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恐被沈倾心抓了壮丁似的,说话间叶伤寒已经一个箭步冲进了刚刚开垦出来的耕地里。
“叶伤寒,你这个混蛋!”
沈倾心气得咬牙切齿的同时忍不住用力跺了跺脚,她的身材实在火辣,随着她跺脚的动作,领口处的丰腴顿时变得一起一伏,木棉看在眼里,再埋头看看自己的,平坦得几乎没有弧度。
“唉!”
莫名的,木棉忍不住轻叹一声,然后似赌气一般一脚将脚下的小石子踢得满地打滚。
视线移向不远处的木棉,沈倾心略微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落落大方地迎了上去。
高考之前,木棉学业繁重,极少回苦桑村,等木槿带着叶纯情搬到康城之后,木棉回苦桑村的次数就更少了,沈倾心虽然是苦桑村的村主任,却很少有机会见到木棉,当然,即便偶尔见到,沈倾心也能隐隐约约感觉到木棉对她的敌意。
女人都是敏感的,沈倾心用脚趾头都能想得明白木棉为什么会对她有敌意。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沈倾心很是享受来自木棉的敌意,平时她就喜欢逗一下木棉。
见沈倾心径自走到自己的身旁,木棉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也只能规规矩矩地问了一声好。
沈倾心见木棉时不时会偷偷比对一下自己和她的胸脯尺寸,不禁好笑,便凑到木棉的耳边小声地打趣道:“小妮子,这才刚高中毕业呢,你就开始注意自己的身子啦?怎样,本姑娘的比你大了很多吧?嘿嘿……”
木棉才长大呢,脸皮薄,被沈倾心这么露骨地说,她的脸刷一下就红到了耳根子,却依旧不服输一般刻意挺胸,说:“倾心姐,你可真不害臊,居然和人家说这些!不过,人家还小嘛,再过一年半载的,未必你的就有我的大,别忘了我姐的就比你的大了很多呢,这叫遗传的,你比不起的,哼!”
“你个小妮子!看我不抓死你!”
沈倾心说着,索性真伸手朝着木棉的衣领处抓去,木棉吓得花容失色,又羞又恼,忙双手护胸,沈倾心的手赶紧伸向木棉的纤腰,挠得木棉连连求饶才肯作罢。
“知道本姑娘的厉害了吧?”
沈倾心洋洋得意地说。
注意到叶伤寒、杜仲等在地里劳作的人都正朝着自己这边看,木棉的脸更红,压低了声音埋怨说:“倾心姐,你别闹啦,我二哥他们都在看笑话呢!”
说着,木棉赶紧偷偷整理了一下衣服。
其实她是生怕和沈倾心打闹时不小心走光,她看似张牙舞爪的,其实思想保守,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打定主意,自己的身子只给叶伤寒看。
“我不闹也行!”
沈倾心注意到木棉时不时会偷看叶伤寒的方向,而且紧紧地拉着衣摆,便将木棉的心思猜了个七八分,她说:“之前你竖起耳朵偷听我和你二哥说话,应该已经知道我来的目的了吧?”
“我哪有偷听?”
木棉白了沈倾心一眼,脱口而出:“我才不知道你爷爷要来开心农场过生日……”
话音未落,木棉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俏脸更红,未免沈倾心抓住不放,继续逗她,她想了想干脆耷拉着脑袋说:“是是是!我帮你弄吃的!”
沈倾心又冲着正在地里忙活的杜鹃招了招手。
于是乎,三女便有说有笑地去张罗晚饭了。
一直到这时候,一双眼睛始终都围绕着沈倾心打转的叶伤寒才收回了视线。
耕地里,气氛有些微妙。
几个临时雇来的村民只顾着埋头干活,也不说话,似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杜仲虽然也不说话,却时不时瞪一眼那几个希望村的村民。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有些哭笑不得的叶伤寒只能推了推杜仲,说:“待会沈主任的爷爷要到咱们的开心农场过寿,只吃蔬菜怎么行?这样,你去希望村看看有没有家养的鸡啊、鸭啊、羊啊啥的。”
杜仲正顾着瞪视那几个临时工呢,叶伤寒连说了两遍他才听清,略微犹豫了一下,他说:“老大,要不你去吧,我得在这里盯着那些吃里扒外的兔崽子!”
“你他丫的瞎说什么呢?”
叶伤寒没好气地锤了一下杜仲的胸口,压低了声音说:“我知道你是气他们之前没有向警察作证,你也不想想,他们可都是本分的人,和陈烟南又是一个村的,能不怕陈烟南报复?你他丫的既然都来到燕北市了,可得把眼光放长远一点,别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你要是真把他们气跑了,往后我们需要人手帮忙还怎么在希望村雇得到?”
