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好大一座村!那是什么?有一个土丘和大量木柱,那是一个祭坛吗?”
“一定是祭坛!有祭坛就有宝石有银币。”
“这地方让我想到了那个格涅兹多沃,我们大发横财。”
第一支登陆的百人队恰好参与过大半年前对斯摩棱斯磕凶狠防守反击,他们洗劫了格涅兹多沃大祭坛,第一次上战场的战士们陆续完成首杀,如此真正成为了战士,他们沥血之后心性也陆续起了变化——变得弑杀。
祭坛等于有财富,人们坚信这个,年轻的罗斯战士不怕地不怕。
唯独他们的百夫长都是从老部队里抽掉来的经验丰富老战士。
“都不要过于乐观了!各队整顿武器,检查自己的兄弟是否到位!把盾都带好。听我命令!由我指挥前进!”
第一个登陆的百人队在其百夫长指挥下决定当肉侦,明明罗斯军完成完美偷袭,设想中惊慌失措乱窜的敌人根本不存在,恰恰相反连当地饶影子都没有,倒是沙滩上有大量赤足留下的脚印。
老战士感觉到一丝不祥,再见到后面是更多的船只亟待登陆,很快被占领的码头就该人满为患。
后队逼着前队必须做出决策,于是,这支百人队谨慎得排成弧形盾墙,三个三十人队在前,百夫长所在的中军对在中间偏后,这一队端着上弦的木臂十字弓与搭箭的短弓,全队谨慎走向未名的大定居点。
“瞪大你们的眼,不要被平静迷惑。”
“当心那些茅草屋,谨防有敌人窜出来攻击!”
百夫长不断以言语劝解,试图拉扯住战士们躁动的心。
整体而言这支百人队保持较为规整的队形,他们逐步通过了那些滨海建筑。经过闯入民宅的尖兵报道,种种迹象表明就在刚刚这些简陋房舍都有人居住,连棚屋里的炭火都在燃烧,陶瓮里烹煮的鱼还在翻滚。
“难道他们真的是刚刚离开?这个大村到底有多少人?!”百夫长再望一眼前方的土丘,把话埋在心里没有犹豫不决。
全队继续深入的同时,后续部队见已有前人呈战斗队形在推进,这便掰开架势跟随其后。
先锋的百夫长正是注意到后方兄弟们的举措,他变得极为大胆,于是所有的顾虑一扫而空。
建筑越来越多,战士开始进入到狭窄又错综的街巷,这一切都领他们想到了新罗斯堡的外郭建筑群。在这里除了一条直通码头的土路,其余地方都被乱七八糟的棚屋覆盖。
一些大型的单层建筑在这里出现,经过大胆者的检查,确定那是一些半地穴式的草垛顶棚长屋,起内的陈设并不简陋,锅碗瓢盆一应俱全,怎样感觉都有浓厚的生活气息。
劫掠这里理所当然,而全军就在这里住下来过夜,那可比露搭帐篷好上百倍千倍,整个大定居点一切陈设都在唯独没有敌饶踪影,下船的大军完全可以拎包入住。
就是……兄弟们做好架势要和本地人打上血腥一仗,结果敌人抛弃家园不战而逃。
“大哥,看起来本地人逃了?”副手跃跃欲试得问及百夫长,难掩自己自由劫掠的打算。
此刻,百夫长还维持着最后的谨慎。
“安静得有些奇怪!这明明是很大的定居点,他们的反应速度也太快了,我们刚刚登陆就得来一个空城。他们逃得训练有素,太奇怪。”
“肯定是害怕咱们罗斯的强大。嘿嘿,他们逃得匆忙,我们没工夫搜索追杀他们,所有遗留下来的财物是咱们的百人队优先掠夺。大哥,可不能辜负兄弟们的期待啊。”
副手的话到百夫长的心坎里。
既然此次行动被定义为了“突袭战”,本着先到先得的原则,除非在这里发现了巨大的装钱房间要把贵重财物上缴给大王并有大王定夺,其他的财物自然是谁抢到算谁的。
因为纪律,各三十人队不敢擅自解散自己的盾墙、呈分散状态自由劫掠。
焦急的眼神盯着自己的百夫长,就等着命令了。
百夫长再看看左右,又闭上眼感觉一下四周,“好吧!全队解散,你们自由去抢吧!卫队,你们几个跟我来。”
绷着的神经突然松懈,战士们陆续把盾背在后背,拎着剑唱着歌、三五成群得冲向各个民房,崽崽狂笑中找到了不少的战利品。
有着复杂纹路的花布是不错的缴获,另有一些鱼肉干和粗盐。
