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定的事儿,做起来很是坚决。
她在少年腰间捏了两把,又摸了摸他肚子,似乎还挺纤细的,没见有肉。
可怀里的小祖宗不高兴了,扭了扭腰,不给她捏。
清吾觉得他可爱,偏过头,在那人靠在她下颌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少年哼了一声,“干嘛亲我?”
清吾笑道:“怕你害怕,转移你注意力。”
砚尘烬突然坐直了身子,似是不信她这套说辞,不过片刻,低下头在她面上亲了下。
也不知是砚尘烬的唇太软,还是他动作太轻揉,清吾只觉得脸颊像是被羽毛扫过了似的。
清吾带着浅浅的笑意,反问他,“那你干嘛亲我?”
少年贴着她的脸,蹭了蹭,“怕你害怕!”
清吾忍不住笑出声来,扶着他下巴,又亲了两口,做买卖似的说:“亲回来。”
两人亲嘴儿,多半是清吾主动的,砚尘烬娇贵着呢,能让他主动亲过来的时候少之又少。
即便是砚尘烬主动亲了,也是轻轻的,贴一下就要分开。
跟小孩儿似的,没滋没味儿的,浅淡极了。
少年就着蜷缩在她怀里的姿态,仰面要亲上去,却被清吾按着腰抻直了身子。
砚尘烬不解的垂眸看她,“你干嘛?”
“认真点,别敷衍。”清吾说得严肃,好似这不是亲密,而是做什么正经事情。
少年哼了一声,他很认真的。
原本没觉得有什么,此刻却因为清吾的这句话,惹得砚尘烬紧张了起来。
他双手捧着清吾的脸,小心翼翼地垂下头来,十分虔诚地吻她。
仍旧是蜻蜓点水,还没等清吾回过味儿来,他就要分开。
清吾连忙按住他的后脑,“嘴巴张开。”
少年有些慌乱,眸子颤了颤,但还是听话的张了嘴。
耳边传来清吾温柔地声音,像是空荡荡的山谷间,空灵的回响声在他胸腔里震颤,“我只教你一回,你好好学着。”
好好学着,学什么?砚尘烬有点发懵。
等到清吾仰着脖子亲他,他脑子都空白了,要学什么都抛在了脑后,哪还有那个闲心。
良久,清吾笑着问他,“学会了没?”
砚尘烬都被亲傻了,清吾也有些无奈,又问了一次,“宝贝?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嗯?”少年迷迷糊糊的,片刻才反应过来,“哦,嗯,没……没学会。”
清吾笑着拍了拍他额头,“宝贝,你怎么这么笨?”
少年哼了声,却没有生气,小声道:“你再教我一次。”
一整晚,外头的人时而乱哄哄的传来打斗,时而安静的没有声响,唯独这间屋子的柜子里头,俩人躲在柜子里,一个教学,一个学习的不亦乐乎。
等到天方初白,清吾还在睡着。
白衣少年靠在她肩头,面带笑意的瞧她,手指勾勒着清吾的面容。
直到被少年的不安分吵醒,清吾睁开了一双睡意朦胧的眼睛,“你怎么醒这么早,累不累?”
少年摇了摇头。
“嘶!”清吾一动身子,只觉得自己被砚尘烬坐着的那双腿都要废掉了。
砚尘烬推开柜子,赶紧踏出去。
被重物压得久了,即便是此刻砚尘烬起了身,清吾也觉得那两条腿上仿佛被千斤的重物压着,动弹不得。
瞧见她一张脸难受的皱在一起,砚尘烬十分愧疚,“清姐姐,你没事吧?”
