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天下的负气离开并没有任何的影响,对于叶秋来说,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罢了,两人并没有太多的交集。
原本,叶秋是不想跟他彻底的撕破脸皮的,可是钟天下太过于自负,这是他最大的问题。
就算你再怎么位高权重,不放低姿态,永远入不了叶秋的法眼,这就是地狱修罗为人处世的法则。
反观萧莫华,今日就克制多了,在内心深处,他也不喜欢叶秋,但为了慕婉,他知道自己应该收敛。
“叶秋,小婉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你知道其中的原因吗?”
钟天下离去之后,萧莫华就可以无所顾忌,毫不掩饰自己对慕婉的关心,急切的问道。
看的出来,他还是挺重感情的,起码比钟天下要人性化很多,估计当初将女儿托付给自己的弟弟,也是迫不得已。
“原因非常的简单,慕婉在二十几年前被负心汉伤害了,导致她双腿残疾,再也无法站立。
这些年,表面上看,她好像是为了不成为你的负担,悄悄的隐藏在暗处,不在过问江湖之事。
其实并不然,女人非常的爱记仇,更何况,她可是曾经站在燕城之巅,风光无限的慕家大小姐。
她在谋划,韬光养晦这么多年,为的就是在钟天下最辉煌的时刻,给他致命一击,将他拉下马。
现在她已经成功了第一步,绑架自己的女儿,成功的交易到我手中的六大国宝,有了底牌。”
叶秋声音并不大,简单的将昨晚的事情概括了一下,萧莫华和慕靳轩,一个是慕婉的丈夫,一个是亲哥哥,有权利知道这一切。
“六大国宝?她为何要惦记?”
萧莫华很意外,紧皱着眉头,暗自琢磨。
“很简单,大致有两个原因,要不是她想要自立为王,成为主宰;要么就是拿到国宝和玉玺,和钟天下谈判。”
叶秋能想到的只有这两种原因,或许是思维定式,又或许是慕婉隐藏的太好,他下意识的以为毒蜂就是慕婉的人,并未向深层次方面去考虑。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该多可怕?”
萧莫华真的是心有余悸,在他的印象中,慕婉一直是一个知书达理,温婉大方的女人,何曾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说实话,没有亲眼见到慕婉黑化,他对叶秋所说的一切是持怀疑态度的,因为他了解曾经深爱过的女人,绝对不会这般泯灭人性。
“可怕?现在最可怕的应该是钟天下,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今日他应该是回不了燕城的办公室喽!”
叶秋嘴角勾起了一丝邪魅的弧度,非常的淡定从容,好像钟天下的安危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不过话说回来,确实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两人本就不合,今日钟天下又如此的狂妄,导致两人的关系进一步的恶化。
“叶秋,为何这么说?”
萧莫华并没有听出叶秋的言外之意,眉头皱的很深,问道。
“没什么,你无须知道事情的真相,只要默默的等待就行了,不出三个小时,肯定会有人给你报信的。”
也不知道叶秋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他显得成竹在胸,好像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似的。
这地狱修罗,除了身手了得,智慧更是举世无双,出了名的有勇有谋,又岂是浪得虚名?
多智近妖的他已经料想到待会儿会生什么,只是他不说,必须得让钟天下吃吃苦头,杀一杀他的锐气。
他得让钟天下知道,作为十几亿人领袖,有时候不是耍耍官威就可以号令众生的。
“慕叔叔,王妈正在厨房中做菜呢,待会儿咱们一起用餐,下午我陪您下下棋,如何?”
既然今日钟天下明确表示不需要叶秋收拾接下来的烂摊子,那他就不必再多管闲事了,接下来可是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去享受生活。
至于江山社稷,人民安危,钟天下不是很自负么,那就让他去处理这些琐事吧。
“叶秋,我爸根本不喜欢下棋,他最喜欢打麻将了,纸牌也行,要不咱们下午玩点新鲜的?”
还不待慕靳轩开口,他的“贴心小棉袄”率先声,走到父亲的身后,替他揽局。
“啊?”
慕靳轩一脸蒙圈,自从退出江湖之后,他每日的休闲时光就是喝喝茶,下下棋,何曾喜欢麻将和纸牌了?
