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纳河自南向北静静流淌,它流经桑斯城,再在蒙特罗城注入塞纳河主河道。
欧塞尔城的主城坐落在河的西岸,厚重石墙包裹整个城市。它滨河的一面顺应河道走向,构筑有较深内凹的石墙。
城市本欲按照传统修造出近乎于圆形的围墙,就因河道走向问题,在宏观上形成如同“日偏食”般的构型。
它沿用罗马时代的旧城墙,其最大长度不过一公里,最宽处也不过八百米。
城市的核心即为城市中心的大教堂,城内最大的建筑也是它。
次一级的大建筑才是伯爵宅邸的石头城堡。
即便如此,这些建筑规模都不大,城内建筑分布得也不是非常密集,以至于在大教堂门口特别留出了一片开阔的城市广场,它通体铺设石板,在举行各种仪式的日子,欧塞尔伯爵与他的忠诚部下,就在城市广场跑马巡游。
约纳相比于塞纳河要狭窄很多,在欧塞尔城所在河段,它在丰水期的宽度只能达到60米。
但是现在,罗纳河正处于四月份的枯水期。不同于其他河流,短时间的降水可以造成它水位快速上涨,雨水一过水位又快速回落。它深受地中海降雨的影响,遂在七月份到十月份才是全年的丰水期。
欧塞尔城作为滨河城市,利用水利之便,伯爵乘坐驳船即可顺利漂到巴黎。
城市码头就在那河道构成的天然凹陷处,如何河湾区建造的
码头还能得到弧形城墙的策应。
也是因为这个码头,欧塞尔的桥梁全部修在了上游位置。三座木桥均留驻岗哨,也唯有三座木桥同时启用,才能满足伯爵召集的大军同时快速通过。
近些日子,三座桥梁的守军构筑起屏障,所有从西方来的奥尔良难民,没有人可以过桥继续向东。
难民们为了活命,只能冷静下来就地建立新村庄,在麻木的接受自己未来的农奴命运。
难民是躲避饥荒、战争杀戮而来,之所以大家没有北上前往枫丹白露森林再得到巴黎伯爵的庇护,那是因为难民也获悉,疯狂的图尔伯国实力派,其最大的野心就是占领巴黎。哪怕没有在途径枫丹白露时被森林野兽咬死,去了巴黎难保未来无忧。
他们认为欧塞尔就是安全之地,怎料东部地区杀来一群魔鬼!
三座木桥的守卫者一直盯着难民们的异动,他们被大主教告知,倘若有难民胆敢越界就以棍棒驱赶回去。若有乱民试图硬闯,守卫者可以自便。
大主教断不会下令诸如“不服从者直接处死”的决定,爱惜名节的赫里巴德不会留下任何不利于己的文件。
守卫者们心领神会,奈何他们也无法料到会有强军从背后杀来。
菲斯克的罗斯骑兵风驰电掣而来,轻而易举就杀尽了桥梁守军,也顺手占领了全部桥梁。
只要将杵在河床上的立柱拉倒若干,桥梁就会因自身重力垮塌。
哪怕只要垮塌一部分,桥梁便暂时性废了,要修复它虽然也不难,施工必须在安全的环境下有序进行。但罗斯军现在根本不会给欧塞尔城内的军民出城的机会,除非城市守军是打算集体出城决战。
罗斯骑兵要给自己留下退路就没有拆桥,菲斯克也注意到眼前的大城居然拥有码头,河湾处居然停泊着一些小木船。
他注意到这一点,对于那些驳船的处置暂时还有一点犹豫。
石墙当然不可能贴着河道修筑,因为河水持续冲刷下,再叠加科里奥利力影响,河湾的扭曲会非常严重。本时代的人们虽然不知道这方面的具体原因,只知道河水一旦有机会浸润石墙附近的土地,城墙的垮塌就为时不远了。
城墙距离河道有约莫二百米远,实则在二百年前这个距离还有近三百米。
罗斯骑兵已经杀死了大量刚刚开始垦荒的奥尔良难民,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杀戮的家伙究竟什么身份,总之按照菲斯克的命令做就对了。针对此地就是欧塞尔的核心区,所有当地人都被定义为敌人,每一名战士都有发动攻击的义务。
鉴于恐慌已经形成,大量村民涌入城市,紧闭的大门可是马匹撞不开的,菲斯克也就全然没有攻城的计划。
攻城不成,耗死敌人的能力还是有的。
菲斯克反而更担心敌人会趁乱逃跑,譬如利用那些小船……
只要有一些人走出城市,狂奔到驳船
处,爬上去即可顺流而下。据说欧塞尔城面对的河流能一直流淌到传说中的巴黎,倘若当城市居民利用小船逃出升天,岂不是罗斯骑兵的新耻辱。
显而易见的是,罗斯骑兵在城外肆虐,两天以来针对性的毁掉了不下二十个村庄,城市守军还是一副老乌龟的姿态。
究竟是他们被吓傻了?还是城市本身就兵力空虚?
