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这样的表情,叶荷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她拍了拍青争的肩,沉声道:“你且先好好歇着,明日我来伺候主子,左右避一避风头,总归是好的。”
青争捏着碗,瞧着叶荷,嗫嚅着唇角,默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嗓音道:“我和吉安,什么都没有。”
叶荷原也是半信半疑的,所以这事也就没有直接和楚云秀讲,如今听得她这样说了,叶荷也就信了。
“我信你,此事我会与贵妃娘娘通禀一声,你放心,总会有法子的。”
青争垂眸,低声道:“姑姑是这宫里头的老人了,所以有几个人我想问一问您是不是认识。”
叶荷盛了一碗茶,捧着吹了吹:“这宫里头如今也快到了放宫女出宫的日子了,说起来,我在这宫里也算是混了个脸熟,你说吧,要问谁。”
青争搁了碗,坐得离叶荷近了些,低声道:“御膳房里的几个宫女,一个生得粗眉大眼,一个生得极瘦,跟猴似的,还有一个胖得很,这三个人对我与吉安的事情,扯得最荒唐,在人群里头,也是这三个人在带头讲话,我与吉安原也没什么,可是如今看来,我担心背后有人指使,想要制造我的丑事来让娘娘蒙羞。”
叶荷一拍桌子,沉声道:“如今可是娘娘要册封的要紧时候,万不能出了乱子,那几个人我也认得,只是不知道她们背后可与什么人通来往,亦或受什么人指使,咱们要好好查一查才是。”
青争垂眸,瞧着手里头的鸡蛋淡道:“还有什么可查的,如今这宫里头对娘娘最有威胁的也只有良妃了,偏我清者自清,她若是来阴的,那也别怪咱们。”
叶荷瞧着青争的脸,哭笑不得:“你这泼辣性子,怎么还被那些个人闹成这样?明日若是见了人,只怕又要受良妃那起子小人说闲话了。”
青争拿着鸡蛋轻揉着脸,有些担忧:“我倒是不打紧,我只是担心娘娘,如今娘娘的身旁可信的就人有咱们两个,到时候她们向着良妃娘娘,可怎么是好。”
叶荷实在看不下去她这揉鸡蛋的样子,伸手便夺了,往她脸上按了按:“惠妃与德妃,我瞧着眼下这光景也是难说。在这宫里,同甘苦容易,共患难,难呐。你这揉鸡蛋的时候也带些力道,不然这淤血怎么会散。”
青争咬着牙,就是不喊疼。
叶荷默默的替她按了一会儿,见这脸消了些,这才将鸡蛋还给她:“早些歇息,我去伺候娘娘去了。”
青争点了点头:“若是明日这淤血消了,我也去伺候。”
叶荷又叮嘱了几句,这才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楚云秀不放心,所以在内殿里等着,见叶荷回来了,一颗心都提了起来:“怎么样了?”
叶荷扶了楚云秀坐下,温声道:“原是宫里近来传的风言风语罢了,左右都是无中生有的事儿,好在青争也是个不会被人欺负的主,看来咱们要多加小心了。”
楚云秀搭着靠枕,眉宇轻拧,炉火在夜色里散出红亮的暖光。
叶荷提醒道:“娘娘,这些日子皇上只宠着那婉贵人一人,后宫里旁的妃嫔宫里也极少去,再这般下去,只怕良妃更不会将娘娘放在眼里了,咱们……不得不防啊。”
楚云秀端了茶盏,心神不宁:“我这心里总是慌得紧,总觉得明天要出什么事。眼皮子也跳得厉害。”
叶荷转身去铺床,她以汤婆子将床弄得暖和了,这才朝楚云秀道:“时辰也不早了,娘娘该歇息了,明日一早各宫上下还要过来请安呢。”
楚云秀揉着眉心,头疼不已:“我哪里睡得着,如今生了这样的事情,咱们须得尽快择一个法子才是。”
先前下毒的事情就将楚云秀吓得不轻,可是查来查去,查到了冷宫,便断了线索了。
如今又要生些什么?
叶荷近前来,扶了她到床边,温声道:“娘娘,咱们左右稳妥些也就是了,再说,您这背后还有那郡主与镇国公呢,想来在这宫里,也不会出什么事的。”
楚云秀叹了叹气,宽了衣担忧道:“话虽如此,可是镇国公的功劳那样大,皇上也难免会忌惮,先前拜师大宴上的格局,瞧着更像一个警告。”
叶荷取了大袖衫搁在衣架上,叹道:“是啊,凶手都没有着落,盘问的人又都死了,如今又成了一个不得解的冤案了。这也不知是皇上故意为之,还是这背后当真是有人从中作梗。”
就梁霄留下来的那些个仇家里,也真的很难分辨出来,这桩事到底是谁干的,毕竟如今是死无对症了,便是你查出来些什么又如何?
楚云秀担心的事情太多了,如今睡眠不好,所以脸色也很差,而惠妃与德妃,一大清早的便赶来请安了。
楚云秀还在睡梦中,叶荷见她难得多睡一会儿,便请了二人在殿内饮茶候着。
来的还有另外几个妃嫔,众人不见楚云秀,所以聊得也开心些,没有什么压力。
叶荷端了茶水过来,朝众人温声道:“诸位娘娘小主,还请用些茶点。”
德妃瞧了眼那点心,轻笑道:“咱们的贵妃娘娘,不会是还没有起吧?”
惠妃转着手中的拂珠,淡道:“便是没起又如何?娘娘在这宫里每日的打点着,岂不是辛苦?便是久睡一些,自也无妨。”
德妃捏着茶盏,扫了眼坐在对面的几个人,鄙夷道:“倒是难得,你们几个也有空过来请安,我原本还以为,你们这眼里,没有贵妃娘娘呢。”
众人面面相觑,最终朝德妃道:“婢妾虽不常出入贵妃娘娘这儿,可是不代表婢妾便不敬重贵妃娘娘,再者,今日是这宫里头的十五,按说,咱们都得去宫里品阶最高的妃子宫里小聚,婢妾等过来,似乎并无不妥。”
叶荷在一旁听着她们明里按里的掐架,这到底是德妃与惠妃心善些,若是换了旁人,估计这般顶撞,早上去扇嘴巴子了,哪里还由得他们在这儿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