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四下无人,清吾扯下腰间的衣带缠在小狐狸的眼睛上,“阿烬别乱看,我下去洗个澡。”
狐狸耳朵红透了,“别,会有人来的。”
清吾望了望,道:“不会的,天快暗了,他们几个肯定躲起来了,不敢出来。”
小狐狸见她已经动手宽衣,也没再说什么。
清吾只着一件兜衣和一条短短的底裤下了水,虽说是夏日,身子闷热,但皮肤一触碰到那冰凉的水,还是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好容易适应了水里的寒意,清吾一抬眸对上面向自己的小狐狸。
虽说狐狸的眼睛上蒙了腰带,可莫名的有一种被窥视了的感觉。
清吾道:“你……转过去。”
小狐狸低下头,道:“我帮你望风呢!”
清吾笑出了声,“你能看见吗,就帮我望风?”
“我当然……”小狐狸咽了咽口水,“我当然看不到!”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冻的清吾发抖。
正想上岸穿衣,却听到一声狼嚎。
清吾连忙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双阴森森的眸子从林子里穿过。
还没等清吾的手摸上衣衫,那头野狼已经冲了过来,身形娇小的狐狸龇牙咧嘴的挡在她身前,作势要跟那头野狼一战。
那狼足有十个狐狸的大小,哪里是他能一战的?
清吾一把抱住小狐狸,躲进水中。
一声剑刃划破空气,随即便有几滴血水落进了山泉。
清吾听到岸上野狼哀嚎,不久便倒地不起。
一个清朗的少年音传来,“出来吧。”
清吾从水里冒出头来,也不忘赶紧把狐狸抱出水面。
小狐狸陡然被清吾拉下水,此刻有些溺水,晕过去了。
清吾看向眼前的少年,模样俊朗英气,身材高挑,手持剑刃,在昏暗的光线下,自带一股子英武伟岸。
这人路姚清认得,名为江铭昀,是华光门最为出色的弟子,也是门主白弥最得意的弟子。
江铭昀不认得路姚清,但却认得砚尘烬的真身。
视线在砚尘烬身上扫了一眼,他慌忙转过身去,问道:“是……砚师弟吗?”
清吾愣了下,这才想起自己的处境,要命的是,她还把砚尘烬抱在胸前。
她连忙把砚尘烬放到岸上,道:“是他,江师兄,我是华云长老的弟子路姚清,麻烦师兄先回避,容我……容我把衣裳穿好。”
江铭昀抬起步子便要走,清吾又喊住他,“江师兄,麻烦把砚师兄带上。”
少年没转身,往后退了几步,蹲下身子,把手背在身后。
清吾把砚尘烬放在他手上,那人便抱着溺水的小狐狸走远了。
可算是叫清吾松了口气,她不过就想洗个澡,却闹得这么尴尬。
还好砚尘烬晕过去了,否则的话,她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他,衣衫不整的把狐狸拖下水。
小狐狸溺水的时候扑腾着爪子,把她的兜衣带子抓断了,还在她胸口挠了几条抓痕。
清吾慌忙从水里爬上来,她把断掉的兜衣带子两端系在一起,继续穿好,便随意的套上衣裳。
循着江铭昀远去的方向,足足走了一刻钟,可算是瞧见人了。
这个江铭昀,还真是个正人君子,走这么远!
砚尘烬已经被江铭昀施法救醒了,挣扎着不肯让江铭昀抱着。
江铭昀只好把小狐狸还给清吾。
待瞧见清吾那条没了衣袖的手臂,江铭昀立刻收回视线,把外袍脱下来,扔给清吾,“把这个穿上。”
清吾愣了下,把衣裳披在身上。
砚尘烬的爪子揪住那件衣袍,想扯下来,可又怕清吾生气,委委屈屈的收回了爪子。
清吾问道:“江师兄怎么在这里?”
江铭昀:“你们一行人来混沌山,三日未归,长老担心你们的安危,命我前来营救,其他人怎么样?”
“他们,在祠堂里,张明师兄已经遇害了,其余的师兄师姐都还安好。”清吾如是说道。
江铭昀似乎没什么情绪,只是淡然道:“知道了,带我去吧!”
路姚清的印象里对江铭昀是敬佩的,华光门里最优秀的弟子,模样虽然比不上砚尘烬俊俏,但也算是个出众的。
总体来说,相比于砚尘烬这样的病美人,江铭昀这般样样儿拔尖儿的,反而值得倾慕。
华光门女弟子中曾有好事者给男修们排名,首当其冲的便是江铭昀,砚尘烬位居第二。
只是没想到如此深受爱戴的少年,竟这般冷情。
听闻同门身死,毫无反应。
怀里的小狐狸突然动了动,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在她手腕上挠了一下。
“路师妹?”江铭昀这样出类拔萃的,被人盯着看也是常有的事,因而对注视的目光很是反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清吾愣了下揉了揉手腕,道:“抱歉,刚才走神了,我这就带路。”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江铭昀似乎不很喜欢跟人接触,和清吾的距离相隔一丈。
清吾看着手腕上的红痕,捏了捏小狐狸的耳朵,“不准胡乱挠人。”
不到半个时辰,便瞧见祠堂所在。
清吾从祠堂的大门往院子里张望,江铭昀要走进去,反被清吾扯住了手腕,“江师兄别急,先前这院子里出现过一个很厉害的女鬼,先确认一下,在不在。”
江铭昀扯了扯手腕,“松开!”
“哦。”清吾松开手,往里扫了一圈,没瞧见半个鬼影,“进去吧!”
江铭昀自己进去的,清吾给他指了指,“第三间。”
她不想看见程安逸,故而干脆在外头等着。
清吾听到江铭昀进去之后,众弟子叽叽喳喳的声音,她轻咳一声,好心提醒,“有什么掏心窝子的话,咱们回去说也一样的。”
没多久,江铭昀便带着弟子们出来,清吾很自觉地跟在后头。
说起来这个江铭昀还真是有威望,原本咋咋呼呼的程安逸都有模有样的乖顺,瞧见她,也不吵不闹。
清吾看着程安逸脸上的那道伤口,想着自己是不是太过分。
好歹是姑娘家家的,又是个爱美的年纪,打人怎么能打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