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尘珏皱眉,脸色更加难看,“当成情敌又如何,至少你这个情敌是个没用的情敌,不似某人的情敌近水楼台,和你夫人双宿双飞了。”
“你有什么不同吗?你还不是得靠着假模假样的假身份接近?”江铭昀冷笑道。
砚尘珏咬牙,“我至少能接近,我连孩子都有了,你有什么?”
江铭昀鄙夷的嗤笑一声,一字一顿地问:“砚尘珏,那孩子是你的吗?是你弟弟的吧!”
这话让砚尘珏的一双狐狸眼都快冒出火星子了,他仍旧不甘示弱的说道:“你夫人嫁过人。”
“你夫人喜欢的不是你!”
这二人真真是每一句话都戳在对方的痛处,生怕不能让对方恼羞成怒。
倒是方才问话的那少女却惊在当场。
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小,引来的不少好事人群围观。
几个姑娘议论纷纷,感慨着是什么样的坏女人,连砚尘珏和江铭昀这么俊美的公子都忍心背叛。
尤其是这个顶漂亮的公子,夫人另寻他人也就算了,竟还是这公子的弟弟。
想来也是,这公子生的如此貌美,想必除了家里更加美貌的男子,没人有如此机会。
另外一位公子也没好到哪里去,夫人竟是个嫁过人的。
众人不由得猜测,这两人的夫人得是什么样儿的红颜祸水,才能如此横行霸道。
砚尘珏和江铭昀,谁也不肯低头,谁也不肯服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分明是最好面子的两个人,如今却在众目睽睽之下互揭老底儿,闹得如此难看。
“江铭昀,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你以为我当真不敢杀你?”砚尘珏被气得脸都绿了,恨不得一口咬死江铭昀!
然,对方也没好到哪里去,一张脸黑的跟锅底似的,可却不肯认输,“杀了我?你敢吗?你大可以是试试,瞧瞧你夫人还要不要你!”
砚尘珏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抬手便要掐断江铭昀的脖子。
可就在手指要碰上去的刹那,砚尘珏停住了,愣了下,转身火急火燎的上楼去了。
众人原本都等着看热闹呢,这其中一个突然走了,众人顿觉无趣,也便没趣儿的散了。
旁人觉得莫名其妙,可江铭昀知道砚尘珏这小子突然收手是什么缘故。
他缓步上楼,路过砚尘珏房间的时候,从关了一半的房门看进去,只见方才气得要杀人的少年,此刻正温声细语地抱着清吾,轻柔的哄着。
江铭昀苦笑了下,其实砚尘珏说的没错,他就是个畏首畏尾的怂包。
明明在瞧见清吾为了去见砚尘珏时,承受着磨难,他心里也下定了决心要为了所爱勇敢一次。
可实际上,再次见到江七白的时候,他根本没办法说出口。
趁人之危,趁虚而入,他做不出来。
恰在此时,清吾一抬头瞧见了站在门口发呆的江铭昀。
她直了直身子,冲他喊了一声,“江铭昀,你进来。”
江铭昀这才回神,推门进了屋。
砚尘珏一见他,脸色又难看起来,似乎是在担心江铭昀把方才两人胡言乱语的话,说给清吾听。
诚然,江铭昀即便再怎么生气,也不是个会告状的小人,他不屑如此。
清吾在砚尘珏腰间捏了一把,斜眼看他,“你这是什么表情,又想惹事了,是不是?”
砚尘珏憋屈着摇摇头,道:“我……我没有。”
那人一双漂亮的狐狸眼,此刻跟小狗儿似的,乖乖巧巧,还会摇尾巴,着实惹人喜欢。
江铭昀忍不住笑了笑,道:“我还担心着他做了妖王会不会欺负你,如今看来,你不欺负他就算好了。”
清吾瞪他一眼,而后眉眼柔和地挠挠砚尘珏的下巴,“我欺负你了吗?”
少年摇头,“没有。”
清吾欢欢喜喜的摸摸他的脸,“你看我们阿珏多乖啊。”
江铭昀无奈,“所以?你叫我进来,就为了在我面前秀恩爱?”
清吾笑了笑,“也不尽然,我是想提醒提醒你,眼下正是好机会,你可千万别再口是心非,错失了良机。”
他哪里不知道,只是觉得如今这个时候,趁着江七白心情不好,实在不是君子行径。
见江铭昀脸色凝重,凭着对他的了解,清吾也大约能猜测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她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江铭昀啊江铭昀,你在这方面真该同阿珏好好学学,我们阿珏追姑娘的手段,有你学的。”
江铭昀额角抽了抽,心想,这又不是你骂他的时候了。
不过清吾说得倒也不假,虽然砚尘珏这小子犯浑又蠢得可以,但是对待感情,他有一点值得他学习,那便是认定了什么就要想法子得到。
砚尘珏故意给他添堵,低头在清吾额头吻了下,“他那么笨,有得追呢!”
清吾叹了口气,对江铭昀说:“你忘了你在华光门同我说的那些话了?咱们俩谁也别说谁,没一个能在感情里正经思考的。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你觉得自己这么做是趁虚而入。”
她顿了顿,继续说:“可这不是趁虚而入,这是雪中送炭,七白虽然瞧着柔弱,内里的却很刚强。如今郭席瑞如此对待她,她决计不会再回头的,江铭昀,你若是不能把握现在的机会,日后还会有第二个郭席瑞,第三个……你要一辈子这样下去吗?”
江铭昀沉默片刻,道:“我明白,我会好好想想的。”
清吾知道江铭昀也很执拗,若是自己不想明白了,旁人说多少都没有用。
如今他能有这个觉悟,认真的想想,已经很好了。
江铭昀出了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呼出来,心里乱糟糟的。
他在江七白门前站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敲了门进去。
江七白瞧见他回来,便问他,“江公子,阿清醒了吗?情绪好……好些了没有?”
江铭昀点点头,“有砚尘珏在她身边陪着,已经好了,她如今情绪化,也是时断时续的,你不必太过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