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瑾出了雅阁便沿着他们留下的脚印朝着梁霄的方向寻去。
也不知怎的,沿着脚印走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瞧见梁霄的身影,那个脚印还在持续,徐若瑾只得一路跟了过去。
大久走了半柱香的功夫,见一山洞,脚印进了山洞里,徐若瑾站在门口喊:“四爷?四爷?可在里边?”
梁霄听着徐若瑾的声音,怔了怔,一手提两只兔子便跑了出去,笑道:“你怎么来了?就你一个人?梁六梁八怎么不跟着,来的路上可有摔着?”
徐若瑾笑道:“我拿着棍子探路,不妨事,你这兔子?”
梁霄朝徐若瑾道:“原是遇见一只,谁料它一路跑进了山洞,你来,我带你去山洞里看看,那里边还有几只小的,我拿不了了。”
梁霄带着徐若瑾进了山洞内,徐若瑾小心翼翼拉着他的衣袖子。
山洞越往里边光线越暗,到了那一处被梁霄刨开的小洞前,那洞里头还有两只小兔子。
因着还小,见了人也不怎么跑,呆呆的瞧着。
徐若瑾将那两只也抱了起来,朝梁霄道:“就带这两只吧,你别把人一大家子全给端了。这儿虽是深山老林里,可是到底还是要留些后路的。”
梁霄觉得倒也在理,只是:“你不是说要给悠悠做个兔毛护颈吗?这两只大兔子,你二人一人一条想来也是够了。大的用来做烧烤,想当初我被困在山里的时候,那个山里什么野味儿都被吃过了,这兔子,烧烤烤起来,味道极佳,今日我就为你做一道菜。”
徐若瑾觉得原也在理,这本就是一个物竟天泽的世界,如今将窝都毁了,这一窝兔子不是被她们吃了,时日一久也会落入别的柴狼野物的嘴里。
梁霄提着兔子的耳朵,朝徐若瑾笑道:“这个地方,是早些年我出征的时候,梁六和梁八出来堪查地形时现的,当时便令人在此修了一处雅阁。
后边是高山流水,开窗是悬崖远黛,晨光从这里起,日暮也从后山落下,想来你最是喜欢这样幽静的日子,如今瞧着,可还满意?”
徐若瑾用衣袖子兜着两只兔子,梁霄扯了带将这四只兔子串在一块儿提着。
二人走在静静的山道上,时闻鸟呜声,脚底下的雪出咯吱的声响,一切都来得美好而安静,让人打从心底里散出一种安祥之感。
“我已经许久不曾感受过这样祥和的安静了,往日里打仗的时候,那种撕心裂肺的声音,哪里睡得着?如今有你在身边,最是安心。你若是喜欢,咱们就一辈子呆在这儿。”
徐若瑾牵着他温暖的手,眼底全是笑意:“你堂堂国公爷,哪里躲得了懒?只不过,这个地方倒真好,日后用来养老也是不错的。”
正说话间,山里瞬间风云变幻,雪纷纷扬扬的下了起来,梁霄将帽子戴在徐若瑾的身上,沉声道:“怕是要大雪了,快走。”
那雪颇有将人给埋了的架势,最终越来越大,使人在那山林里迷失了方向。
徐若瑾除了身旁的梁霄,什么也看不见。
“这是到了哪了?怎么走?”
梁霄握着她的手,沉声道:“是雪雾,少说也要半日的功夫才能消,咱们还是先回山洞吧。”
“若是不回去,只怕悠悠会但心的,还有多久?”
徐若瑾来的时候没去记时间,如今也不知道她们这是到哪里了。
梁霄沉声道:“如今下着这样大的雪雾,那个断桥咱们过不去,你放心,悠悠有梁六梁八照看着,定然是平安无恙,走,咱们往回走。”
徐若瑾跟着梁霄朝着那来时的路奔去,梁霄朝徐若瑾道:“下次你一旦迷路了,就在树上做一个记号,到时候便是你出不去,我们也可以跟据记号来寻你。”
徐若瑾瞧着这紧挨着的树木,细看之下就会现,差不多每走几步梁霄就会做一个记号,那记号浅显易懂。
而且边走,梁霄便边拾那些容易点着的柴火,徐若瑾刀则什么也不用担心不用做,跟在他的身后就是了。
“如今下着大雪,洞内也是极冷的,咱们拾些柴火进洞烧,这雪下边的都湿了,有一些石头细缝里边的还是干的……”
二人就这么一路走,徐若瑾跟着他又回了那山洞,梁霄将几只兔子绑在一起,开始将柴火堆起来生火,徐若瑾看他熟练的动作有些心疼。
梁霄掏出小刀,朝徐若瑾道:“你在这儿烤着火等一会,我去再取些柴火来,这雪和雾可能要半日才能停,也不能冻着了,我去将这两只兔子处理了做烧烤。”
徐若瑾见他提着两只兔子往外走,忙道:“也许洞内也有水呢。怎么去外边。”
梁霄提着兔子温声道:“你见不得这些东西,我稍稍寻一番就好,在这儿等我,若是有难,就吹这个。”
他扯了段小竹,做了一个吹桶,又砍了一个大竹子,用来做了饮水的杯子,另一个则拿去装水。
徐若瑾接着那小竹段吹了吹,只有一个音,听着,像鸟叫:“你当心些。”
梁霄搬了一块干净的大石头搁在柴火旁,又添了些柴进去:“你坐这儿等我回来。”
徐若瑾目送梁霄离开,瞧着他那背影,心里暖暖的。
梁霄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儿便将兔子收拾得干干净净,以棍子将兔子支起来,还提着一节竹子,竹子里头装满了水。
徐若瑾已经将烧烤的架子弄了,朝梁霄笑道:“你瞧这样像不像个烧烤架子?”
梁霄直接将理净的兔子肉摆上边:“媳妇当真是能干!”
“快烤烤火。”徐若瑾牵着他的手坐下。
梁霄将徐若瑾揽在怀里,温声道:“如今能有你在我身边,无论是什么样的境遇,我便也知足了。”
徐若瑾横了他一眼:“瞎说什么呢?如今不过是雪雾大了些罢了,也不知悠悠如今怎么样了。”
梁霄握着她的手,笑道:“你不觉得就好像回到了你我二人的时候?”
他伸出一只手转着那兔肉,过了一会儿又往那兔子肉上洒了些东西,徐若瑾狐疑道:“你怎么身上还带了盐和胡椒粉?”
梁霄将那小竹筒递给她,笑道:“多年养成的习惯,没想到今日倒派上用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