他拦腰把清吾抱起来,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移动,清吾更是疼的皱起了眉,抗拒的按着他肩膀,语气略带撒娇,“别,别动。”
少年不敢再动,维持着抱她的姿势,笔挺的站着。
清吾缓了好一阵儿,才终于觉得没那么难受,指着卧榻,道:“抱我过去躺一会儿。”
砚尘烬把她抱到卧榻上去,叫她平躺下来,有一下没一下的给她按揉着双腿,缓解疲乏。
屋里的炭盆一晚上都没有加炭火,早就已经熄灭了。
这会儿屋里有点寒意,清吾瞧见砚尘烬高挺的鼻尖此刻有些泛红,于是连忙扯了扯被子,“阿烬,上来,裹着被子,别冻着。”
她都疼的额头冒冷汗了也不忘忧心他,砚尘烬咬了下嘴唇,顿觉自己没用,心里酸涩。
耐不住清吾的要求,砚尘烬还是裹紧了被子,手下也不忘继续给她按腿。
“有没有好一点?”少年楚楚可怜地问。
清吾点头,“缓缓就会好的,现在有点疼,你转移一下我的注意力,会有用的。”
她说着,眉眼尽是笑意,点了点唇瓣,“昨日教你的,让我检查检查,忘了没有。”
砚尘烬顿时涨红了脸。
清吾喜欢逗他,也喜欢看他脸颊红扑扑地样子,可爱又娇媚。
恍惚间,她又觉得遗憾,昨日什么也瞧不清,应该青天白日的时候教他,那才有趣。
但转念一想,若真是青天白日,怕是砚尘烬也不会那般壮着胆子任她拿捏。
恰如此刻,他便有些难为情的不知如何是好。
清吾扯了扯他的尾指,“宝贝,快点。”
少年犹豫再三,还是低下头来,就在两人的唇边要贴上地前一刻,砚尘烬看着她那双饱含笑意的双眸,没法子继续下去。
他怯生生地说了一声,“闭眼睛。”
清吾只好闭上了双眼,少年动作极为生涩。
即便是昨日已经教了他好几次,可他仍旧是羞怯的。
中途清吾睁开了眸子,瞧着近在咫尺地少年,闭着眸子,虔诚又笨拙的亲吻,十分欢喜。
咚咚咚,外头有人敲门。
砚尘烬宛如受了惊吓的小兔子,慌慌张张地和清吾分开。
这才发现,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笑意盈盈地盯着他瞧。
“你……”砚尘烬有些气恼。
清吾笑了两声,道:“别生气了,快去开门,我腿还麻着呢。”
少年气呼呼地下榻,一开门,对上江铭昀的那双眸子。
江铭昀问道:“路姚清呢?”
没等砚尘烬回答,清吾先开了口,“我在呢,快进来,阿烬,让他进来。”
砚尘烬不情不愿地让了让身子,才叫江铭昀进了屋。
因着砚尘烬一贯对江铭昀这般态度,江铭昀倒也并不觉得如何,只是瞧着清吾死尸般瘫在卧榻上,怀疑的看了砚尘烬一眼。
那眼神仿佛在说: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本事?
清吾轻咳一声,“江铭昀,别瞎猜,我就是昨晚躲在柜子里,腿麻了。”
江铭昀了然的点了下头,又看砚尘烬,一副‘我就知道你掀不起风浪’的模样。
片刻,他正了正神色,说回正经事,“昨晚众位长老齐心协力,也没能敌得过师父。”
一听这话,清吾紧张地不顾自己的腿,猛然坐起身来,“什么?被他跑了?”
“那倒没有,天亮之后,许是师父体力不支,晕倒了,如今已经被长老们看守起来,正在想办法助师父脱离魔障。”江铭昀从容地说着。
“多谢你来告知我。”清吾这才松了口气,还好,没叫白弥那家伙跑出去,否则不知道要惨害多少人。
江铭昀正要出门,又停下脚步,“对了,因为师父的事情,如今长老为了封锁消息,下令封锁整个华光门。除非有长老们的特许,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华光门。所以,你最近……最好不要外出,也不要跟师父有任何牵扯。”
清吾明白江铭昀的意思。
先前他劝了几回,希望她能带着砚尘烬离开华光门,如今这件事情一闹,华光门被封锁,想走也走不了了。
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不跟白弥见面,虽然这样也未见得能够保证什么,但至少可以防范,总比不作为要好些。
清吾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待江铭昀离开,砚尘烬关上房门,坐会清吾身边,仍旧给她按着腿,“方才江铭昀说得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叫你不要外出?还有为什么让你不要跟白弥有牵扯?他是不是知道什么?”