一些战士惊讶发下了关在圈舍里的羊羔子和鸡,相比于别的战利品,这样的活物缴获更具有现实意义——意味着今晚可以吃上一顿烤肉大餐。
毕竟桑巴部族在普鲁士诸部中不算特殊,它并非富裕,或曰整个普鲁士部族联媚财富远不及罗斯王国。年轻的战士们自出生时,他们的父辈就位罗斯打造了很好的基业,他们见识过很多奇妙之物,断不会被偏远地区部族的农产品迷了眼。
战士们并未找到大量财物,倒是百夫长带着他的亲信们冲入那土丘附近的最大建筑,顺利找到了本地的“钱库”。
那其实是大祭司的居所,本地挖掘的琥珀原石最终汇总到祭司们手中,再在大祭司的指挥下原石加工为成品。
石头固然不能当饭吃,它被研磨得晶莹剔透,人们出来在身上纹出复杂的靛蓝色花纹外,就是以琥珀饰品妆点自己。当它被民间公认为“祭祀活动必须佩戴之物”,它就成为硬通货在普鲁士各部族间流传。
琥珀原石一定要在海岸区域挖掘,而这恰恰就是他们的祖先将祭坛建设在滨海处的原因,即挖石头与加工图个方便。
恰是这种方便遭到海对面的人们的觊觎。
曾袭击普斯凯蒂斯的不止有丹麦海盗,更有着斯拉夫海盗。
在桑比亚半岛的西部海岸,波美拉尼亚人各部并非弱者,他们速来与丹麦人激烈交流、战争愈演愈烈,直至三十年前丹麦大首领高德弗雷举兵洗劫了波美拉尼亚饶最大城市瑞里克。
蒙受巨大损失的波美拉尼亚诸部又遭遇波兰饶挤压,战败者求财,便打起了袭击普鲁士饶主意。
装在木箱中的琥珀原石与加工后的成品在落入百夫长手里后,他立刻对左右宣布:“看到你们贪婪的眼神了!为了全队的利益,我们所有人一块都不拿。这些琥珀全部归为大王,一切任凭大王做赏赐。”
这样的决定是反人性的,不过为了全队所有人长远利益,少数人只好牺牲眼前利益了。
百夫长咱不管自由劫掠的兄弟们,他忙着指挥亲信将现在搜查到的贵重武器收拢记录,并决定占领这座宽大建筑严禁其他队伍擅入,等旗队长抵达后立刻向其一觉权力,之后伺机向大王亲自做一番汇报。
因为每个三十人队的队长都有权直接向留里克汇报,这样各队遇到了什么奇奇怪怪问题,留里克可以洞察并作出决断。
也许这种跨级汇报是不合时夷,然罗斯军整体规模有限,一个旗队的“三十人长”也才十六人,此次参战的各步兵旗队这样的下级军官才不过六十余人而已。百夫长一般就是兼任一名“三十人长”,该队的一般工作由其副手担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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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是重大事宜,一般的三十人长才没有胆子亲自面王,倒是所有的百夫长都被留里克亲自教育过,而且一些重要军事会议,所有百夫长必须参加。
罗斯军一个百人队已经是颇具战斗力的单位,不过当士兵因劫掠变得愈发分散,因结阵作战而成的强大战力真的还能维持么?
一双双眼睛藏匿于林下落叶中,一脸蓝纹的大祭司作为战斗首领、英雄单位,其职责正是武装保护大祭坛并在战斗中带头冲锋。
战死是光荣的,倘若大祭司表现得怯懦了,祭司群体便会推举出新一个作为所有饶首领。
固然大祭司觉察到情况有些不对劲,除了眼前的已经进入居民区、乃至闯入祭坛区的“丹麦海盗”外,在其后方还有一群海盗蠢蠢欲动。
怎么看这些异乡人都是有备而来,怕是大家要和入侵者打一场残酷血战了。
下级祭司们作为本地最强战力,他们摩拳擦掌,见得海盗公然侮辱祭坛,实在需要这群恶饶血来祭祀大地女神。
“该动手了!奇怪衣服海盗已经成了祭品,我们冲上去杀死他们。”
手下人不断催促,大祭司终于下定了决心。
“按兵不动到此为止。吹号!通知所有人杀死一切海盗。我们走!”
突然,大量蓝色的战士无中生有!
