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国!犯兵七离,为何只攻打梁家寨!
梁大将军战亡!他端坐着,将信细细收了起来,一言不的。
梁霄的视线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让人看不通透,却也觉得十分难过。
马车一路缓缓的朝着皇宫前进,梁霄双拳紧握,浑身透着冰冷的气息,吉安坐在外边只感觉这天当真是越的冷了,不由的便裹紧了衣袍。
马车进了宫,梁霄下了马车直奔夜微言的御书房而去。
夜微言负身而立,背着光,梁霄走进去的时候现,夜微言的背,似乎也不像当初意气风时的那般挺直了,瞧着佝偻了不少。
梁霄进了殿,朝夜微言行了礼,夜微言没有让他起身,二人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
夜微言这才转身,他凝着梁霄,见他浑身散着寒冽的气息,淡道:“镇国公,朕念及与你之间多年的情谊,朕不愿私自揣摩与你君臣离心,你给朕一个解释。”
夜微言将一封信递给梁霄,梁霄扫了眼那信,接过打开看了一眼,这信正是先前陆凌枫劫持的其中一封,内容都是一模一样的。
梁霄其实早就知道夜微言知晓此事,只是有些意外,他可以忍这么久。
梁霄垂眸,将信合上,沉声道:“皇上,臣可以对天誓,梁家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七离来了消息,兆国领兵攻打寨家寨,梁大将军战死,梁鸿与梁辉下落不明。”
夜微言蹲下身,瞧着梁霄,眉宇紧皱:“你们当初告诉朕,梁大将军与梁辉战死沙场,朕给了你梁家多大的阵仗,你又来跟朕说,梁大将军战亡?梁霄,你梁家是越不将朕放在眼里了,难不成你觉得,朕比先帝要好哄骗些吗?朕这些年,视你梁家为左膀右臂,不曾想,你竟…竟背着朕干这样的事!”
梁霄凝着夜微言,那冷冽的气场,哪怕他是跪着的,也不容人忽视。
他沉声道:“臣所言绝无虚话,若是皇上信不过梁家,可以马上处死臣。”
夜微言扯着梁霄的衣袍气道:“这就是你给朕的解释?!梁霄!朕待你不薄!封你为皇子之师,封你为镇国公,朕连朕的嫡长子都交给你来教导,可你梁家做的事,何曾对得起朕的信任!”
梁霄淡道:“无论如何,梁家绝对没有半分不臣之心!若是梁家如外人所言意图谋反,梁家何须等到今日?!皇上,臣便问您,若臣父亲活着,梁辉活着,梁鸿活着,臣活着,您……还会信任梁家吗?”
夜微言话到嘴边,突然不知说什么。
倘若他知道这四个人都活着,那梁家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
“父亲、大哥只想远离朝堂,避开争斗而已……梁家,绝无不臣之心,绝无反意!”
梁霄道出这一句,夜微言缓缓的松开了手。
他现,他虽贵为帝王,可是却依旧看不透人心!
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外,这种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由别人来掌控的感觉,简直太糟糕了!
不说这梁府的事情,他连宫里的女人都无法掌探。
这种境遇让他生出了前所未有的疲惫感。他扶着桌案,背影萧条,整个人一瞬间苍老了不少,连着声音都变得沙哑了。
他摆了摆手,朝梁霄道:“你走吧。”
梁霄瞧着他的背影,担忧道:“皇上……”
夜微言扶着桌案叹了叹气:“走吧。”
那声音里充斥着满满当当的无奈,他便是真的信了那封信,梁霄这般解释,又以性命做赌,他又能做些什么?
难不成真的将镇国公推出去斩了?
这镇国公牵涉的东西太广了,稍稍一个不仔细,只怕就是引火烧身了。
梁霄拂衣起身,朝夜微言作揖便转身离开了。
夜微言撑着桌案来到龙椅前坐下,瞧着这诺大的殿里一片灯火阑珊,内心却是一片荒芜。
事已至此,他这个皇上当的,当真是可笑!
竟不知自己一心信任的人最后会这样待他!整个人简直是失望透顶,万念俱灰。
陈公公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瞧着夜微言,担忧道:“皇上,梁家寨既然已经被兆国一举攻破了,梁大将军也战亡了,您看梁家这……”
夜微言凝着那大殿中的一盏灯,淡道:“下去吧,朕想一个人静静。”
陈公公原是想要劝一劝的,可是见夜微言这神色,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只觉得夜微言似乎不一样了,再也没了往日的精气神。
陈公公不敢去打扰夜微言,便一直在殿外候着。
吉安往里头看了两眼,见夜微言坐在椅子上呆,不由小声问道:“师父,你说皇上这是怎么了?要不要传个太医?”
陈公公叹了叹气:“皇上这是心病,寻常的太医哪里能派上用场。”
吉安裹紧了衣袍,担忧道:“可是这,瞧着人都没个精气神了,这旁的倒也还好说,可是这心病……难医啊。”
二人对视一眼,便将视线落在飘雪的夜色里,再不言语。
梁霄回了马车上,想起夜微言那一瞬间老了许多的背影,心里也堵得慌。
梁八进了马车里,瞧着梁霄担忧道:“大爷与二爷下落不明,这可如何是好?主子,可需要派人去寻?”
梁霄凝着桌案上的那盏茶,马车一路走得很平稳,茶水微微的摇晃着,却始终没有晃出来。
“暗地里去寻。”
梁八领了旨意,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梁霄回了府里便见徐若瑾还坐在软塌上一边打着瞌睡一边等着他。
在徐若瑾的身旁,悠悠与夜擎正在折着纸鹤,这纸鹤说起来还是徐若瑾教两个孩子折的,徐若瑾也乏了,就眯着眼睛,将睡未睡。
梁霄见此轻手轻脚的来到她的身旁,手烤了烤碳盆,这才握着她的手温声道:“困了就去睡。”
徐若瑾揉了揉眼睛,声音软绵绵的,听得梁霄的心都化成了一滩水。
“你回来了。”
梁霄将毯子盖好了,轻声道:“走,我这就抱着你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