“清冷,你想玩就直说,干嘛推到爸的身上来?搞得我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赌鬼······”
慕靳轩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对自己的女儿非常了解,慕清冷是出了名的贪玩,肯定是她想玩麻将和纸牌。
“爸,知女莫若父,你既然知道我的想法,就不要揭穿嘛,搞得我很没面子呢。”
慕清冷立刻帮父亲开始捏背,靠在他的身边,像个小女孩似的,嘟着嘴撒娇。
看来,不管她平时再怎么风风火火,大大咧咧,在父亲的面前,终究还是一个小孩子。
“好好好,是爸错了,我给你道歉。”
慕靳轩出了名的护犊子,对唯一的女儿宠溺的很,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妮子心中的真实想法?
倒是一旁的钟离,看到慕靳轩和慕清冷如此亲密的父女情,眼眸之中,闪出一丝无人能懂的神色。
至于萧莫华,表情就苦涩多了,他何尝不想像慕靳轩一样,处处顺着自己的女儿?
可是当初,在国与家之间,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国,抛弃了唯一的女儿萧韵寒。
正所谓鱼和熊掌不能兼得,这就是现实,既然你想要身居高位,就必须得放弃一些东西。
只不过,他还是良心很多的,并没有像钟天下那般,直接将女儿扔到犄角疙瘩里,而是托付给自己的弟弟照顾。
现在想想,萧莫争真的很不容易,养着大哥的女儿不说,还得隐瞒事实的真相。
他给予了萧韵寒尽可能的父爱,虽然有时候会固执迂腐,但他是真的将萧韵寒当自己的亲生女儿,一切都是为了她好。
结果,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因为家主的位置,他被自己的亲弟弟萧莫奇给暗杀。
萧莫争才是那个最可怜的人,现在想想,这些年他真的承受了太多非议,可他始终将这个秘密藏在心底。
若不是中毒住院,进行全身大体检,正好被叶秋现他先天性输精管缺失,可能这个秘密还会一直隐藏下去。
“叶秋,我能留下来吗?我想······”
萧莫华的眼神中闪出一丝的恳求,那是一个老父亲的哀求,夹杂了太多复杂的情感。
他想见见自己的女儿,哪怕只是看一看,不说话也行。
他得为曾经的选择赎罪,等国家真正的稳定下来,他愿意卸下一切的荣誉,好好的补偿萧韵寒。
“你能不能留下来,并不取决于我,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叶秋对这个名义上的“老丈人”并不热情,无论何时何地,他都得考虑萧韵寒的感受。
“我······”
萧莫华默默的低下了头,他知道自己这些年亏欠了女儿很多。
就当他缓缓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二楼忽然传来了脚步声,正是冰山总裁。
其实萧韵寒早就已经醒了,刚刚叶秋和钟天下,萧莫华的对话,她也全部听的清清楚楚。
之所以不下楼,是因为她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她该插手的,交给叶秋就行,她对男友无条件的信任。
“韵寒,你怎么醒啦?待会儿午餐就好了,你先坐着看会儿剧。”
叶秋起身,他对心爱的女人一直很贴心,无论是萧韵寒,还是陆可儿,凌倾城,抑或是洛熙熙,慕清冷。
“嗯,那我去准备七副碗筷。”
萧韵寒留了这么一句,并没有任何的感情流露,随后便走进了厨房。
看似稀疏平常的一句话,却饱含深意。
七副碗筷?
目前确定在萧家别墅吃午餐的有六个人:叶秋,萧韵寒,慕清冷,钟离,慕靳轩,王妈。
既然只有六个人,为何要准备七副碗筷呢?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还是叶秋,他对着萧莫华摆摆手道:“坐下来吧,你运气不错。”
萧莫华能够坐到如今的位置,肯定也不是傻瓜,立刻就明白了“七副碗筷”的含义。
说实话,他还是很开心的,尽管女儿萧韵寒没有直言让他留下,但“七副碗筷”等于是默认了。
对萧莫华来说,他已经很满意了,他只希望静静的看女儿两眼,除此以外,再无奢求。
很快,王妈便做好了午餐,七人坐定,萧韵寒依靠着叶秋,有意的选择离萧莫华最远的位置。
钟离坐在叶秋另一边,并不言语,只是默默的吃饭,螓至始至终都没有抬起。
慕清冷自然是和父亲慕靳轩坐在一起,两人也确实很长时间没有见面,餐桌上有聊不完的话题。
最后,坐在萧莫华身边的只能是王妈,王妈不停的给萧莫华夹菜,非常的热情。
对她来说,老爷萧莫争离世之后,萧莫华便是萧家的一家之主,又是小姐的亲生父亲,还是国家高层,自然得招待好。
这顿午餐,波澜不惊,除去慕家父女,其他人基本都是一言不,各有各的心思。
饭后,慕清冷很积极的找来了麻将,平时她只能在手机里面玩玩麻将游戏,今日总算能够真人对战了。
“咱们说好啦,玩麻将若是没有彩头的话,那就一点意思都没有喽,不如咱们就小赌怡情?”