菲斯克仔细想想,还是认为“兵力空虚”即为答案。否则也就无法解释,兄弟们才在凡尔登城下站住脚就被兵力过于优势的勃艮第骑兵追赶。
罗斯骑兵将营地放置在城市西部的森林区。
连片的森林中树木并不密集,树木之下没有青草,战马在林子里穿梭,只要不命令马儿狂奔,马队面对的无穷树干就不算是阻碍。
夜里,战士们公然在营地外大肆点燃篝火。所有人都清楚敌人都集中于中城市内部,为了进一步恐吓他们,一些战士奉命举着火把在城外乱晃。
也夜幕做掩护,他们再利用袭杀那些村庄找到的杂物,将之聚拢起来再点燃一把火。
于是,当首战当然袭击过的村庄所燃起的大火行将自然熄灭,新的火光又在夜间诞生。
每一摊篝火处恐怕都有军队驻扎,篝火之多好似有数千人把欧塞尔城围起来了!
即便如此菲斯克仍觉得自己的疑兵战术可以加大火力,于是又派遣战士通过被篝火照得火光冲天的木桥,这些兄弟就奉
命驻守桥梁的兄弟会和后,悄咪咪地窜到河东岸。
木棍包裹浸润了油脂的破布,他们在东岸点上一摊篝火后将火把点燃,再高举火把排成纵队抵达木桥,再自大西岸的营地。
由于城市守军迟迟不出城战斗,浑身力气无处撒的罗斯骑兵,也就乐忠于陪着菲斯克老大一起演戏吓唬人了。
一夜演戏两场,每场出动一支百人队。
近一百个兄弟先是摸到趁夜色摸到河对岸后,再集体举着火把过桥,夜幕之下一条火龙在行动!
那些在城墙上守夜的欧塞尔士兵,他们的确没有能力与城外的野蛮人作战。再加上守军以自己对于战争的认知揣摩敌人,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敌人就只是纯粹的骑兵。
这不,敌人的步兵分明就是趁着夜色增兵呢!
