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属心口慌得厉害。
“这……若是瑜郡主给看破了可如何是好?这京都城里,想必郡主府的消息是传得最快的!”
陆凌枫拂衣往大殿的方向走一面道:“我的人已经将宫里的消息都封锁了,想必也传不出什么消息,你马上过去,必要的时候便是与之针锋相对,也要将太子殿下给我夺回来。一旦夺回来,就将郡主府控制住,只要控制住了瑜郡主,想必梁霄也只能乖乖听话。”
他与梁霄相识这么多年,对于梁霄的弱点他是铭记于心!
竟陆凌枫一时不禁有些感叹,他与梁霄的关系,一旦历经此事,必然会一败涂地。
可是他不在乎,他要让梁霄看看,到底谁才是对的!
下属得令,朝陆凌枫道:“属下马上去办,大人……保重。”
此一去,下属并不知道他活下去的机率是多少,毕竟他要面对的那个人,是梁霄啊!
陆凌枫凝着这下属去的背影,默了半响,他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他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太医在御林卫的带领下提着医药箱子近前来,陆凌枫凝着这太医,淡道:“这宫里的太医就你一人夜里当值,你可得给皇上好好诊一诊脉。”
张太医抹了一把汗,慌得很,他这是造了什么样的孽了,这什么样的事情都让他给碰上了!
对于陆凌枫,张太医也是怕得很,忙道:“大人放心,臣马上去给皇上诊脉。”
陆凌枫眯了眯眸子,伸手拍在张太医的肩上,微微施力:“张大人的事情,本官早有耳闻,替皇上诊脉的时候务必要谨慎,皇上昏迷不醒,眼下这朝中的事务又紧急,你可得想法子,让皇上……快些醒过来,明白吗?”
张太医听着那个“快”字只觉得肩膀生疼:“是是是,下官明白。”
陆凌枫挑了挑眉:“张太医当真明白?”
张太医连连点头,擦了擦额前的汗慌道:“臣会在方子里添些补身子的药,陆大人放心。”
陆凌枫这才满意的领着这张太医进了大殿,大殿后边挨着的便是夜微言的寝殿,二人进了寝殿,就见吉安在一旁候着。
夜微言躺在床上,唇角的血已经擦干净了,只是脸色却极不好,连着眉头都是紧皱着,仿佛正在经历巨大的痛苦。
陆凌枫抬了抬下巴:“张太医,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替皇上诊脉。外头都闹成了一锅粥了,你看皇上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张太医哆嗦着近前去,跪在龙床边替夜微言搭着脉像,吉安端了茶盏来,温声道:“想来外头天寒雪大,陆大人也是疲累,不如先喝口茶暖暖。”
陆凌枫扫了眼那茶,淡道:“守护皇上,是本官的职责所在,这茶就免了。”
吉安闻言劝谓道:“皇上这身子,先前原也请了太医瞧过,道是劳累所致,需得好生将养着,陆大人可不能学了皇上。”
陆凌枫接了茶,刮着茶盖也没有饮,视线若有所思的瞧着夜微言。
他日夜怨憎的这个人,便躺在塌上,气息微弱,一时竟让陆凌枫生出了一种快意。
张太医诊了脉,看了看夜微言的眼睛,这才起身朝陆凌枫道:“皇上是心郁成结,加上受了刺激,心血上涌,才会吐了出来,依着的情形看,这……下官也不知道皇上什么时候能醒。”
陆凌枫搁了茶盏,拧眉斥道:“朝中多少事情等着皇上,你不知道皇上什么时候醒?赶紧开方子!”
张太医连连称是:“下官这就开方子。”
陆凌枫站在床头,瞧着夜微言,紧握着手中的长剑,缄默不语!
他走到这一步,都是眼前这个无能的君主给逼的!
吉安偷打量着陆凌枫的神色,一颗心也是七上八下的,心里没有主意,想去找他师父商量商量吧,耐何他又走不开!