慕清冷倒不是想赢钱,她是典型的爱凑热闹,纯粹的就是为了好玩,非得搞点赌资。
慕靳轩自然无所谓,只要女儿开心,他哪怕把所有的钱都输出去,那也无妨。
萧莫华倒是有些放不开,作为公务人员,娱乐娱乐很正常,但要是玩钱的话,就有些不合适了。
但看到慕清冷如此的高兴,他还是点头答应,反正玩的又不大,干脆就让慕家丫头开心开心。
至于最后一位“牌友”,原本应该是陪玩的叶秋,但为了让萧韵寒放松心情,他主动的将自己的位置让给冰山总裁。
于是,牌桌上,这两对“父女”就玩了起来,阵势别开生面,好不热闹。
慕清冷由于经常在手机上用欢乐豆玩麻将,俨然化身为“赌神”,赢了老爹和好闺蜜很多钱。
萧莫华对麻将也略知一二,他知道慕清冷想要什么牌,故意留在手里不打,反而是出了很多萧韵寒想要的牌。
他是故意这样做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希望女儿能够开心一点,至于钱,就算输的再多,他也愿意。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良苦用心并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萧韵寒出了名的不会玩牌,面对萧莫华的故意“放水”,她好像每次都后知后觉。
等到两圈都打下来,她才意识到原来之前好像有个牌,她是可以碰或者杠的。
这真不能怪萧韵寒,平时她把所有的精力和时间都花在了工作上,基本没有自己的业余生活。
上回打斗地主,她可不是凌倾城和慕清冷的对手,俏脸之上被贴了很多花花绿绿的纸条。
幸亏叶秋及时的出手,将几个女孩打的落花流水,这才帮冰山总裁将场子给找回来。
“叶秋,你快来帮帮我,你替我玩。”
萧韵寒自知不是对手,再次搬起救兵,让男友加入牌局。
结果可想而知,在叶秋加入之后,场上的局势立刻就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先赢不算赢,原本风头很盛的慕清冷,遇到了“克星”,连续输了很多把,不仅将之前赢的输完,连本钱都输的差不多。
慕靳轩和萧莫华同样没好到哪里去,他们虽然精于算计,但叶秋从来都不按常理出牌。
他的套路完全没人能够搞懂,筒,条,万,都是随便出,谁能猜到打法算他输。
不过是一个小时的时间,其他三人的钱基本都到了叶秋面前,那厚厚的一沓,足以见得他有多猛。
“清冷,你这是记吃不记打呀,上回钟离不是告诉过你么,我可征战过拉斯维加斯的,并且获得过史上最长的连胜。
其实,连胜本可以继续的维持下去,但真的是难逢敌手,所以我就金盆洗手不玩了。
你看,你非得玩麻将,这不今天又输的稀里哗啦,作为对你的惩罚,今晚的碗筷,你洗了!”
叶秋淡淡的笑着,他也很无奈,是真的没有对手啊。
“我······我不服气,有本事咱们再玩几把,指不定谁······谁赢谁输呢!”
慕清冷从不喜欢认输,就算知道自己不是叶秋的对手,她也不服气,非得再玩两把。
“玩可以,但得有点赌注啊,不如这样,你要是再输的话,把这个月的碗都刷了,如何?”
叶秋在故意的逗慕清冷,平时洗碗有王妈在,根本用不着其他人动手。
“好!”
慕清冷一向是风风火火,她非常的爽快,直接就答应下来。
可就当牌局继续的时候,萧家别墅外忽然匆匆忙忙的跑进来一人,正是萧莫华的贴身警卫员小张。
他凑过去,小声的耳语了几句,并未让其他人听到,好像是有什么重大的秘密似的。
结果,萧莫华的表情立刻变得很挣扎,瞬间起身的同时,眉宇之间充满了愤怒。
“别惊慌,坐下,继续玩牌。”
叶秋好像早就猜到了一切,摆摆手示意萧莫华不要紧张。
“你······你是不是知道生了什么?为何会这样?”