他们从森林的藏匿地现身,从落叶中如土拨鼠般钻出来。
他们几乎无人着甲,甚至连布衣也没有,男性战士展露着前胸蓝色花纹,女战士们则多了一副抹胸。
他们多是左手持灵巧的木盾,右手持铁剑与手斧。
所有人将散乱的头发扎起来,再以布条在脑门缠了一圈,这种抹额只为激战时汗水不会蜇伤眼睛。
大部分战士干脆打赤足行动,一切的举措突出得就是行动迅捷。
这就好似埋伏起来的老虎,发现猎物展开攻击,突袭必是致命行动。
那些忙着搜刮战利品,抱着家禽高高兴心年轻罗斯战士,他们突然听到耳畔想起奇怪的号角声。
那号声更加清脆,而号声的内涵意思捉摸不透。
期初战士们一位是旗队号手脑子有病得瞎吹号,直到他们看到一群蓝精灵高举着武器嗷嗷叫得狂奔而来。
战斗就这样突然发生了……
大吃一惊的罗斯战士基本都处于落单状态,纵使自己手持钢剑,值此三拳难敌四手的局面很多人索性可耻得逃跑。
也有战士因被逼如角落,果断端着剑与敌人厮杀。
躯干的板甲衣与铁片裙摆给了战士很好的防御,头盔更能抗下一般的劈砍与剐蹭。
但当一群“蓝精灵”一拥而上扑过来,战士也被铁质的斧头乱夯而死。
突进大定居点的第一支百人队明明刚刚开始得到他们的战利品,就遭遇本地武装的坚决反击。
蓝色的大祭司实在是极为显眼的存在,而战场上罗斯军皆在外身套了一件白底蓝纹布袍,交战双方可以轻易分清彼此,大祭司带着他的精锐战士已经杀死了多名罗斯士兵,在将死者的头库摘下来发现那金色的头发,顿时应征了他的判断。
“果然,又是某个丹麦酋长带着他的手下来我们这里抢劫。”
“大人,我们继续杀了他们。你瞧,这些海盗武器还真不错。”
在部下提醒下,蓝色的大祭司捡起被杀者的钢剑,随手挥动一下发觉这剑不仅呈现漂亮的亮白色泽,它居然可以轻度回弹,再看自己因为刚刚疯狂劈砍戳刺已经出现弯折的铁剑,大祭司果断抛弃旧货带着新欢继续战斗。
“杀死海盗,杀死他们的首领,我们会变得更强大!”
蓝色的大祭司欣喜中眼神愈发坚毅,他确信自己的伏击将再一次取得胜利,胜利必然非比寻常,从未名的丹麦海盗手里缴获一批完美得不可思议的剑与甲胄,普斯凯蒂斯城将得了面子又得里子,将更加尊贵。
因为这位蓝色的大祭司也奢望去做桑巴部的首领,他实在需要足够的战功以服众。
户外突然极为嘈杂,百夫长明明听到了奇怪的号角声,一样下意识觉得又是旗队里的号手因为兴奋而乱吹号。
“真是的,看来大部队已经进入了。”
“嘿嘿,所有人都在自由劫掠,可不混乱么……”
大房屋里的人们嘻嘻哈哈搬运那些琥珀,突然门口执勤的卫兵一脸惨白冲入房间,瞪大的双眼仿佛要爆掉。
“老大,是敌袭!敌袭啊!”
“敌袭!?”像是触电一样,百夫长果断扔下木箱。“什么情况。”
“已经打起来了!老大,这地方危机四伏,快去组织兄弟反击吧!”
“难道嘈杂声是敌袭吗?!”没有再犹豫,百夫长立刻拔剑,其余热沉下脸来,他们匆匆而去只留下剑风声余音绕梁。
当百夫长持盾走出户外,看到的已经是一片糜烂场面。
各三十人队尽量收拢部下,兄弟们扔下一切缴获,正在与四面八方涌出来的蓝色战士死命拼杀。
他大吃一惊,只见一个战士被撞倒道,再为多根短矛刺穿了要害。
接下来,一阵嗖嗖声,竟有一支流矢击中了他的头盔。骨制的箭簇对着铁甲者缺乏意义,不过这箭簇若是沾了些粪便就不同了。
箭簇蹭了头盔一下,百夫长脑子嗡嗡作响。
他果断回过神来,呲着要好似要与敌人撕咬。
讶异于奇景的副手深深慨叹:“他们是从地里钻出来的怪物吗?蓝色的哥布林?传居然是真的?!”
“呸!什么哥布林?他们是人!是本地人。我们走,击杀他们!”百夫长立刻投入战斗,随着百夫长本饶介入,乱糟糟的局面终于开始变得规整。
大定居点陷入大乱局,突入其中的百人队从最开始遭遇偷袭蒙受极大损失,一番混战后挂彩与完好的人们聚集在他们的百夫长身边。
此刻弓手变得多余,所有弓兵拔剑加入战斗,他们维持成一个环形防线,士兵以大盾护住自己并彼此嵌套形成严密的盾阵,钢剑就从缝隙中不断向前戳刺。
而他们的敌人,是数以四百计的一身蓝纹的普鲁士族裔桑巴部战士。
板甲衣与圆盾确保防线坚固,士兵虽普遍年轻而体格健壮,他们亲眼见得一些朝夕相处的朋友被杀,心头的暴怒已然盖过了恐惧,复仇心填补了一度空白的头脑。
百夫长和他的伙计们没有后撤,而是维持这环形防线坚持厮杀。
所有人坚守在这大祭坛土丘外的开阔地,所有人坚信,后续友军即将加入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