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擎看着悠悠的身影消失不见,这才转身与夜微言和楚云秀拜别之后去了书房。
夜微言原本是想宿在楚云秀这儿,只是念及她有身孕,恐伤了她,所以也就没有了留宿的打算了。
夜微言去了良妃的宫里,见良妃正站在院门口摆弄着花瓶里的花,良妃见他来了,一时有些慌乱,她摸了摸,问身旁的腊梅:“你瞧瞧,本宫这型可有乱了?”
腊梅笑道:“好着呢,娘娘放心。”
良妃这才前去迎夜微言:“臣妾参见皇上,皇上,您今日怎么……”
夜微言将她扶起来,安抚道:“先前朕朝务繁忙,难免便顾不上你,今日朝事都处理完了,过来看看你,如今这肚子,是越的大了。”
他握着良妃的手拧眉:“你这手,怎的这样冰?天寒地冻的,你在外头插什么花?这样不仔细自己的身子。”
良妃顺势挽着夜微言的手嗔道:“臣妾这不是在等皇上嘛,哪怕瞧见皇上路过,臣妾这心里也是好受的。”
夜微言将手抽了出来进了殿:“你只管安心养好胎就是了,不要想太多。朕得空了,自会来看你。”
良妃见他这架势,怕是要走,便迎了上去,担忧道:“皇上……”
这时月瑶捧着一束红梅走了进来,她身上穿了一件素白的长裙,那一束红梅衬出了她出尘的气质。
夜微言的脚步微顿了顿,瞧着月瑶这模样,一时竟有些心动了。
月瑶斗胆上前,夜微言笑问:“你这手里的花,开得倒是艳,是从哪里摘来?”
月瑶垂眸,瞧着手上的花,温声道:“是姐姐后院随手摘的。”
夜微言笑道:“你喜欢梅?”
月瑶点了点头:“喜欢,只是再喜欢恐也不及贵妃娘娘。”
良妃见这二人隐约里都有了情意,便朝夜微言道:“皇上,臣妾身子有些不适,不如就让月瑶代替臣妾陪伴皇上,臣妾先行告退了。”
夜微言闻言也只点了点头安抚了两句:“你如今有着身子,早些歇息也是好的。”
良妃福了福身,与月瑶擦肩而过时掐了月瑶一把,月瑶瞬间便明白了,脸色泛起一抹薄红,宛如初升的朝霞一般,给这诺大的宫殿添了些新的气息。
夜微言很是喜欢这样鲜活而娇嫩的,他坐在座,朝月瑶道:“先前听闻你跳舞时伤了脚,如今可好了?”
月瑶垂眸盈盈一跪:“多谢皇上挂念,已经大好了,近日臣女研了一曲新舞,不知皇上可否替臣女抚琴一曲,让臣女为皇上一舞。”
这话说出来,已经是要了月瑶的一整张脸面了,夜微言却毫不在意,反而越喜欢:“好,朕也许久不曾抚琴了,不过朕这琴艺配了你这舞人,到也不亏了。”
于是二人便在这亭外一人抚琴,一人起舞。
月瑶是打小就开始习舞的,那身娇柔似弱柳拂风,长袖飘飞间一枝艳红的梅格外魅惑。
良妃呆在自己的寝殿里,她听着这样的琴声,扯着帕子,面露忧伤:“腊梅,皇上已经许久不曾抚过琴了,这些日子,他除了忙国事就是去了贵妃那里,他从来没有像今日这样,还有抚琴的兴致,想来月瑶这个时候在跳舞吧,她的舞好看,人也比本宫要年轻许多。”
腊梅恐她伤神,安抚道:“娘娘,如今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再说了,这月瑶小姐若是今日能得了恩宠,在这宫里有个一席之位,于咱们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良妃叹了叹气,坐在床边有些失望:“腊梅,我是爱极了皇上,我不想和任何一个人分享,可是如今却要将月瑶亲手送给他,我想尽法子教月瑶如何魅惑皇上,说来实在可笑。”
腊梅替良妃添了件衣,安抚道:“娘娘,您不要想太多了,如今时辰也不早了,还是早些歇息吧。”
良妃垂眸笑了笑:“我知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可是我这心里,总是觉得难受,似有什么堵着一般,明日她会难受,可是今天夜里,难受的却是本宫自己。”
腊梅替她捏着脚,瞧见她这个样子,心疼又无奈:“娘娘,好在月瑶小姐是明理的,她向来什么事情都会帮衬着娘娘,想来日后也是个助力,娘娘该高兴才是。”
良妃扯了扯唇角,瞧着这内务府里头送来的小衣服,内心格外荒凉。
她在做什么呢?这一切一切,总让她觉得不甘心,如今竟然要做到将自己的表妹送到夫君的手里去了,她叹了叹气,扯了扯身上的被子。
外头的琴音时而高时而低,那曲子她是听过的,叫做汉宫秋月,以前也曾弹给她听过,可惜只有一次。
在那一次之后,她便再也没有听过了,而如今,竟是要托了她表妹的福气。
腊梅替她按了好一会儿的脚,外边的琴声格外动听,腊梅安抚道:“娘娘,时辰也不早了,娘娘别多想了,娘娘不妨就当这是皇上为娘娘助眠抚的琴,总归也要好睡一些。”
这样自欺欺人的手段,如今她也要用在自己身上了吗?
良妃沉默了片刻,躺下了。
可是她却睡意全无,眼睁睁的瞧着那明纸糊的窗,脑子里却在想着,这时候的表妹她们,在做什么呢?
这月瑶的舞最是吸引人的地方在于朦胧而隐约的那种美,出尘如同仙女一般,一转身,一个甩袖,混了梅香,隐约里瞧着,如同梅仙一般。
她的舞步翩翩,一如当日初见时一般,夜微言抚着琴,瞧着她的笑面,这样的美景美人,再加上舞,让他一时有些恍惚,宛如仙境一般。
一曲汉宫秋月终于停了,夜微言拍着手称好:“不愧是自幼便习舞的,这样的舞蹈,想来在宫中也难有人能够学得会,朕今日倒是颇有福气。”
月瑶垂眸,盈盈一福身,夜微言前去抚她,顺势伏在夜微言的怀里,一张脸羞得通红,柔声道:“皇上,臣女的脚,方才旋转的时候好像扭着了。”
夜微言将她扶了起来,直拧眉:“扭着了?陈公公,去宣太医。”
月瑶忙按着他的手,低声道:“皇上,臣女是旧伤,无碍的,只消上些药就好了。”
夜微言抱着怀里的温香软玉,一时竟有些舍不得松开,于是便道:“那朕送你回去,你睡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