萧莫华哪里还有心思玩牌,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足以见得心中有多震惊。
他可是见惯大风大浪的人物,一般的小事很难让他分心,可是刚刚警卫员小张的一段话,却让他心神不宁。
慕靳轩和慕清冷也意识到了不对劲,没有再继续玩麻将的打算,纷纷停了下来。
“怎么不玩了?多大点事啊······”
叶秋依然淡定自若,自顾自的摞牌,完全没有被影响。
正所谓去留无意,笑看庭前花开花落,宠辱不惊,漫望天空云卷云舒。
如今的叶秋,不想再去管那些破事,只想好好的享受生活。
“这是你派人做的吗?钟天下刚刚态度固然不对,但你也不该这样吧?”
萧莫华下意识的认为,叶秋对钟天下进行了报复。
“哼哼······”
叶秋冷笑两声,“报复他?我可不想浪费自己的时间,他被人挟持,跟我有半毛钱的关系?”
“你说不是你干的,那为何知道钟天下是被劫持了?这么明显的破绽,真把我当傻瓜吗?”
萧莫华继续追问,刚刚警卫员小张在他身边耳语的时候,声音非常的小,根本不可能被人听到。
可叶秋却对这一切了如指掌,若说不是他干的,也得有人相信啊。
“破绽?就你们的智商,也能现破绽?”
叶秋对于萧莫华的怀疑很不满,原本还对他今天的态度和表现挺满意的,结果立刻就翻脸了。
当然,也不能够全怪萧莫华,毕竟钟天下可是国家的一号脑,他要是被劫持了,必当震惊全国。
这个消息一旦泄露出去,肯定会引起燥乱,到时候宵小之辈绝对有了可乘之机。
“叶秋,到底怎么回事啊?刚刚不还有人护送他回燕城的么,怎么突然就被劫持了呢?”
慕靳轩也觉得不可思议,他虽然和钟天下有深仇大恨,但国难当前,他并不希望这老家伙出事。
他们的私人恩怨可以慢慢的算,但前提是,江山社稷必须稳固,人民也得安居乐业。
在大是大非面前,慕靳轩是分的非常清楚,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国家是离不开钟天下的,他必须得主持大计。
“慕叔叔,你仔细的回忆回忆,今日我和钟天下之间的矛盾,一开始是由什么引起的?”
叶秋并没有藏着掖着,他早就料到今日钟天下不可能全身而退的回到燕城,果不其然,被他给猜中了。
“你们不是因为小婉起的冲突么?”
慕靳轩下意识的觉得,钟天下和叶秋是因为慕婉的现身,导致国宝和玉玺归属问题才吵得架。
“不对,你再仔细的想想。”
叶秋摇头,国宝和玉玺只是一方面,并不是一开始的矛盾。
慕靳轩皱眉,仔细的回忆起来,很快便有了答案。
“你是因为他军车开道,太高调,才对他冷嘲热讽,导致两人的矛盾的!”
“不错。”
叶秋吐出两个字后,又继续道。
“慕叔叔,你品,你细品······”
慕靳轩顺着这个思路,一直往下盘算,很快便想明白。
他越来越喜欢这个“女婿”了,智商超群,很多想法都先人一步,确实是麒麟之才。
之前,慕靳轩还觉得,妻子吴素琴在茶水里面做手脚很糊涂,心在想想,实在是太正确了。
吴素琴慧眼识珠,一样便看出叶秋不是等闲之辈,略施小计,就轻轻松松的拿下了这成名已久的地狱修罗。
妙计,实在是妙计,慕老爷子很庆幸,自己找了一个未雨绸缪的好妻子,慕家终于有人接班了。
“这件事不是叶秋做的,我确定!”
慕靳轩看着萧莫华,主动的替叶秋解围。
“此话怎讲?”
萧莫华并没有想明白,糊里糊涂的。
“很简单,今早你们两人来萧家别墅的时候,太过于张扬,大张旗鼓的,就差敲锣打鼓了。
小婉又不是傻瓜,既然她在天海,肯定会找钟天下复仇,趁着守备不全,立刻进行半路劫持。
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此时的钟天下已经落到了小婉的手里面,这是老天对他最好的惩罚。”
慕靳轩思路通达,在叶秋的提醒下,很快便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难······难道真的是小······小婉?”
萧莫华依然难以置信,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曾经那个单纯的慕婉,会变成如今这副为了复仇,不择手段的模样。
“这是钟天下自己做的孽,与人无关。”叶秋不屑一顾,谁让钟天下当初做了陈世美呢?说句不好听的,这是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