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调侃着,有宫人前来禀报:“国主,前线来了消息,还带了些东西过来。”
徐若瑾眼前一亮:“前线的情况如何?都还好吗?”
“奴才也不知,这些事情要问过前线来的将士才知道了。”
前来回禀的是虞尚云的人,见虞尚云如今脸色极好,所以才斗着胆子与徐若瑾多说两句。
徐若瑾望向虞尚云,虞尚云不由打趣道:“这样的事情怎么还要报到这儿来烦扰若瑾?”
徐若瑾闻言直皱眉:“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虞尚云笑道:“让他进来。”
宫人忙将外边候着的将士请了进来,那将士风尘仆仆,身上却不见血腥杀气。
徐若瑾暗想,这个时候也不知到底有没有打起来,所以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急问道:“情况如何?”
在这将士的身后还有几个人,抬着水桶走了进来,搁在地上,这将士将一封信递给虞尚云,又朝徐若瑾道:“郡主,四爷在前线的一处好地得了些鱼,说前些日子郡主提及想喝鱼汤,特地命属下送过来。”
徐若瑾的心在这一刻暖暖的,红杏瞧着心里也暗自松了一口气,朝徐若瑾打趣道:“四爷对郡主当真是上心,如今在外征战还时刻惦念着郡主,奴婢这就去将这汤给炖了,待清早起来郡主就可以喝着了。”
红杏接了那桶打开一看,欢喜道:“郡主,这里头还有两条锦鲤呢,都说凡事讲一个寓意,奴婢瞧着这锦鲤的寓意就十分的好。”
“是吗?拿来我瞧瞧。”徐
若瑾稍坐得正了些,抬头瞧着那木桶。
红杏将桶抱了过来,搁在徐若瑾的跟前笑道:“这里边还有水草呢,这从宫外运进来,这样远的路,想是快马加鞭了呢。”
虞尚云凑过来看了两眼,挑了挑眉:“怎么瞧着像市集上买的。”
徐若瑾看着桶里的十来只鱼心里欢喜,这鱼约莫也就是半斤到八两的样子一只,还有三条红色的锦鲤,锦鲤只有悠悠的手那般大,如今在水里头呆着没怎么动,想是一路的折腾,如今也累得够呛。
“将这三条锦鲤拿个水缸子养起来吧,我瞧着挺好的。”徐若瑾伸手戳戳水里头安静呆着的鱼,那些鱼甩着尾巴挪了个位置。
虞尚云将她的手抓起,掏出帕子擦了擦:“这水凉,你别去碰了,要养着就拿个好些的缸子,孙伯,你去将库房那个琉璃的缸子拿过来,养着这三条锦鲤倒是刚好。”
孙伯有些震惊,那琉璃的水缸里头养着的可是国主最心爱的金龙鱼,如今怎的?要给那金龙鱼挪位置?可先前这国主也不是这么说的啊,那会儿还说这是顶好的一个物件呢,舍不得给人,如今是怎么了?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孙伯犹豫着道:“国主,这琉璃水缸您不是用着了吗?要不然您换一个?”
虞尚云挑了挑眉:“那就将水缸里头的清出来不就行了?赶紧去办了不要耽搁了。”
孙伯无奈之下只得吩咐了身旁的太监去办了。
徐若瑾瞧着那水桶里的鱼喃道:“四爷可有让你带消息给我?”