清吾如实地说:“他知道我的身份。”
砚尘烬眸子深了深,宛若一潭死水,面上带着不冷不热的笑,“你还真是信任他,连这个都告诉他了。”
面上虽然波澜不惊,可清吾明显感觉到砚尘烬下手按揉的力度加大了不少。
“嘶!”清吾又好气又好笑,“这么久了,你还醋他呢?他喜欢七白,你不是也瞧见了,七白成婚那日,他喝成什么样子了!你醋他做什么?再说了,人家对你挺不错的啊,你去混沌山寻我,还是他背你去的,你怎么不记恩只记仇啊?”
砚尘烬抿了抿唇,他不是非要如此,只是控制不住酸江铭昀。
尽管江铭昀喜欢江七白,可每一次,遇上任何困难,能和清吾并肩作战的都是江铭昀,怎么能让他心里不醋?
他多希望,能和清吾站在一起的是自己,可他却没办法。
少年小心翼翼地看她一眼,道:“你是不是讨厌我小心眼儿?”
清吾笑了笑,抚着他的脸,道:“必须要计较的事情,倒是也无妨,但有些无关痛痒的,也说不上讨厌,只是觉得没必要。”
少年垂着眸子,“那……我如果做过很多坏事,你就会讨厌我吗?”
他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话,心头砰砰乱跳,又紧张又慌乱。
砚尘烬明明很清楚,如果清吾怀疑他,生他的气,他很轻易地就能抹掉清吾的记忆。
可是,可是他不想那样,他不想一次一次的把问题埋藏起来,他想让清吾喜欢他,不管他什么样子,她都得喜欢。
砚尘烬苦笑了下,觉得人心不足。
清吾不喜欢他的时候,他费尽千辛万苦,甚至不惜用砚尘珏的身份,努力的迎合她的喜好。
哪怕自己很厌恶做那些事,但还是为了讨好清吾,一样一样的都做了。
他那时候什么也不求,只求清吾能看他一眼,能不要把他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宠物狐狸。
只要能得到她的青睐,他做什么都愿意,一辈子装模做样的活着也无所谓。
可是,等到他真的得到了清吾的喜欢,又想要爱,想要偏爱。
他要她爱他,彻彻底底的爱他,不管他什么样,都要爱他。
砚尘烬眸子颤了颤,觉得问题出在自己身上,可是,他心里痛,痛的喘不过气。
每每午夜梦回,他想起那日清吾给他的那一巴掌,他便害怕地睡不着觉。
她从来没有那么生气过,从来没有……
可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只是恨那些人,那些人带给他的痛苦,难道他不该悉数奉还吗?
为什么清姐姐不明白他,不认同他?
清吾一抬眸,瞧见砚尘烬那副要哭出来的模样,顿时心疼极了,“怎么了?我当然喜欢你啊,你做坏事我纠正你就是了,你年纪还小,做错事情在所难免,我自然事事都要包容你的。”
少年眨了眨眼睛,瘪着嘴,委屈极了,“可是,如果是别人觉得是坏事,但我认为是好事,你会生我的气吗?”
清吾吻了吻他的脸,“阿烬有自己的判断能力,我相信阿烬认为对的事情肯定是有道理的。但是谁都有犯错的时候,如果真的是阿烬错了,阿烬会听我的话吗?”
“当然,我当然听话,我很听话的,清姐姐,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听你的话,但你不可以对我发火,不可以不要我。”他说着,紧紧的抱着清吾的腰。
清吾拍着他的后背,“怎么了?不会是真的做了什么惹我生气的事情吧?”
瞧他那般认真的样子,好像真的有这么回事儿似的。
少年却坚持,“你先答应我,不可以发火,也不能不要我。”
清吾无奈地笑了笑,“好好好,我不生气不发火,就算你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大恶人,我也不会不要你,好不好?”
“嗯。”总算是把小祖宗哄得满意了。
砚尘烬一向偏执,他认定的事儿,即便是假设,不答应他,他也要闹上许久。
没法子,清吾这辈子是栽在他手里了,除了宠着也没别的法子。
她揉了揉少年的下巴,“所以说,到底是什么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