虽然守军里没有任何人能看破黑暗,他们就看到城外的篝火越来越多,一夜里有两道狭长的火光慢慢自东向西而来。
待到白天,城外并没有聚集大量兵士,可是那些身着蓝纹白袍的骑兵还在城外游荡。
就这样,菲斯克与布罗迪把“篝火疑兵”战术耍了整整三天,再加上第一日的大规模破坏,他们已经在欧塞尔城外肆虐了整整四天。
哪怕到了第四天的夜里,把戏还要继续耍。
森林营地里篝火劈啪作响,罗斯战士们在这里吃着煮麦啃着肉说说笑笑好不快活。
与之相对的,则是欧塞尔城内五千多张嘴已经开
始硬嚼麦子,那些体弱者已经开始因消化不良出现腹泻。大主教起初还能维持他的绝对仁慈,奈何欧塞尔的粮食储备突然间变得岌岌可危,本来干净整洁的城市广场终日坐着大量人员,那里现在到处是恶臭的便溺物。
困守之下曾经的体面人也都变得愈发暴躁,把守粮仓的士兵终于开始对饿疯了的难民拔剑相向。
这种情况下,大主教干脆将所有的抢粮者定义为“被魔鬼占据了灵魂”,士兵杀死这些家伙不是罪孽。
于是,再不是拔剑相向以威胁,而是纯粹的砍杀。
城外就是越来越多的军队,围城大军一定在白天藏进了森林,而在每一个夜里敌人又扎堆出现,以上总总像极了经书里关于魔鬼的描述。
但在这一日,罗斯骑兵突然集结了两支百人队。
菲斯克在森林中集合他的伙计们,闲暇时他已经用小刀刮干净了自己的头皮,一颗大光头直面被选中的战士。
他拔剑指向城市方向,面目中就差将大笑写在脸上。
“兄弟们,我们已经和那些蠢材演戏好几日。他们迟迟不敢出城战斗,因为他们都被吓傻了!我们的确无力攻城,如果能把他们饿死、吓死也算我们赢了。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他们坐船逃跑。我们还没有袭击他们的码头,现在就是时候了。兄弟们,我们走吧!”
菲斯克再一声吼,气氛已经烘托到位,大家都拔剑怒吼以做回应。
“那就走吧!”乐呵呵的菲斯克以剑柄敲敲胸膛,罢了全队人马跟随其后,突然间一支骑兵队便从森林里杀出。
经过持续五天的折腾,欧塞尔城已成惊弓之鸟。
守城的士兵非常担心城外的军队发动攻城战,也很担心城内的数千难民引起骚乱。直到这个时候,守军也不知道城外军队的底细,敌人就好似地缝里钻出来的魔鬼,那是突然出现的家伙,出现即杀人纵火毫无道理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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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主教赫里巴德倒是想差人出城与敌人的头目聊聊,仅从城墙上观摩,他能注意到那些骑兵衣着光鲜,恐怕也都是些体面人。敌人好似与欧塞尔有仇,贵族间的战争如何要对平民撒气?似乎那些军队是崇拜圣安德烈十字,既然如此,他们竟不觉得自己几日以来的行为是对信仰的亵渎。
可是敌人那套做派看起来根本不愿意与欧塞尔守军主动谈判,赫里巴德想派人亲自去谈,一来无人敢去,二来也不知道敌人具体营地在哪里。
原本欧塞尔一方可以趁着夜色将少数人放出城,再在码头处拿到驳船开始漂流,只要漂到了桑斯,至少可以告诉当地的大主教危机降临了。继而是漂到巴黎,请求巴黎伯爵派兵支援。
按理当如此的,可是一旦让巴黎伯爵获悉,欧塞尔城居然被神秘敌人偷袭,还被打得抬不起头。这就不仅仅是耻辱问题,还能被北方的贵族们意识到欧塞
尔已经外强中干,消息倘若再传到敌对势力耳朵里,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就在束手无措之际,骑兵队突然杀到城下。
骑兵毫无攻城能力,看似就是沿着城墙狂奔。
敌人不攻城,守军也就不放箭。就这样,城墙上的战士眼睁睁的看着那些骑兵又把码头给占领了,本就不多的驳船被砍断固定绳后被牵走。
几日的犹豫至现在,这下子守军连划船逃离的机会都没有了。
小型驳船都被战马拖曳到远处,再被拖拽到岸上。它们纷纷被翻过船底,斧头遂在船底砸出大洞,彻底把船废掉了。
搞出一个大阵仗就只是毁掉十几条小破船?
