体。脑袋轻轻转动四下寻摸,却是否决了将管家埋在这里的想法。
把这个人埋在这里,脏了小六子的宅子。
“你运气不错。还有人帮你收尸。”
“你也算是给小六子看了一辈子的屋。老子帮你收尸也是你的福气。”
“下辈子投胎去阿修罗道,别变人。变人很苦。”
从佣人屋里找出管家的床单被套将管家的尸体裹好拖到他的床底下放好。
到了这时候金锋还是没有去动箱子。
抄起地上的家伙什把现场复原归位,开了水龙头将水池注到七分满。
血迹倒不是不用处理,今晚再下一夜的雨,这点血迹就会被冲刷得干干净净。
把一应家伙什处理干净还回远处,收拾好了一切,金锋这才回到池塘边把沉重的箱子拖回别墅的书房。
箱子已经被金锋清洗干净,露出本来的面目。
这是一个奇怪的铁箱子,一米长四十公分宽高。铁箱子上的防锈漆已经脱落得不成样。大片的铁壳上满是褐色的斑斑锈迹。
埋在地下好些年让整个箱子充满了浓浓刺鼻土腥味,这种味道对于金锋来说,却是诱人的宝藏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