将士闻言这才想起来:“四爷说了,您只管安心在宫里呆着,他将前线的事情处理完了,马上就会过来。”
红杏将鱼提了下去炖汤,徐若瑾瞧着这神色如常的虞尚云,特意朝这将士道:“你回去告诉他,我等他回来,让他沉稳一些,不可操之过急,多久我都会等着他。”
这话其实也是说给虞尚云听的,虞尚云不置可否,笑盈盈道:“你也告诉梁霄,朕会好生照顾若瑾,他若是回不来了,那朕非常乐间替他照顾若瑾一辈子。”
虞尚云说这些话的时候眼底带着笑,瞧着多半是调侃。
水缸子拿了过来,红杏将锦鲤放进了那半人高的水缸里,鱼入了水缸子,瞬间就活了,在水缸里活络得很。
虞尚云来到水缸子旁细瞧了瞧,挑眉笑道:“这水缸子衬了这鱼倒是不错。”
孙伯在一旁无奈的叹了叹气,用这价值连城的琉璃水缸来装不知道哪个山沟沟里头抓来的野鱼!当真不知是鱼的福气还是这缸子的福气了。
红杏瞧着这水缸子笑道:“郡主,奴婢瞧着这水缸子当真是好,这在灯下瞧着若隐若现的,还能看见鱼在动呢。”
外头的天色已经蒙蒙亮了,树木花草上也蒙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有浅薄的湿从殿外顺着窗探了进来,红杏觉得有些微凉,便抬步近前关了窗户。
徐若瑾瞧着那鱼只觉十分有趣。
虞尚云如今不管是花什么,只要是花在徐若瑾的身上,他都觉得值得!哪怕是徐若瑾要这个兆国,只要她一句话,他拱手相让也让得心甘情愿,而且还替徐若瑾处理好所有后续的事情,让徐若瑾高枕无忧!
正调侃的功夫,那将士见没自个什么事了,便望向虞尚云。
虞尚云将手里头的信递给徐若瑾,朝这将士淡道:“你告诉梁霄,如今是他领兵打仗,一切由他来安排,至于这宫内的事情,朕自然会处理好!朕倒也想看看,这陆凌枫一个乱臣贼子,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话说回来,若不是因为陆凌枫造反成功,当了这乱臣贼子里边的领头羊,虞尚云估摸着,这兆国的这些大臣其实也没有那么大的胆量!
尽管他已经杀鸡儆猴了,但是还是挡不住这朝堂里头那些不正之心,他们这个时候多是在观望的状态,就想着等陆凌枫战胜了兆国的时候再去拍马屁。
虞尚云如今并不着急,他就慢慢的等,等着这些人自已漏出马脚出来。
徐若瑾讪讪一笑:“四爷一定会赢的。”
至于陆凌枫与梁霄之间最后要如何,那就是他们最终要处理和解决的了,但是徐若瑾也明白,他们与陆凌枫哪怕是多年的感情了,要回到从前,那是不可能的了。
将士退下去,红杏出了殿去后厨瞧鱼汤。
刚出门就见人火急火撩的跑了过来:“红杏姑姑,不好了不好了,快,国主在这儿吗?奴婢有急事禀报。”
红杏扶着这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宫女,狐疑道:“出什么事了?”
“是公主,公主出事了,国主在吗?我……我要见国主。”
红杏当即也不去瞧鱼汤了,朝这宫女道:“国主在陪郡主聊天,你随我进来。”
她领着宫女进了殿,一进殿宫女直奔虞尚云而去,一到他跟前便跪下了,泪眼婆娑的急道:“国主,您快去看看公主吧,公主她……她……她吐血了,如今陷入昏迷,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虞尚云的心猛的一沉,起身斥道:“怎么会吐血昏迷?你们是怎么照顾人的。”
宫女慌道:“国主恕罪,奴婢……奴婢也不知,公主如今已经昏迷了一个多时辰了,奴婢心里实在没有底,所以才来禀报,还请国主赶紧去看看吧。”
虞尚云匆匆走了两步,又停了,转身看向徐若瑾:“你好生歇息,我先去看看。”
徐若瑾挣扎着要起身:“情况好像挺严重的,我还是和你一起去吧。”
虞尚云将徐若瑾一把按住,直皱眉道:“你不要乱动,就在宫里呆着,如今你这月份这么大,可千万不要再跟着折腾了,我先走了,你们照顾好她。”
虞尚云担心虞晴儿,所以叮嘱过之后便匆匆忙忙的走了。
徐若瑾见虞尚云走了,便吩咐身旁的红杏:“快,你备一顶轿子,我们也过去。”
红杏见她如今连起床都费劲,还要往虞晴儿的宫里跑,当时便急了:“郡主,您的身体要紧,可不能这么折腾。咱们还是在宫里头等等消息吧。”
“这个情况要怎么等消息?我心里着急,你吩咐人把我抬过去也可以,不要耽误时间了,快。”徐若瑾如今恨不能快步走过去,可如今身体的原因,让徐若瑾没有多余的力气。
她心里估摸着觉得,这虞晴儿如今的这个情况,或许与沐阮脱不开干系,更让徐若瑾担心的,还是如今虞晴儿的身体状况!