乍一看来是如此,事实也的确如此。
不过菲斯克顺手观察了一下欧塞尔城,也注意到了那些站在城垛处晃动的人影。他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士气,也没有感觉到任何杀气,就是听到城内嗡嗡声一片,就好似无数军民的惊恐哀嚎叠加起来,犹如一群绿头苍蝇搅扰不停。
执行完命令的骑兵直接撤回森林,而且在那之前大家还在河边好好洗了把脸,又令马匹喝了个无比舒畅。
归来,布罗迪已经等候多时,小兄弟笑着问道:“看起来懦夫们确实不敢出城迎战。”
不忙着下马的菲斯克不屑道:“他们都要吓破胆了。不是说那个欧塞尔伯爵非常强力么?我们已经打到他的母城,怎么守军坚决做乌龟。只恨我们手里没有攻城武
器。”
“还是别抱怨了。大哥,我们与大王的距离已经太远了。”布罗迪皱着眉头再问:“敌人的船也毁了,下一步怎么办?还是继续围着城市堵他们?”
“继续围困!不过,我们也该注意观察周围。我军兵力有限,也保不齐会有敌人的援军增援。万一在我们没有觉察的时候,有人坐着小船去下游报信……”
“我懂了。”不待菲斯克说完,布罗迪便深深点头:“是该安排侦察兵去远一些的地方探查。”
“可以。若是发现小村庄就直接发动攻击。我想……我们是该向西方继续探索一番了。据说西方还有一个奥尔良,大王的地图上早就把这个地方标注了。听说奥尔良与欧塞尔也是同盟,如果要提防敌人的援军,那就该提防奥尔良。”
“我懂了。”布罗迪最后说道,罢了便去牵缰绳。
因为站在罗斯军的立场,哪怕是留里克也不清楚当前奥尔良伯国的具体情况。罗斯军掌握的情报明示着奥尔良也是帝国派大贵族,那便是罗斯军的敌人之一。
奥尔良到底意味着什么,菲斯克与他的伙计们本来只有一个笼统概念。由于欧奈骑士与百夫长阿洛维斯很乐意分享一番自己所知道的奥尔良,菲斯克才对其有较深的认知。
曾经的奥尔良伯国也是较为强大的,二十多年前反击入寇的埃米尔国,奥尔良方面也是出力甚多。
那场战争法兰克帝国取得
了惨胜,损失最大的莫过于南部贵族。
奥尔良始终没有缓过劲来,结果在这些年遭遇了与图尔伯国的疯狂消耗战,最后还是斥巨资请欧塞尔一方的客军解围。这部分情况是连欧奈骑士也一无所知的,菲斯克与布洛迪就更无从知晓。
欧塞尔城以及已经途径的托内尔城,当地贵族清一色的乌龟模样,所有村庄都像是剥光了羊毛的肥羊,各个都是待宰模样。
杀了一路的罗斯骑兵战士纷纷产生错觉,兄弟们再在这里已经难遇强敌。欧塞尔本地是没有,保不齐很快就会遭遇来自奥尔良的援军,届时免不了一场大战。
两位骑兵队长达成共识,这一夜罗斯骑兵继续贯彻持续多日的篝火疑兵战术,所有的百夫长也被菲斯克召集到身边。
这里有六位百夫长坐在篝火边,他们长相各异,甚至还有黑头发的佩切涅格战士。
已经有骑奴靠着军功一直爬上了百夫长的位置,只要骑兵继续扩军,这种就是新队伍的旗队长。
另外也有两位斯拉夫裔百夫长,他们本就是当前被迫从军的斯拉夫小贵族后裔,起初哭哭啼啼的少年,如今已经是久经沙场的青年将校。
谁愿意带着自己的兄弟去西边武装侦查?不出意外的是所有百夫长都抢着去,无奈之下菲斯克只好采取抽签的模式,美其名曰“就让奥丁抉择谁能获得新战功”。
于是,出身自钓鱼人庄园的雅罗波克·
托里耶维奇运气好。
