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垂眸盯着地面,在她的手旁是碎了一地的碎器具与汤水:“小姐,小姐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这位严小公爷,奴婢……奴婢知错,小公爷您大人有大量,奴婢原也是这宫里头新来的,不曾见过小公爷还请小公爷恕罪。”
她朝着严昕直磕头,悠悠瞧着她这模样难免便有些心软。
严昕正要说什么,悠悠挡了严昕的动作,瞧着那宫女道:“昕儿,你可千万不要听了她这些话,她今日这样欺负你,肯定以前也欺负过别人,这样,你就跪上一个时辰,哼,就当是你欺负我表哥的惩罚了!”
这悠悠在这宫里简直是横着走,没有人敢管她,这几个宫女更是如此。
“奴婢多谢小姐,多谢小公爷。”
悠悠见她的态度还算好,学着大人的模样点了点头,朝严昕道:“表哥,你看这样安排你有没有意见?”
见这悠悠一本正经的模样严昕有些促不及防的摇了摇头:“没……没有。”
悠悠笑道:“没有就好,那咱们走吧。”
她领着严昕去瞧她娘亲,穿过长廊就是徐若瑾的内殿了其实隔得也不远,只是因为有事耽误了,所以费了些时辰。
红杏一见这三个孩子过来了便欢喜不已。
悠悠拉着严昕进了内殿,问红杏:“娘亲醒了吗?”
虞尚云打里间走了出来,见了悠悠便朝她伸出手,一把将她揽进怀里:“悠悠,可有想义父?”
悠悠笑盈盈的朝虞尚云点了点头:“想,悠悠想和义父去骑马射箭。”
虞尚云见悠悠这般聪慧又直率,心里是满满的欢喜:“好好好,不愧是义父的女儿,能上马能打猎,不错!”
悠悠笑盈盈道:“义父最好了,义父,我娘亲呢。”
虞尚云一提到徐若瑾神色便暗淡了下来,抱着悠悠进了内室,低声细语:“莫要扰了你娘亲了,她还在睡着呢,你舅舅说她睡上几日精神也就会比头先要好上许多。”
悠悠来到床旁打量着熟睡中的人,小心翼翼的将她的拔到一侧,目光里凝结着十分的担忧:“义父,娘亲什么时候会睡醒?悠悠想和弟弟说话。”
虞尚云笑道:“你现在也可以同他说话。”
“可是娘亲睡着了,弟弟也睡着了。”悠悠瞧着徐若瑾那不安的睡颜一颗心紧紧的揪着,她不安的扭动着手里头的小物件。
严昕看了半响,小声道:“悠悠,姑姑不会有事的。”
悠悠点了点头,朝严昕道:“悠悠要保护娘亲。”
严昕在心里也暗自下了决定,如悠悠这样的一个女儿家都可以有此魄力,更何况是他一个男儿呢?他也定要努力学文习武,努力护好他娘亲才行!
虞尚云扫了眼身后满脸心事的夜擎,朝夜擎挑了挑眉,抬步走了出去。
夜擎会意,跟在虞尚云的身旁一并出了内殿。
殿外种着一株樱花树,早樱已经开了花,映衬着那湛蓝的天空,风一起樱花落得纷纷扬扬,用落英缤纷四个字来形容再合适不过了。
虞尚云站在树下,摘了两枝樱花递给一旁的宫女,吩咐道:“拿进去插瓶,若瑾醒了定然欢喜。”
宫女接了花进了内殿。
虞尚云这才望向夜擎:“怎么?难不成朕的义女欺负你了?苦了这么一张脸?”
夜擎抬头瞧着虞尚云,默了半响才道:“没事。”
虞尚云一抬头见梁霄过来了,笑道:“你不方便同孤说的,同你师父说总归是可以的,不过孤也提醒一句,这帝王家的情绪,可不能挂在脸上,太过轻易能被揣摩出来的,都是好欺负的。”
梁霄大步走来,瞧着这二人微微拧眉:“我媳妇儿怎么样了?”
虞尚云挑了挑眉:“你倒是勤快,百忙之中还要挤时间来这儿。”
梁霄抹了一把脸上跑出来的汗,朝二人道:“我先进去看看,有什么事情等出来再说。”
夜擎跟着梁霄一并走了进去,虞尚云在门口站着,远远的瞧着他们这一家子的团聚。
一旁的孙伯见自家主子又搁这儿找虐,便安抚道:“国主,您看您这……要不还是先回去吧,政务繁忙,这朝中上上下下的,可好压了不少的事儿呢。”
虞尚云瞧着那一家子,竟有些羡慕,他笑道:“如此也好,今日就让梁霄陪着这几个孩子吧,孤先去忙了。”
孙伯其实知道的,只是他没有点破,于是领着虞尚云便出了殿。
而此时殿内梁霄也只是抱着悠悠坐在床边瞧着徐若瑾,悠悠扯着梁霄身上的盘扣子玩,一边问:“爹爹,娘亲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梁霄温声道:“很快了,有你舅舅照顾着,你娘亲定然会好好的。”
悠悠瞧着梁霄温声道:“爹爹,咱们去马场好不好?你还说要教悠悠骑射呢。”
梁霄向来是个宠女儿的,在女儿与若瑾没有起冲突的时候,必然会以女儿优先,自然也是要依着悠悠的。
梁霄一点头,悠悠便如同捡了一个宝一般,从梁霄的怀里跳了下来,牵着严昕的手开心得很:“太好了太好了,悠悠要去骑马了。昕儿,咱们走,快走。可不能让爹爹反悔了。”
梁霄起身,却见夜擎的情绪不是很好。
他站在一旁瞧着悠悠,整个人闷闷不乐的,悠悠忙着与严昕这个表哥玩儿,哪里会顾及到他。
梁霄伸手拍了拍夜擎的肩,挑了挑眉:“怎么?”
在夜擎的心目中,眼前的人既是岳父也是师父,所以很是敬重,这么一问,他便也什么都说了:“若是师父看见师母与其他的男子玩得开心,不知作何感想?”
梁霄看了眼牵着严昕的手跑得飞快的悠悠,瞬间便明白了。
他朝严昕笑道:“只要不关乎原则,男子汉大丈夫,自当心胸开阔,莫要年纪轻轻便一味的顾着儿女情长痴迷于智谋权术,否则只怕他日长大了,那就是陆凌枫了,若是迷于军权,那便是上一个大魏的先祖皇帝,诸事平衡,方为帝王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