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瑾摇了摇头,握着他的手道:“我觉得,此事倒也不见得就是方子华,恐怕另有其人,这一出戏,搞不好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或许……那个赌约,我是要输了,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我觉得,也不见得是陆凌枫,所以咱们还是先查一查还有没有旁的证据,然后再下定论。”
梁霄替她搓着手,温声道:“是吗?不过我还是觉得,此事与陆凌枫或许确实也有脱不开的干系,只是眼下还没有证据,如今已经不是你我输赢的问题了,此事或许事关大魏江山,咱们须得更谨慎一些才行。”
徐若瑾抽回手,笑道:“放心,我可在六王府里大半日的什么都没吃,你可饿了?”
梁霄笑道:“就知道你会是这样,我早已经吩咐人炖了汤,想来你必然喜欢。”
这说话间已经有人陆陆续续的上了菜,多是些清淡滋补的。
徐若瑾来到桌前,瞧着那些菜,哭笑不得:“你这些菜,倒是极合我现在的胃口。”
梁霄按着她坐下,打开一味汤,替她盛了一碗:“我一回府就吩咐人炖了,这汤里头的人参一干补药都是先前皇上赏的,左右收着也是收着,不如早给你用了补身,你这身体太虚了,前些日子沐阮还在与我说这回事。”
徐若瑾闻了闻汤里边的药材,挑了挑眉:“人参,当归,鹿茸,党参……”这里边到底放了多少种补药?简直堪比十全大补,或许,依着沐阮的性子,这药比那东西还要补!徐若瑾觉得她喝了这些东西,晚上肯定是要流鼻血的!
徐若瑾垂眸,将那汤喝了两口,哭笑不得:“你这简直就是十全大补啊。”
梁霄挑了挑眉:“是吗?这是先前咱们在那望云山上的时候打下的野鸡炖的汤,你快尝尝,多喝些。”
梁霄是一滴也舍不得喝,闻着这汤香气宜人的,全倒进了徐若瑾的碗里。
徐若瑾瞧着这堪比大汤碗的饭碗,哭笑不得:“我一个人哪喝的完这么多……”
正说话呢,悠悠穿着件单衣,披着厚实的披风走了进来,瞧着这一桌子色香俱全的菜,大声道:“娘亲!你竟然背着我偷吃。”
徐若瑾捧着碗,一时有些尴尬:“这……给你留了些呢。”
她顿时有些自责,一忙活把孩子给忘记了。
梁霄将人抱在怀里,将她的衣服紧了紧直皱眉:“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
悠悠吸了吸冻得通红的鼻子,小声道:“悠悠闻着香味儿了,爹爹……我想吃鸡腿。”
徐若瑾正要将鸡腿夹给她,梁霄一把拦住,沉声道:“你娘亲身子弱,得多补一补,这是爹爹好不容易去山上抓的,你可不能添乱。”
悠悠嘟着嘴,气道:“悠悠也是小孩子,爹爹,你偏心。”
梁霄一时头疼不已:“要不,你吃别的?你看这个猪蹄就不错。”
悠悠只得啃着没什么味儿的猪蹄,一脸委屈的瞧着徐若瑾碗里的鸡腿。
徐若瑾将两只腿都给她,朝梁霄温声道:“少吃两只鸡腿又不要紧,再说了,这一只鸡我也吃不完。”
梁霄也只能由着她了:“汤可一滴都不能剩。”
这是沐阮给徐若瑾开的药膳,如今徐若瑾的身体还是有些虚,用药膳补,那也是最好不过的了。
悠悠捧着个鸡腿吃得欢乐。
灯火通明的郡主府里是一派其乐融融,而此时的陆府,一片漆黑的夜里几道身影一闪而过,其中一个受伤严重些的砰的一声便从墙上摔了下来,砸进了雪地里。
那人闷哼了一声,旁的一个人赶紧跑回来扶起他,低声问:“怎么样?”
这黑衣人摆了摆手,捂着身上的伤:“死不了,走吧。”
陆凌枫正坐在碳盆边烤着火,在碳盆上为了省些碳,还温了盏酒,见两个人进了屋,他挑了挑眉:“三个人去,两个人回?怎么?如今竟弱得连一个六王府都解决不了了?”
手下将手中的信递给陆凌枫,沉声道:“回主子,咱们原本已经将证据拿到了,可是谁知半路撞见了郡主府的护卫三人,咱们不得已与之缠斗,死了一个。不过主子放心,他的身上干净得很,郡主定然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陆凌枫捏着那封信打开,这从夜志宇那里拿来的证据,倒是有意思了。
手下捂着身上的伤,问道:“主子,可要联络人弹劾方子华?”
陆凌枫扫了眼这二人满身的伤微微拧眉:“那郡主府的三个护卫,身手如何?”
“与手下差不多,只是他们多了个人,咱们自然就落了下风,因着是有些熟悉的,所以咱们也不敢亮出真本事出来。”所以这二人憋屈啊,两个人带了个不咋地的过去,还是个拖累。
陆凌枫笑道:“看来你们这功夫也需要好好精进精进了,这弹劾一事,不着急,如今证据丢失了,想来那方府的人比咱们更加紧张。”
二人面面相觑:“主子的意思是……等狗急跳墙?”
陆凌枫捏着酒杯,朝地上倒了:“夜志宇……一路好走。”
他一连倒了三杯才止,看了看这两个受伤的,陆凌枫也倒了两杯,淡道:“灵阁好酒,喝一杯?”
二人垂眸,沉声道:“属下不敢。”
陆凌枫挑了挑眉:“喝。”
二人只得接了那酒盏,一口闷。
被烫过的酒挥出醉人的香味,这二人喝得急,险些汤了喉咙。
陆凌枫摆了摆手,懒洋洋道:“好好去养养伤,我也乏了,该歇下了。”
二人面面相觑,见这陆凌枫没有过份的追究暗自松了一口气:“大人,那具尸体……”
陆凌枫淡道:“既然查不出什么,那也不必理会了。”二人闻言便转身退了下去。
陆凌枫伸了个懒腰,瞧着那窗外边的梅,狐疑的问:“管家,咱们这府里头,寸草不生的,什么时候多了两株梅?”
管家哭笑不得:“您忘了?这是先前您从郡主府里头移出来的,说是喜欢这红梅的颜色,瞧着生得跟一滴血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