那个女刺客当真是让他师父元气大伤,若是要将养着,也不知要将养多久,女刺客到底是谁派来的?也无从查证。
吉安在夜微言的身旁如同一只无头苍蝇,除了呆在夜微言的身旁护着些,旁的根本不知道要做什么。
副统领先去徐若瑾的府邸,另外一拔人在后边,等着这副统领的命令,先将这太子殿下接出来,再围攻郡主府。
当副统领到的时候郡主府的大门正紧闭着,他派人敲了门,开门见是副统领还觉得有些奇怪:“这夜半三更的,郡主都已经睡下了。”
副统领急道:“皇后娘娘快不行了,我前来奉皇上的旨意接太子殿下进宫见皇后娘娘最后一面,烦请通传一声。”
这下人顿时便急了,朝副统领道:“快里边请,奴才马上去通知郡主。”
副统领点了点头,跟着这人进了府,府里的长廊上点着灯,就着月光,倒也还算温馨。
徐若瑾今日睡得晚,这个时候才初初躺下进水入梦乡,便见银花匆匆敲了敲门,朝梁霄温声道:“国公爷,皇上差副统领传话,说是皇后娘娘快不行了,让太子殿下进宫一趟,见皇后娘娘最后一面。”
梁霄闻言悄看了眼徐若瑾,却见徐若瑾已经醒了,便伸手替她掖了掖被子,温声道:“你且睡着,我过去看看。”
徐若瑾坐起身,望向银花,心跳得厉害:“你方才说……皇后快不行了?”
银花原是不想惊扰了徐若瑾,所以才小声的请示这梁霄,谁料徐若瑾只是浅眠,一有动静便会醒过来。是瞒不住了。
“原是御林卫副统领过来了这么说的,这宫里到底如何,也没有传消息过来,所以奴婢也不大清楚。”
徐若瑾掀开被子便下了床,朝梁霄道:“我得进宫去看看!”
梁霄一把扶着几乎要走不稳的徐若瑾,心疼得紧:“若瑾,你在府里呆着,我带擎儿进宫去看看。你这个状态,只怕也不适合进宫看那些。”
徐若瑾紧握着梁霄的手,慌得很,不知觉便掉了泪:“不行,我得亲自过去,这个时候谁去我都不放心,银花,你快,去请沐阮跟我一块儿进宫。”
银花扶着徐若瑾的另一只手,担忧道:“郡主莫不是忘记了,沐公子已经出去望云山采药去了,那样一个地方,只怕一时半分的也收不到消息。更何况,望云山这样大,也不知这沐公子去了何处。”
梁霄扶着徐若瑾揪着一颗心:“若瑾,你不要着急,一切有我呢,你要去,我也定是拦不住的,只有一点可不能太伤心。银花,你马上替我若瑾更衣,我去会会副统领。”
徐若瑾握着梁霄的手,点了点头:“好。你先去,我一会儿就到。”
梁霄朝银花吩咐道:“给她多穿点,外头正是大雪,冷得很。”
银花闻言又觉得这披风薄了些,于是便转身去换一件更厚实些的。
徐若瑾去更衣,朝春草吩咐道:“你快去将悠悠和擎儿唤醒,给她们穿了衣服带去正厅。”
春草转身便去办了。
银花替徐若瑾更着衣,徐若瑾瞧着镜中的自己,伸手擦了擦通红的眼,整个人紧张得直哆嗦:
“我这心里,就一直有预感,这两日肯定没什么好事,我预料到了会听见这个消息,可是真的听见的时候,我这心里难受得很。”
银花替徐若瑾将披风系上,又开始替她挽:“郡主,不要想多了,这宫里头,到底一切都有定数,若是当真到了这一步,原也是皇后娘娘的命数了。”
徐若瑾将头挽得差不多了,便起身往外走。
那大厅里梁霄正与副将交谈。
徐若瑾进了殿,副将便起身,朝徐若瑾见了礼:“参见瑜郡主。”
徐若瑾抬了抬手,急道:“皇后娘娘的情况如何了?可请太医去瞧了?”
副将一时不知如何答话,只得含糊道:“这……听闻病得极重,下官也是奉命前来传旨,迎太子殿下回宫去。”
徐若瑾闻言退了一步,梁霄忙将她揽在怀里,安抚道:“你不要担心,一切等咱们进了宫再说。”
一听这二人要进宫,副将便慌了:“这……郡主,皇上只说让下官接太子殿下,二位……”
徐若瑾闻言斥道:“我与皇后情同姐妹,这样大的事情,我怎能不进宫?”
梁霄扶着徐若瑾,担忧道:“若瑾,你先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