杜仲虽嫉恶如仇,却不傻,被叶伤寒这么说,他顿时恍然大悟,忙不迭放下手中的微耕机,然后抱起一整箱的矿泉水一瓶瓶送给众人。
见杜仲随便就着水龙头冲了一个凉水澡之后便吹着口哨赶往希望村的方向,他当即弯腰推起微耕机便继续耕地。
为了鼓舞士气,他用比柴油机出的轰隆声更为洪亮的嗓门说:“刘三叔,我已经让杜仲去村里买鸡买羊了,咱们加把劲好好干,收工了我请大家吃肉!”
刘三叔是其中一个人的名字,五十岁上下,无儿无女。
见身板弱小的叶伤寒推起微耕机来竟比杜仲还要生猛,而且手法娴熟,分明是耕地的好手,刘三叔等人不由得面露惊讶之色。
在此之前,他们一直觉得叶伤寒是一个有钱的主儿,毕竟叶伤寒可是把开心农场都给承包下来了。
而所有人都觉得,但凡有钱人都不会干农活,就算会干也不会自己干,而是花钱雇人干。
火辣辣的太阳下,热得让人心慌的地里,叶伤寒推着微耕机干劲十足,那架势倒好像是他用蛮力在用力推微耕机更快地耕地一般。
刘三叔等人看得瞠目结舌的同时似是受到感染,原本无精打采的他们突然个个都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吆喝起来。
叶伤寒力大无穷,精力旺盛,仿佛永远也不知道累一般,在地里忙活的他挥汗如雨,一个人几乎干了五个人的活儿,待得太阳下山时,一眼望不到头的耕地已经被翻好。
见大家纷纷坐在树荫下乘凉,叶伤寒当即从兜里掏出香烟迎上去,一人一支,一人一句“辛苦了”,顿时之间,大家对他的印象更好,一脸淳朴的刘三叔更是忍不住迎上来用尴尬的语气说:“叶老板,你别往心里去,之前我们这些胆小鬼没有向警察作证也挺后悔的呢,不过我们都商量好了,明儿一早便跑一趟警察局。”
“刘三叔,你别这么说。”
叶伤寒忙说:“我那兄弟性子直,脾气冲,之前要是冲撞了各位,我这个当哥的得代他向你们道歉,至于跑去一趟作证这种话以后都别说了。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那个陈烟南挺不是东西的,你们没必要为了我而得罪他。而且,之前我确实动手打了人,并不是单纯的正当防卫!”
刘三叔感动得不行,忙说:“叶老板,真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能有如此胸襟,我们这些的虚长几十岁的人都该向你学习呢!不过你的人缘好,关系广,我们这些人也确实没有必要画蛇添足跑一趟!你放心,你的话我会转告给大伙,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和我们全村处好关系,也祝愿你种出来的超级蔬菜能够大卖特卖,红遍燕北市!”
刘三叔等村民都很注重礼节,稍稍休息过后便一起离开了开心农场,并没有留下来吃晚饭。
随着众人的离开,夕阳下的开心农场顿时变得安静起来,叶伤寒坐在田坎上,但见大雁高飞,黄鹂归巢,草地上有蛐蛐鸣叫,不远处的池塘更有蛙声片片。
远处的私家菜园里,别致的庭院中,沈倾心和木棉、杜鹃正在张罗着晚饭,炊烟升起,有菜香和饭香飘荡开来。
在都市里过惯了快节奏的生活,叶伤寒此时独自一人坐在田坎上,不禁生出了一些倦意。
很快,杜仲回来了,手上牵着一头大肥羊,肩上则扛着比他个头还大一些的竹笼,笼子里装着好几只鸡和鸭。
不能如此,在杜仲的腰间还挂着三只已经被打晕的野兔。
闻着空气中弥漫开来的菜香,劳作了一天的叶伤寒更觉饥肠辘辘,忙翻身而起,转而在偌大的院子里燃起炭火,架上烤架,杜仲手脚麻利,很快就将鸡鸭羊兔宰杀清洗干净。
“咱今晚就吃烤全羊吧!”
叶伤寒说着,已经将肥美的羊肉扛到了烧烤架上。
沈倾心抽空迎上来,见叶伤寒正在满头大汗地往羊肉上涂抹各种烤汁,脸上不由得闪过一抹浅笑,她一面从兜里掏出纸巾为叶伤寒擦拭额头上的汗珠一面说:“伤寒,真没想到你想得这么周到,我爷爷看到一定会很开心呢!”
沈倾心的纸巾放在贴身的裤兜里,香气袭人,叶伤寒回过神来时沈倾心已经为他擦过额头。
鼻息里残留的一抹幽香让叶伤寒感觉到有些不自然,于是就赶紧笑着说:“其实是我想吃烤全羊了才弄的,你别太感动。”
“哼!”
冷哼一声,嘟起嘴的沈倾心在叶伤寒的身上不轻不重地踢了一脚。
紧接着,不远处有车喇叭声响起,沈倾心眼前一亮,一把拉住叶伤寒的胳膊便往外跑,说:“肯定是我爷爷到啦,你陪我去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