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老者离去了五分钟后,大厅里的人才慢慢放下来手臂,静静的坐了下来,久久没有一个人说一句话。
这一幕活生生的出现在众人眼前,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转向了金锋。
从老者和女孩进来的那一刻到离开,金锋,始终坐在黄冠养的旁边,一动不动。
全大厅,也只有金锋是唯一一个坐着的人。
没有人知道金锋在想什么。
而金锋的双瞳最深处,无尽星海幻灭,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个轮回。
在门口,柏一凡浑身冰凉,冷汗长流。
柏桦面若死灰,脑袋一片空白。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这一切,这一幕!
我眼睛瞎了!
我眼睛瞎了啊!
我怎么会去招惹金锋呀!
柏桦紧紧的揪住自己的胸口,一步一步走出大门!
一缕鲜血从嘴角淌出来!
肝胆俱裂!!!
当天晚上九点,一则新闻刷屏全国。
在某一处高档别墅内,有人现了里面藏着的一堆钱山,现场视频中那堆钱足有四米高两米宽,现场清点出来钱的数量为八千八百万!
没人知道这天晚上生了什么。
也没人去在乎那晚上生了什么。
第二天全国古玩大会轰轰烈烈落下帷幕,消失七十年的满清朝镇国神器白虹刀当仁不让的拿了第一。获得了五千万软妹纸的巨额奖金。
不过这奖金,白虹刀的主人却是没见着一分。
在宋院士的办公室里,几个老货按照约定把白虹刀交还给了他的主人。
至于五千万的奖金……
“呵呵,神眼金啊。这个奖金嘛……就不谈了。”
“咱们当初说好的,留刀不留人,你不做评委咱们没逼你。”
“这刀可是你自愿拿出来的。奖金嘛,我们组委会用他回购了一幅米芾的画,还倒贴了四千万。”
“不过嘛,我们倒是要恭喜你。你的白虹刀拿了第一,现在已经是镇国之宝了。”
“镇国之宝。永不出境。你可得,记住了。”
一帮老货振振有词,大言不惭的说出这番话,冷笑迭迭,看着金锋一脸阴沉的样子,心里头别提有高兴了。
终于,让神眼金吃瘪了!
金锋确实没算到这一点。
这个亏,吃大了!
不过,金锋,可是吃不得亏的人。这个场子,迟早找回来。
等到几个老货潇洒走人,金锋就在宋院士的办公室里跟他一起破译那些个甲骨文。
有两千多个甲骨文至今没有被破解出来,金锋也是尽了最大努力,将自己认识的甲骨文和金文倾囊传授给宋院士。
说是倾囊相授,但金锋还是留了几手。
有些文字过于石破天惊,一旦传出去,太过惊世骇俗。
这些文字,金锋是绝对不可能说出来的。
在宋院士这里,金锋的收获也不小。很多内部的资料对金锋免费开放,金锋也得到了不少很有价值和意义的东西。
这些年随着各种大开,考古大展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各朝各代各种史前遗址竞相被掘出来。
这里面有些东西是可以爆出来的,有些则是被列入永久保密的。
金锋看到的,就是这些个被定性为绝密的资料。
从宋院士办公室出来,金锋也完成了自己对宋院士的承诺,剩下的就交给宋院士自己。
七世祖这小子刚刚打电话来说,下午要在帝都山请客,叫金锋作陪,被金锋给无情的否了。
沈奇文早上也给金锋打了电话,说是下午也在帝都山请客,邀请金锋务必光临。
同样,也被金锋拒绝了。
餐馆重新开业的日子还没定下来,可每天来吃饭的人却是络绎不绝。
义大妈说那就不用开业了,直接营业得了。
金锋想了想,最终同意。
开着领航员上路直奔琉璃厂,这是自己在天都城最想去的地方。
琉璃厂在清末民初那可是整个神州最重要的古玩市场,始建于元朝,明朝时候为工部五大工厂之一。
到了民国时候,这条长八百米的街道上,密密麻麻开了数百家的古玩古董店,见证了整个神州最屈辱的那段历史。
明朝的口杯一块大洋一个,清朝瓷器就当白菜价一筐一筐的往外送。
最能代表神州历史的青铜器一车一车的往外拉。
唐宋元明清各朝书画一堆一堆的往外盘。
到现如今,还剩下槐荫山房、古艺斋、瑞成斋、萃文阁、一得阁、李福寿笔庄等等百年老店。
还有最大的古旧书店神州书店,以及西琉璃厂原有的三大书局--商务印书馆、中华书局、世界书局依然在这里矗立着。
最著名的荣宝斋也是在这里。隔不了几步就是一家荣宝斋,也不知道哪家才是总店。
这条街上走出来无数位神州顶级鉴宝大师和收藏大家,知道现如今都被人津津乐道。
张伯驹大师在这里花了一百七十两黄金买了镇国之宝《游春图》,为此还卖了大太监李莲英的房子。
一百七十两黄金,在当时,就是天价!
