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中药房里,除了叶伤寒就是侯天佑,办公室里又没有安装摄像头,叶伤寒当然要将侯天佑偷窃的画面拍下来。否则,就好像侯天佑现在这样不要脸地贼喊捉贼,倒打一耙,说叶伤寒用假的药方害他,叶伤寒凭什么说得清?
叶伤寒拍摄的视频正是侯天佑从办公室拿走药方的一幕,清清楚楚,侯天佑就算再不要脸地抵赖也没用。
不仅如此,紧接着,张回春检查了侯天佑配制的所谓的解药之后得出结论:“侯天佑,你配的这个药和清心祛毒丸虽然相似,但却不是清心祛毒丸!再说了,连清心祛毒丸都没法为小朋友们解毒,更何况你偷来的药方?”
犹自被叶伤寒用脚踩在地上,侯天佑用怨毒的语气说:“叶伤寒,你……你真狠!”
“是你太贪了!”
叶伤寒好整以暇地说:“如果不是你想要偷窃我的药方,我怎么可能将计就计给你一个假的药方?如果你识趣,得到药方之后就该回去好好研究研究药方的真假!”
医院本来就有警方的人负责维持秩序,刘明川对身后跟着的助手交代几句之后助手就叫来了警察。
虽然侯天佑在燕北的医学界颇有些威望,但这里毕竟是康城,再者,叶伤寒手机里的视频是如山的铁证,无论侯天佑如何厚颜无耻地狡辩也没用。
只转眼间的功夫,侯天佑已经被警察带走。
然而,临走之前他不忘用恶狠狠的语气对叶伤寒说:“叶伤寒,你他妈竟敢和老子玩阴的,你等着,老子绝不会放过你的!”
叶伤寒直接将侯天佑的狠话当成了耳旁风,集体中毒事件已经算是解决,至于幼儿园为什么会生中毒就不是他该操心的了,和刘明川说了几句之后叶伤寒就准备去叶纯情的病房。
不过,紧接着张回春就快步追上他。
“叶先生,请等一等!”
走廊里,张回春叫住前面的叶伤寒之后急忙快步迎上去,当着走廊里来来往往的人,毫无征兆的,张回春突然朝着叶伤寒深深鞠躬。
叶伤寒赶紧扶住张回春,说:“张老先生,你别这样,我可受不起!”
“叶先生,您既然有清心祛毒丸,那就受得起!”
张回春说:“叶先生,其实……其实我曾经是叶大师的徒弟,当然,我的清心祛毒丸药方不是从师父那儿偷来的,我也没想冒名顶替清心祛毒丸的所有权,可是……可是师父当初将我逐出师门的时候说过不让我向示人提及我是他的徒弟……”
张回春说得挺乱的,但叶伤寒算是听明白了,张回春是叶昌盛的弃徒。
眉头微皱,叶伤寒说:“张老先生,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我……我是被冤枉的!”
走廊的无人角落里,张回春用更加急促的语气说:“叶先生,当年叶不期师弟的死真的和我无关,您既然有清心祛毒丸,一定和师父他老人家走得很近,我想拜托您替我向师父他老人家求情……”
“叶不期?”
叶伤寒先是一愣,然后惊呼:“叶不期不是叶大师的独子吗?我听咏春姐说过,不期叔叔死于一场车祸,当时咏春姐才出世没多久呢!”
听了叶伤寒的话,张回春越肯定叶伤寒和叶昌盛关系匪浅,否则怎么可能知道叶家的家事?否则怎么可能称呼叶昌盛的宝贝孙女叶咏春为咏春姐?
赶紧的,张回春将当年生的事情仔仔细细地告诉了叶伤寒。
那一年,叶咏春才出生没多久,叶家名下的中医院“仁圣堂”生意火爆,叶不期夫妻俩以及叶昌盛膝下的几个得意门生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
然而,某一天,叶不期夫妇俩外出的时候却不幸生了车祸,双双死亡,紧接着,叶家祖传的医书宝典《起死回生论》跟着失踪。
叶家时代从医,《起死回生论》非同小可,知道它藏在哪里的也唯有叶昌盛本人和叶不期。
叶不期车祸死亡,《起死回生论》跟着就被盗,叶昌盛自然会怀疑凶手是自己的几个徒弟。
一怒之下,叶昌盛索性将几个弟子全都扫地出门,并要他们从此改名换姓,断绝与他的一切来往!
时光悠悠,转眼二十多年过去,张回春背负着盗窃的罪名活着,夜夜难寐,寝食难安,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平反的机会,怎肯错过?
他巴巴地看着叶伤寒,用近乎央求的语气说:“叶先生,我知道您一定和恩师关系非常,我恳求您向恩师求求情……”
“不对啊!”
叶伤寒若有所思地说:“张老先生,按照你的说法,叶大师当时驱逐你们时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你们之中有谁偷了《起死回生论》,凭我对叶大师的了解,他应该不是这么武断的人。”
叶伤寒满肚子都是疑问,尤其联想起叶昌盛传他医术和咏春拳时也曾说过要叶伤寒保守秘密。
“是啊!”
张回春哭丧着脸说:“恩师是当世高人,心境远非常人能比,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始终无法理解他当时为什么要那么武断呢。”
说着,张回春再次拉住叶伤寒的胳膊,用更加急切的语气说:“不管怎么说,我恳请叶先生一定要帮帮我……”
见张回春如小孩子似的粘着自己,叶伤寒忙不迭后退半步,想了想,他说:“张老先生,坦白说我和叶大师的确有些交情,我可以答应你,下次见到他老人家我会向他提你的事情的,不过你也必须保证,从此以后不准向任何人说起我和叶大师的关系!”
