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树想起了这个曾在团伙窝点,和自己一起杀死掠夺团伙的青年,自动将眼前人归入到善良阵营,朝他点了点头。
苏明安也没想到这中央医院又能遇到这个人。
他记得对方似乎是唯一一个上名人堂的龙国人,被预测的战斗力也是最高的一个。
他朝着青年挥了挥手,然后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探索去。
吕树没有和苏明安交际的想法,他此时也只想离开。
但在他想要转身的那一刹那,系统的提示声在他的耳边突然响起。
【更新监察者任务。】
【清除目标(苏明安),编号BE3030】
【已定位最近坐标,请监察者于本次世界周期内清除目标。】
吕树的眼神一瞬间愣了。
……其实,和普通的那些玩家不同,吕树是和极少数人一样的,一开始就被系统选中的,成为“监察者”的存在。
主办方似乎很乐意看他们将游戏玩出不同线路,所以,有普通玩家的武力流和智力流,自然也有“监察者”的pvp流。
监察者,顾名思义,便是专门针对玩家的存在。他们无需将注意力放在破解疑团上,系统会给他们分配需要去诛杀的对象,给他们提供坐标,而后在他们杀死相应玩家的那一刻提供奖励。
吕树得到这个身份后还没有接到过诛杀任务,直至在与苏明安碰见的这一刻,系统突然刷新。
……他有了明确的狩猎对象。
吕树似乎一瞬就进入到了战斗状态,可看到那人毫无防备的身形,他的心中有些疑惑。
……为什么,自己猎杀的目标会是苏明安
这明明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善良的玩家,他曾和自己一起解救了被困在牢狱中的人们。
吕树的神情间闪过挣扎,可任务栏中鲜红的字体却在明明确确提醒他——监察者任务失败会有令人难以想象的下场,最好不要心存侥幸。
而吕树他自己……也有着绝对不能退场的理由。
他抬起手指,碧色一闪而过。
螳螂如一团碧绿的影,扎进苏明安的身躯,苏明安转过身,面色平静,身上炸开大片大片花一样的血色。
……就连吕树也未曾想过,这一击会那么容易,就像是刀锋破开了薄薄的白纸。
他有些讶异地看着这一幕。
“我听弹幕说的你的言论,你说你要一直赢到最后。但是对不起,我也有任务。”吕树的语气很淡。
吕树看着眼前人倒了下去,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
他有些犹豫地走了过去,确认了尸体的状况,有些茫然。
一招还手都没有……简直比杀死个普通人都简单。
他分明能感觉到对方在受击时一瞬爆发出来的,令他都感到有些恐惧的危险感。
视野里,大片大片的弹幕暴涨起来:
【!】
【沃日】
【我刚刚走了个神,怎么就死了】
【夭寿辣,龙国内斗辣!】
【沃日,这都要杀,主播也太残忍了,脱粉了脱粉了】
【明安哥是真的不怕痛啊……被一刀斩穿还笑得跟没事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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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他真的好恐怖……就像一个狂热信赖着某种思想的教徒一样。真的没有半点防备……】
【……他之前不是说自己要走到最后的吗】
【明安哥是什么意思??】
【我不信他只是一个预选榜一百位的玩家,苏明安肯定能走到更高的层次。】
【不过这也没办法吧,吕树哥哥明显比这个预选榜的小子强。】
【苏明安自大得很,估计在给自己的失败找理由吧。】
【……】
吕树有些愣然地翻过人的尸体,手上便被沾了大片大片的血。
虽然他并没有听到击杀提示,对方可能是诈死,但他依旧无法理解。
他感到有点头皮发麻。
二十年的人生哪怕再诡谲出奇,也没见过这样莫名其妙的人。明明对方是个一切行为举止都符合常理的学生,在面对疼痛和死亡时却有着疯子般的麻木。
他腿脚有些发麻地直起身子,看向前方黑沉至极的路。
他抽出身后的黑刀,走了过去。
……
中央医院之外,天光明媚。
大门外还留存着小型喷泉的遗址,黑发的少女晃荡着双腿坐在圆凳上,嘴里叼着枚缀着巧克力豆的圆面包。
忽的,她旁边的苏明安身形猛地一颤,他睁开了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眼。
少女眼神一冷,雪白剑刃出鞘数寸:“怎么了”
“分身被砍死了,里面有敌人的。”苏明安抹开嘴角的血迹,胸口背后的幻痛依然留存,他一睁眼便是一片泪光晃动,那是剧烈幻痛感带来的生理后果。
苏明安和玥玥到达中央医院后,没有第一时间进入。
医院面积广阔,丧尸密密麻麻,派分身进去探路最合适。
苏明安主要是想看看里面有没有针对他的玩家。
……没想到真的有。
居然还是让他也有点头疼的吕树。
“我去杀了他。”玥玥的剑面于灿阳下反出锐利的冷光。
“不急,那刀很疼。”苏明安说:“我找的麻烦,我会自己去还。”
玥玥暗地里磨着牙,手似乎更痒了。
苏明安直播间的弹幕滚动着:
【我靠,除了开锁,主播还有个分身技能主播新手关卡评级到底多少】
【这波必须复仇啊!】
【对方是龙国榜一吕树……感觉还是没有希望……】
【要不主播咱们不去中央医院了吧?分身都被砍死了,再去还是送死啊。】
【别啊,我还是挺看好主播的,玥玥的战斗力也不差,说不定真行。】
【挑什么内斗?大家都是挣积分的,干嘛要打来打去的,专心做任务不行吗……】
【……】
弹幕滚动着,苏明安却没有理会。
“进入医院之前,先把这个喝了吧。”苏明安手里出现那个在超市里找到的,杀虫剂一样的瓶子。
玥玥未问一句,一口喝光。
紧接着,她就发现那这几天渐渐蔓延上身的黑斑块,一个接着一个,逐渐不见了。手腕上的红色印记也已经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