可以买一千座四合院。
金锋来这里,是想看看能不能在这地方找到一些善本古籍。
漫步在这条七百多年的老街上,看到的是天都城最久远的面貌。
这里的建筑大都保存完好,路边的树木是近些年才栽种的,郁郁葱葱,人潮涌动来来回回,时光变幻着,只有那各个熟悉的招牌在向金锋静静的叙说着曾经沧桑。
如果说潘家园是大众百姓玩乐的地方,那么琉璃厂可就是高档人士的专场了。
在这里,普普通通的一个店子那都是能说出一长溜的历史来。
一个小小的店子里,摆着的东西,都够一家人吃一辈子。
琉璃厂除了一些固定的店铺,叫做正规军之外杂牌军也不少,那是搁各条通道上支起个地摊先做现卖,有刻章的,作画的,写字的。
这些人都还是很有两把刷子的。
金锋还看见一个最古老的千年职业,那就是锔碗的。
“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
说的就是这个。
过去生活很穷,很多老百姓人家,打破了碗舍不得扔掉,修起来继续使用。
锔,是指用一种弯曲的钉将有裂缝的器物接补起来。打过钯锔的碗完全可以放心使用。
碗能补得好,当然其他瓷器如瓷坛、瓷杯等也可以同样修复。
一般走街串巷的那都是些手艺一般的工匠,真正牛逼的是‘锔活秀’。
‘锔活秀’源自清朝的八旗子弟。八旗子弟“赏花弄鸟,玩瓷藏玉”,一旦家藏的珍贵紫砂泥壶失手碰裂,便找锔匠修补。
锔匠师傅利用裂纹的走向因势利导,用金、银、铜、铁锔钉,锔出一枝梅或几束桃花,稍经打磨,甚至可以身价倍增。
这种手艺简直就是绝活儿!
在民国有专门的一批汉斯国老外,专门收集这些锔过的残器,他们认为这种残缺美才是真的美,才是真正的艺术品。
为了迎合老外的这种口味,很多人专门把瓷器打碎再锔,甚至用在了紫砂壶上。
在新紫砂壶中装满黄豆,注水浸泡,利用黄豆遇水膨胀之力将壶壁撑裂,再请锔匠用银钉锔成画纹,甚至连壶口、壶嘴、壶柄都趁机加以纹式包嵌。
这种手艺登峰造极,炉火纯青。
二次做出来的紫砂壶甚至比完整的紫砂壶还要贵。
古玩行里有句话叫做宁买残器不买赝品,在现如今真品越来越少的环境下,修复过的残器一样能卖到天价。
就拿朵尔拍卖会上,一只修复过的元青花四海水云龙纹扁壶最终583.15万美元成交,创下了当时的天价记录。
那是在2003年的时候。
金锋看了看这些个锔碗的高手们,默默的摇头叹息。
时代进步得太快,当初穷得叮当响的神州,现如今物质如此丰富,也导致了老祖宗们传下来的东西一天天的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