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有些怀疑,陆凌枫得知梁霄或许还没有死的时候,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是不是到时要将他当成一个出头鸟?
如今在大魏,他自问除了他之外,这陆凌枫也没有别的什么能用的武将了。
他抹了一把脸烦燥不已:“梁霄若是真的没有死,到时只怕咱们就完了!眼下如果不趁热打铁,等梁家回过神来,哪里还有我姜必武的事儿。”
副将将他扔在桌上的酒扶正了,担忧道:“事态并不大好,按理说这个消息早就已经传到皇宫里了,可是那边却迟迟没有回信,也不知这皇上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若不是七离易守难攻,只怕到时坐在这营帐里的就是梁家人了。
梁霄亲自布下的防御阵形,原也还好,但是一旦梁霄真的回来了,那么到时想要再重新守住这七离,就难了。
这一点连姜必武都想的到,难道收到消息的陆凌枫会想不到吗?为此副将也深表怀疑,他也摸不清楚陆凌枫到底想做什么了。
姜必武冷着一张脸道:“我看他这个皇帝也不过才当了几日,就越的膨胀了!再这样下去,若是七离失守,难不成到时还要怪罪于我不成!”
这个锅,姜必武不想背。
先前征战一事有梁家这个榜样在,尽管梁家已经落得这样一个田地了,可是梁家的荣耀与成绩,却一直摆在那里,所以对于姜必武而言,也是一件烦心事!
此时被这姜必武心里暗骂了一百遍的陆凌枫正与朝臣在议事,夜色已经深了,只是近年关,所以都在熬着夜打理着这朝中上上下下的事情。
陆凌枫见这些大臣也都乏了,便朝他们道:“行了,今日时辰也不早了,诸位爱卿手里的东西都停一停,朕今日思来想去,关于兆国一事,朕有一主意。”
众臣面面相觑,不知这陆凌枫是想做什么。
严弘文搁了手中的折子,淡道:“不知皇上准备换哪位去镇守七离。”
陆凌枫摆了摆手,朝严弘文笑道:“朕并不考虑这件事情,朕想的是,要派一个人去一趟兆国,代替朕与兆国的皇帝好好的谈一谈!若是谈拢了,朕必不会亏待了他。”
严弘文狐疑道:“皇上,兆国已经公然与大魏对敌,还如何去兆国商谈?只怕就算是要商谈,到时也必会低人一等啊,皇上,臣以为,此事还是三思为妙!”
原本七离的姜必武就被揍得重伤跑了,再派人去兆国,那与投降求和有什么区别?
陆凌枫轻叩着桌面,瞧着义愤填膺的严弘文笑道:“严爱卿不必着急,朕之所以要派人去七离,也不过是想要让那人替朕谈一件事罢了。这梁家兄弟不是打着要替先朝太子夺回帝位吗?朕便要让兆国甘愿将这徐若瑾等人交出来。”
严弘文狐疑道:“兆国的虞尚云向来是个处事乖张的,只怕没有什么法子能够让他与咱们合作,皇上,臣以为,还是应当换掉无用之人,派能人去镇守七离才行。”
陆凌枫理了理身上的衣袍,指腹摩擦着这帝袍上边的龙纹刺绣,他才真切的感觉到,权势于人而言的那种翻云覆雨之间的强大诱惑力!
“朕想以七离一半的土地与虞尚云作为交换,这样大的一个诱惑力,他总不会再拒绝吧?这也是朕与他合作的最大的诚意,所以朕也在想,朝中可有能言善道之人,替朕处理好这件事情!”
陆凌枫根本不在意从他手里出了多少土地,在他看来,要要解决的就是夜擎与梁霄。
而解决梁霄的最好办法,就是从徐若瑾开始下手!
诸大臣有些懵,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皇上,您方才说的是,要以七离一半土地与兆国交换瑜郡主与先朝太子?”
陆凌枫端了茶盏道:“不必觉得诧异,不过是半个七离罢了,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严弘文忍着一肚子的火,扫了眼一旁的大臣,那大臣出列急道:“皇上!当初梁家打下七离的时候不知费了多少心血,若是这样轻易的就将七离拱手相让,只怕到时想要收回来就难了,相反的,若是让那敌国的人得了七离,到时这大魏可就相当于半壁江山都出现在别人的眼中了!”
陆凌枫捏着盖碗挑了挑眉:“这么说,你是不同意朕的主意了?”
陆凌枫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魔怔里,他一边希望梁霄活着,一边又害怕梁霄会夺了他的帝位。
毫不夸张的说,他真的从来没有怀疑过梁霄的能力!
只要梁霄愿意,只要梁霄想做,这样的事情便是迟早的,所以这陆凌枫觉得,他必须要先下手为强!
大臣纷纷跪地,沉声道:“皇上!此举便等同于割让了大魏的领土啊!此事万万不可!否则他日再有旁的事情,旁人便会觉得大魏好欺,只怕越不会将大魏放在眼里了!皇上,还请三思。”
陆凌枫搁了茶盏,微拧眉:“行了,朕意已决,你们也不必再来劝朕!”
跪在地上的大臣郑重道:“皇上!这自古以来领土是寸土不让,若是这样交给了那兆国,只怕会让天下人耻笑啊皇上!”
旁的人欲言又止,只是不知说什么,最好也跟着这大臣跪了下来:“皇上三思啊!”
陆凌枫最讨厌的就是这一套,这一群大臣跪在他的跟前,无非就是想逼迫他罢了。
“行了,此事不必再议了。”
这大臣也是个固执的,见陆凌枫根本听不进去,便道:“皇上!家国领寸土不让,岂能这般儿戏!你若是不收回旨意,臣愿以性命相劝谏!”
陆凌枫挑了挑眉,还敢威胁他?他冷笑道:“可惜了,朕最不喜欢受人威胁,来人,将他拖下去砍了。”
一旁的大臣震惊不已,陆凌枫烦燥道:“此事谁若是再说半个字,那就陪着他一块儿去吧。”
大臣们一时纷纷闷声无言,将视线落在了纹丝不动的严弘文身上,见严弘文没有什么要表态的,一时也不好再说什么,便只得应承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