他是庄园族长托里·姆斯耶维奇之子,在罗斯军中的资历非常老。
不同于别的庄园主当年被迫从军,因钓鱼人庄园属于早期举族投奔罗斯部族,全庄园即得到优待,庄园中的所有男孩纷纷是获益者,尤其是庄园主托里,闻听彼时头衔还是王公、名义上还是至高统帅的奥托招兵,他也就把儿子交出来去做高贵的骑兵。
年轻的雅罗波克如此崛起,加之自己的战功与早期贵族的身份,被提拔为百夫长没有人有异议。
再者罗斯的“博雅尔”贵族几乎可以与法兰克的“男爵”画等号,以雅罗波克的战功与现在的地位,继承钓鱼人庄园理所当然。
不过,雅罗波克在担任百夫长的同时也担任三十人长。三个三十人小队拼装出一个百人队,百夫长并非一成不变的,而由一个战功卓著的三十人队统领另外两支队伍。
也是如此,当面对重大作战事宜之际,菲斯克必须将全部的三十人长纠集起来开会。
雅罗波克兄弟就是运气好,闭着眼睛抽中了那根长签子。
他的百人队目前只有八十人,兄弟们各个被锻炼得骁勇善战。他们得到的不止是武装侦查的命令,还有发现村庄立刻发起攻击。
因为抢掠的钱财,只要不是诸如金银等贵重物品都可尽入自己的口袋,这就是为什么六个百夫长都在争夺机会。
于是,新的一天,雅罗波克百人队
向西行动。
他们绕过了城西的森林,顺手就洗劫了首个发现的村庄。
beaurepaire村,它始终是欧塞尔大主教的采邑,当地村民也仅需向大教堂方面纳税,欧塞尔伯爵不可以染指。当地人在前些日子受到了奥尔良难民群的影响,介于该村就是大主教采邑,任何难民都只能绕着村子走。
毫不知情的罗斯军二话不说就将之洗劫,村民尽被屠戮。
就算它是采邑村庄,存在的目的仅仅是给大主教提供粮食罢了。
罗斯骑兵在这里痛痛快快喂饱了马,出于隐蔽的考虑,这个村子并未放火烧尽。
由于南方区域明显的又有一片森林,马蹄也踏足于一条小溪,向北有着明显的开阔地,这支百人队也就顺理成章的向北移动。
结果,雅罗波克与他的伙计们,居然遇到了看起来是难民的存在。
的确有一批村民自北方而来,他们沿着小溪正向南走,其目的就是躲避兵祸抵达欧塞尔城。他们根本不是奥尔良难民,而是来自伯国的西北方向,那片区域的村庄正一个接着一个的被捣毁。
有一支庞大的军队正沿着卢万河的北部支流沿河大劫掠,而且打穿了一片开阔地,军队已经站在约拿河的主河道前了。
茹瓦尼村,如今它仅仅是欧塞尔的一个主教采邑,这个时代当地还不归军事贵族管理,茹瓦尼男爵自然也不存在。
这个处于欧
塞尔城下游的村庄,当地人的确不知道欧塞尔城正被围困。欧塞尔城近几日也的确不曾有人出城逃亡顺水漂流,平静生活的村民忙于耕种庄稼,怎料一伙儿来自西方的重骑兵将之占领了。
茹瓦尼村的全部财产被没收,那些胆敢反抗者全部被杀死,至于逃得够快撤,重骑兵没有再针对性的追杀。也是如此,附近的村庄才获悉茹瓦尼村的毁灭,为了避免灾祸上身,一些村子收拾细软赶紧逃亡。
结果他们才奔向南方不久,就又与雅罗波克的百人队撞了个满怀。
“哈哈!他们又是带着牛羊又是带着粮食,居然还有马车!兄弟们,都是我们的!”一声令下,雅罗波克毫不犹豫举起他新缴获的花纹钢刀,兄弟们唱着歌就把一群吓破胆的难民杀戮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