两人此时处在走廊临窗的角落里,叶伤寒说着索性一把抓住了身侧的栏杆。
这里的楼层很高,护栏用的是胳膊那么粗的钢筋,叶伤寒单手握住钢筋,寸劲骤然运转,竟是硬生生在钢筋上留下了深深的五指印记!
张回春看到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的同时赶紧连连后退。
良久,冷静下来的他急忙又朝着叶伤寒深深鞠躬,口中连呼:“叶先生,您放心吧,就算我死了也绝不会向旁人说起你和恩师的关系!”
当然,张回春所知道的也仅仅只是叶伤寒和叶昌盛有关系而已,至于什么关系他半点不知。
两人同为叶昌盛的徒弟,认识之后自有一种久违的亲切感,尤其谈及中医,师出同门的两人更是有着相似度无比惊人的共同见解,无形中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到最后张回春更是非要和叶伤寒称兄道弟。
关诗经急匆匆赶往医院,赫然看到自己的舅舅竟然和叶伤寒蹲在走廊的角落里抽烟,像极了街边的小混混。
关诗经大怒,都顾不得去病房看自己的妹妹了,杀气腾腾地迎上来,冷声说:“叶伤寒,你怎么会和我舅舅在一起?还有,我舅舅都戒烟好几年了,你怎么给他烟抽?这里是医院,你们怎么能在这里抽烟呢?都给我灭了!”
不远处,两个保洁员以及几个护士那叫一个解气,他们老早就想上去批评叶伤寒和张回春了,毕竟医院里怎么能抽烟呢?可院长却阻止了。
张回春五十多岁,无儿无女,自然宠溺自己的两个外甥女,这要是换作平时,他肯定立马就把烟头给掐灭了,然后左一句有一句地向关诗经道歉。
可这一次却不同,连叶伤寒都悻悻然将烟头掐灭了,他竟然又拿了一支烟要给叶伤寒点上,同时,嘴上叼着半支烟的他用责备的语气对关诗经说:“诗经,你这个臭丫头还有没有礼貌了?叶先生可是我的老大,你得叫一声叶叔叔!”
“咳咳……咳咳咳……”
叶伤寒那叫一个尴尬啊,被烟呛得不行的他几乎是腾一下站起来,然后落荒而逃。
“老大,老大,兄弟今晚请你吃饭喝酒啊……”
张回春如被灌了迷魂汤,还想去追叶伤寒。
“舅舅,你疯啦!”
关诗经如在梦里,赶紧把张回春拉住,然后人教训自己的学生那般谆谆教诲:“你怎么会和叶伤寒混一起去了?我告诉你哦,那小子可不是什么好人,花心得要死,和我们学校的好几个女生不清不白,而且我还听妹妹说他竟然有一个女儿……”
说到最后,关诗经更是挥舞着小粉拳痛心疾地总结:“他简直就是一个人渣啊!幸亏他不是本姑娘的学生,不然本姑娘非得让他每天站在教室门口不可,哼!”
“臭丫头,你懂什么,我老大是奇人,神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的吗?”
张回春不满地回了一句,语气中难掩的都是对叶伤寒的盲目崇拜。
然而,紧接着他就朝着关诗经投去狐疑的目光,说:“不对啊,诗经,你平时这么文静,怎么一提起我老大就那么激动?”
“我……我哪有?”
莫名的,关诗经的脸刷一下就红了,慌慌张张避开张回春的眼睛,她索性匆匆朝着关尔雅的病房方向逃跑,口中不满地说:“舅舅,我不理你了啦,你都被叶伤寒那个人渣带坏啦……”
……
燕北市某高尔夫球私人俱乐部。
风和日丽的午后,一望无垠的草场之上站着一黑一白两个男人。
两人身后白步开外各有十几名人高马大的保镖。
气氛剑拔弩张!
穿黑衣服的中年男人五十多岁,身材矮胖,满脸肥肉,加之剃了一个光头,看起来就如同弥勒佛一般,此人正是燕北王家的现任掌舵者王铁柱。
与王铁柱隔着七八步相对的男人六十岁上下,穿一身白色的运动装,他身材高瘦,背脊微驼,满头白,仿佛雪国的长老。
白老人姓龙名逆天,燕北龙家的第一人!
在世家林立的燕北市,这两人都绝对是不分伯仲的身居高位,尊贵无比,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只需稍稍跺一跺脚,偌大的燕北市也得跟着颤三颤。
尤其两人各执一杆高尔夫球棒,一副要掐架的架势,旁人更是看得心惊。
百步开外,两人所带来的保镖早已一脸紧张,冷汗直流。
阴沉着脸,龙逆天用不容置疑的语气低吼:“王铁柱,我的孙儿龙大胆死在了康城的大满贯,你怎么说?”
弥勒佛一般的王铁柱淡淡一笑,说:“我能怎么说?”
“哼!”
阴沉着脸,龙逆天继续用咄咄逼人的语气说:“旁人不知道大满贯的底细,我燕北龙家会不知?王铁柱,你别告诉我大满贯的幕后控股者不是你王家!”
“是啊!”
王铁柱没有反驳,而是点头说:“大满贯的确是我燕北王家的产业!”
龙逆天踏前一步,恶狠狠地说:“我的孙儿死在了大满贯,你不该给个说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