红杏急道:“要不然这样,奴婢过去瞧瞧,若是当真有什么大事,奴婢马上过来禀报。”
如今徐若瑾的月份这么大了,又是个双胞胎,平日里躺在床上翻个身都心惊胆颤的,更别提要出殿了!
徐若瑾如今是铁了心的要去,她耐着性子朝红杏道:“如今这兆国的长公主身体抱恙,无论如何我都是要去瞧瞧的,红杏,你马上去安排人,把我扶过去,否则若是误了事,你我都担待不起。”
红杏实在没办法,只能吩咐人将徐若瑾扶了起来,又配了软轿伺候着徐若瑾坐上,一路抬着徐若瑾她匆匆忙忙的去了虞晴儿的殿里。
那虞尚云比徐若瑾要先到,他一进殿,殿里这些宫人便跪了一地。
沐阮正在虞晴儿的身旁守着,手里头的银针正在替虞晴儿扎着。
一旁的素蛾见虞尚云来了,不由哭诉道:“国主,您可算是来了,如今已经一个多时辰了,公主还没有醒,这可如何是好。”
虞尚云也没去打扰沐阮,只在床边瞧着脸色苍白唇边带血的虞晴儿担忧的问道:“她好端端的,怎么会吐血昏迷?”
素蛾看了眼施针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沐阮,叹了叹气:“近来这些日子,每三五日的沐公子就会替公主驱一次毒,这一次也是在驱毒,奴婢原是在里边伺候着的,可是沐公子吩咐奴婢去取药,奴婢再回来就成了这个样子了,国主,您是不知道,这驱毒实在是太痛苦了,可是公主偏忍着一声不吭的……”
一旁的太医早就看这沐阮不顺眼,借此机会近前指责道:“国主,这长公主的病情分明喝了药已经开始好转了,可是这沐公子非得要进行什么针炙,如今累及公主吐血昏迷不醒,依臣所见,这人分明就是一个庸医!如今宫里头瑜郡主的身子未见调理好,连着公主殿下也吐了血!国主,您定要重重惩办这等骗人的人才是。”
“是啊国主,这就是一个庸医,枉费他自称自己是神医,可是让臣等出面,这长公主与瑜郡主的事情早就已经处理妥当了,哪像他这般一路拖延,拖到了今日!这般无能无耻之人,依着兆国的律列就该当场诛杀。”
这些请过来的太医一时对着沐阮攻击得毫不留情面,他们似乎已经忘记了,当初他们向沐阮请教医学上一些问题时的那个样子。
如今的他们只剩下了指责与冷眼,那样的目光,真真是让人心寒。
虞尚云摆了摆手,淡道:“此事往后再说,她如今情况如何?”
跪在地上的太医朝虞尚云叹道:“如今公主殿下被这庸医害得已经毒入肺腑,只怕……只怕是……”
虞尚云的心被紧揪着,狠狠的疼了一记,他冷斥道:“放肆,皇姐的身子虽有些弱,可是向来都由太医院调养着,如何还能毒入肺腑!想清楚了再来跟孤说话。”
这一声低斥吓得几个太医大气不敢出,纷纷道:“国主息怒。”
虞尚云望向沐阮,沐阮淡定的施完了最后一根针,站起身扫了眼这跪在地上的大臣。
沐阮朝虞尚云解释道:“她只是驱毒过重,受不住这针炙的痛苦所以才会昏迷,这吐出来的是积在肺里的污血,只要她吐出来也就好了,旁的你不必担心。我答应过会治好她,就一定会治好她。”
太医站起身指责道:“你简直一派胡言!都这个时候了,你竟还有脸来说这样的话!国主,这个人万万不能留,否则到时候公主当真有个好歹的,可就一切都晚了。”
“是啊国主,如今公主都已经昏迷不醒了,更遑论以后会不会好了,还请国主三思啊,不要听信一个外人之言而害了公主殿下才是啊。”
沐阮望向虞尚云,沉声道:“我一定会治好她,若是治不好,那我就给她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