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早上,老人得到了大量优质的霞灵芝,拿去卖的话,已经可以赚一大笔钱了。
他有些累了,坐在了一棵樟树下休息。
歇着歇着,老人不自觉的靠着大树睡了过去。
老人开始做梦,他梦见自己飞上了云霄,梦见自己在云峦中漫步,梦见云峦之上,有一座圣堂,银光闪闪,庄严而肃穆。
他缓缓的走了进去,看到了一座又一座宏伟的雕像,这些雕像透出了神圣而威严的气息,仿佛每一座都不亚于人间庙宇中人们祭拜的那些神明。
一直向前,最后老人到了一个长玉案前,案上正襟危坐一人,此人显然是这仙庭梦堂之主,让老人大吃一惊的是,他正是一路陪自己采灵的年轻仙人。
“老人家,不用慌张,如果你能够指正一下那个道童,协助我将他捉拿,也算是功德一件了。”祝明朗对他说道。
老人家点了点头。
“大左,捉拿洪摩地魂!”祝明朗命令道。
“是!”
这一次,长隍与长乘一同出动了,包括左右两侧的各路不知名的神像,也紧随其后。
毕竟对手是一个可以剥夺神明寿命的法力高强恶仙。
没等太久,洪摩的地魂就到了。
要进行巡天处决的最重要一个条件就是捉拿其人魂。
可惜现在祝明朗只能够把地魂弄过来,想从他的一些生平之中找出他人魂的所在。
当然,若是可以从人魂之中挖出一些更有利的证据,顺应这个梦堂的法则,便有机会直接将其人魂拿下,就地处决了!
洪摩的地魂显得很镇定从容。
他不像绝大多数罪徒,一步入公堂,面对对峙便看上去六神无主。
他就像是一个经常出入这种场合的状师,给他一把羽扇,他甚至可以自在的在那里摇起来。
洪摩的地魂很有闲情逸致,甚至打量起了这仙庭梦堂。
他观察了各路神像,又给长隍长乘行了礼,最后甚至彬彬有礼的向梦堂上的祝明朗作揖。
“不知是哪位上神,招小仙过来有何事?”洪摩的地魂开口问道。
“何必明知故问呢?”祝明朗冷声道。
“小仙平日里行恶多端,而且这么多年来一直平安无事,没有想到今日却惊动了上神,这梦堂审仙的神通可不是那些小小正神所具备的能力,所以我也问清楚上神,究竟是哪一件事引起了上神的注意?”洪摩的地魂问道。
祝明朗没有想到这家伙也没有狡辩,竟承认自己作恶多端。
当然,祝明朗也不可能告诉他一百年阳寿的事,那等于是将自己的身份暴露给了对方,万一这一次没有将他弄死,他要报复自己的方法就很多了。
“地庙神之死,卫卓一家人的悲剧,还有长宁街的惨案,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伏法吧!”祝明朗对洪摩说道。
“哦?”洪摩的地魂挑起了眉毛。
他有些意外,自己明明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对方怎么这么快锁定自己的。
“是他吗,老人家?”祝明朗询问起身旁的证人。
采灵老人在梦雾中,洪摩的地魂是看不见老人的。
老人仔细辨认了一番,犹豫了一会,最后点了点头道:“是他,他是洪摩。”
有了老人的证言,洪摩的地魂是怎么都不可能跑掉了。
“事情一件一件来,先,你用了什么邪咒杀了地庙神?”祝明朗质问道。
违天恶咒,咒杀地庙神,就这个行为便可以给洪摩定罪了。
“小仙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地庙神会死,纯粹是他火焚卫卓祠堂。”洪摩的地魂淡定的说道,“上仙有所不知,地庙神名为松净,其太公受过卫卓爷爷的恩惠,若不是卫卓的爷爷妙手回春,将松净的太公从蛇毒中救活了过来,哪有现在的地庙神松净啊。”
祝明朗皱起了眉头,他目光望向了旁边的长隍。
长隍目光则看下了他那一列的神像,其中一位神像拿出了如同算盘一样的东西,拨动了几下,最后朝着长隍点了点头。
长隍压低声音对祝明朗道:“好像确有其事。”
“地庙神有违天德,对自己祖辈有恩的人祠堂纵火,这等于一把火烧了自己的一魂。大概是他修炼的体系有关,三魂缺一不可,于是就呈现出了被咒杀的症状。小仙可什么都没有做,一切都是地庙神咎由自取。”洪摩的地魂接着说道。
祝明朗也没有想到这一层。
但这件事与眼前恶仙没有一点关系是不可能的,他必定从中作梗,参与了其中一个重要的环节,偏偏这个环节是什么,祝明朗并不清楚。
既然把握不住这个环节的重要证据,那就无法在此事上给洪摩的地魂定罪了。
“此事暂且放一边,我们来说一说接下去这一桩事情。”
“因为年少卖假盐之事,你一直怀恨在心,于是动用了残忍的手段弄得卫卓一家子死绝,更连他的信仰也一起摧毁,将他从一个善人蛊成了一个大恶之魔。”
“这件事你如何抵赖?”
祝明朗平静的将此事叙述出来。
“哦,原来后面生了这样的事情啊,真是令人痛心疾。没有想到卫卓看上去心善仁慈,竟做出了这样毫无人性的事情来。我承认,我卖了一样东西给他,不过是一件古仙器。我是一个仙商,只做买卖,不问用途。我平日里还卖一些可以避免怀孕的特殊小灵药,难不成我还需要为因此而没有降世的那些小孩儿背负罪责吗?”
洪摩的地魂巧舌如簧,将自己的罪行摘得一干二净,而且理论更是一套又一套。
“你索取了什么,既然你卖仙器,自然要向他索取一些东西,那么你索取了什么?”祝明朗将事情引向关键上。
索取的东西是什么。
阳寿,性命,魂魄!
这任意一样东西,都是大恶,足以触刑天处决的!
洪摩立在那,没有马上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