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梁子瑜将衣衫弄得更凌乱了些,头也是乱糟糟的,站在灵阁的门口细细的看着。
一旁的护卫用刀柄朝他戳了戳:“哪来的小乞丐,离远点。”
梁子瑜装作懵懂不知的摔在地上,抬头瞧着灵阁问道:“大哥哥,这儿是灵阁吗?”
那护卫挥手赶道:“灵阁不是你能来的地方,赶紧走开,到别处要饭去。”
梁子瑜抹了一把脸,瞧着那挂的灵阁的招牌,指着唤道:“灵阁是两个字,这儿也是两个字,这么说,这儿是灵阁了?”
护卫凝着他斥道:“赶紧走!”
梁子瑜兴奋的爬了起来,抹了一把脸朝那人道:“我好不容易才来到这儿,你让我进去吧。”
说着梁子瑜就要往里头闯,那护卫眼疾手快的将他拦了下来,一把提着就扔出了两米远。
梁子瑜叭的一下摔在地上,护卫斥道:“你再到这儿喧闹,我就不客气了!”
这护卫也是见梁子瑜是个孩子,又衣着脏烂,所以才越的不将他放在眼里。
一旁的梁辉双拳紧握咬牙切齿:“这个混帐!敢打我儿子!”
梁鸿在一边死死的拽着:“大哥,可千万要沉住气,不要激动啊,千万不要激动!你这会儿要是过去,就功亏一篑了!”
梁辉拂开梁鸿,坐在椅子上冷着一张脸。
梁子瑜爬起来朝着里边哭喊道:“你们怎么能这样,我是从大魏逃荒过来的,我以前就在中林县的酒铺里当学徒,现在就是想讨口饭吃,都说兆国的都城好,我才过来的,没想到,你们……你们就是这样好的!”
守卫凝着梁子瑜厌恶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赶紧滚,再在这儿碍眼,小心刀剑无眼!”
梁子瑜吓得缩了缩脖子,瞪着那守卫扯着嗓子哭得惊天动地:“你们就是欺负我一个小孩子!我也是酒铺子里边的学徒,怎么就不能来灵阁讨口饭吃了……”
徐若瑾这会儿正在屋子里品酒,虞尚云捏着酒杯瞧着她笑道:“这一味竹叶青,到底也是灵阁里出来的,与外边的竹叶青相较,更添竹子的清香,不知道这是怎么酿出来的。”
徐若瑾搁了手中的青梅酒,朝一旁的随侍吩咐道:“这味酒已经不行了,处理掉。”
一旁的管事闻言诧异道:“这……郡主,这酒可是店里卖得最好的了,或是处理掉……”
徐若瑾将酒搁回桌上,朝管事的淡道:“青梅酒的酵出了问题,所以这酒的酒精味道十足,青梅的味道反而被掩盖了,这样的酒酿出来给人喝,岂不是要丢了我灵阁的门面?你吩咐下去,所有制酒的人都要严格依照程序来,一点点马虎都不行,所有的青梅酒当着他们的面给我倒了!”
管事一时两面为难:“郡主,这……这青梅酒可足足……”
“我不管你有多少,为商之道必在诚!”
管事望向虞尚云求救,虞尚云笑道:“若瑾说的也在理,就依她所言,去办吧。”
管事这才无奈的走了。
徐若瑾听着外边的喧闹狐疑道:“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吵。”
按说,这兆国的都城巡防也是很严格的,平日里除了小吵小闹的,大声的吆喝都不见有,隐约里似乎是个孩子在哭。
虞尚云搁了酒,笑道:“这般吵人,派人去打死就是了。”
徐若瑾瞪了他一眼,转身走了出去看情况。
那梁子瑜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你们欺负人……我怎么就不能进灵阁帮忙了,我也是酒阁的学徒……你们还打我。”
那护卫拿着手里的刀柄就要朝梁子瑜砸去,徐若瑾见着那摔倒在地的孩子,见他这模样心疼不已。
“住手!干什么呢这是!你们一个个手握刀剑就是为了欺负一个孩子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家主子的脸都要被你们丢尽了!”
徐若瑾来到孩子的跟前,这孩子当即跪下,朝徐若瑾痛哭道:“夫人,您救救我,赏我口饭吃吧,我原也是中林县那个小地方当过学徒的,可是……可是那边雪灾……”
这孩子哭得抽抽噎噎的,擦了一把眼泪继续道:“雪灾把房子都压垮了,冻死了好多人,我也没有法子了,我……我娘临去前,让我来兆国,说兆国……兆国好,我也不会别的,只会酿酒,夫人,我双亲……双亲都没了,好不容易走到这儿,夫人,只要你赏口饭吃,我什么都能做的。”
双亲都没了??梁辉转身就要去揍人,这小兔崽子,咒谁呢?
梁鸿在一旁死死的拽着,安抚道:“大哥,不过是权宜之计,你莫要生气啊。”
梁辉气道:“这小兔崽子,以后看我不收拾他。”
“是是是,以后再收拾。眼下先看着。”梁鸿哭笑不得,这孩子也真能扯,怎么不说失踪了。非说什么双亲没了?还是冻死的?
徐若瑾见这孩子实在可怜,便朝他伸出手。
梁子瑜正要将手伸过去,虞尚云扣着徐若瑾的手腕沉声道:“若瑾,这样的孩子,放眼天下,想必也不少,你救得了这一个,你也救不了天下人,不如这样,将这个孩子交给我,我来给他安排一个差事。”
梁子瑜闻言缩了缩脖子,小声道:“夫人,我不要跟着他,他的人把我打成这样了,我要是跟着他,肯定小命就没了。再说了,我……我就会酿酒,我们中林县的酒那也是出名的好的,只不过雪灾给压没了……”
虞尚云挑了挑眉,凝着这孩子问道:“中林县,你确定你来自中林县?”那可是徐若瑾的出生地。
梁子瑜抹着眼泪伤心不已:“我听娘亲说,是因为中林县雪灾死了太多人了,所以……所以就被瞒了下来。现在别说是你不知道,估计大魏的皇上都不知道!夫人,我饿了好久了,只想讨口吃的。”
徐若瑾心里明白,什么中林县,都是骗人的鬼话。
看来这孩子是有意奔着她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