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妃这儿倒也还算好,只是冷宫那边,原本就一夜未睡的贤妃脾气暴躁得很,一点即着。
素挽将东西简单的收拾了一番便搁在了桌上,只等着宫人过来将她们一并带走了。
全福的东西也收拾得差不多了,三个人的放在一处,摆在桌上竟显得有些寒酸,那些稍还值些钱的东西,昨儿个贤妃脾气,都已经摔了个粉碎了,所以如今能带走的,也就是青争给她的银票与几件破旧了的衣。
素挽出去瞧可还有剩下的,迎面便撞上了楚云秀,一时有些傻眼:“贵……贵……贵妃娘娘?您怎么过来了。”
楚云秀是头一次来这儿,瞧着这环境,也是够差的。
想来也是她们自己修整了一番,若非是这儿不安全,她与若瑾也不可能想法子将她送出宫去了。
楚云秀身旁的姑姑叶荷温声道:“贤妃娘娘现在何处?我家主子是来送娘娘一程的。”
素挽忙欢喜道:“娘娘,娘娘,是贵妃娘娘来了,贵妃娘娘来看你了。”
她一进去才现自家主子坐在破旧的椅子上,身上的衣袍干净素雅,见了楚云秀眼底这才有了些神采:“擎儿呢?”
楚云秀打量着她,眼眶有些微润:“还在睡着,不曾带来,如今你要去静慈庵,本宫也没什么可送的。”
叶荷将一个精致的包裹递给她,温声道:“这里面的东西,原都是娘娘亲自准备的,想来对贤妃娘娘还有些用处才是。”
贤妃凝着楚云秀,咬牙切齿:“云秀,再差一步,就差一步,我就可以出这冷宫了,可是,拜那徐若瑾所赐,如今我要去那静慈庵!若不是徐若瑾那贱人害我,我怎会去静慈庵!她将我害成这个样子,云秀,你千万不要再信了她的话,你要防着她。”
楚云秀瞧着满是恨意的贤妃心口微疼:“你误会了,将你送出去也是为着你的安危着想,你如今在冷宫里,旁人若是要对你动手简直易如反掌,将你送出来也不过是为了保你平安罢了,你不要胡思乱想了,这是为你好,并非是要害你。”
叶荷瞧着贤妃这被恨意蒙蔽了的眼,有些担忧:“贤妃娘娘,主子当真是对娘娘一片赤诚之心,为了娘娘的事儿原也是操了不少心了……”
贤妃一拂手,无奈的瞧着楚云秀,恨铁不成钢:“我的傻妹妹啊,你是完完全全的被那个人给骗了啊,那种人说的话,你如何能信啊!你便听姐姐的,姐姐是断断不会害了你的,那个徐若瑾,留不得,你若是留了她,迟早是要害死你的,梁家人也一个都不能留,只要替皇上铲除心腹大患,这才是对皇上最好的报答。”
楚云秀扶着贤妃,无奈道:“姐姐,瑜郡主这也是在保护你,如今我在宫中竖敌太多,只怕她们会对你下手,故而将你送出去,待时机成熟了,再将你接回来就是了。”
贤妃紧握着她的手,眼底泛着浅薄的泪痕:“云秀,我才是你亲姐姐啊,你为何信她不信我?!这世间任何人的话你都不要信全了,但是我说的话你要信!我是你姐姐啊,我怎会害了你去?我一直是盼着你好的,云秀,这一次你听姐姐的,那瑜郡主和姓梁的梁家人,是一个也留不得的。”
楚云秀有些头疼:“姐姐,你当真是多心了。”
“我没有多心,连你也不信我吗?难道真的要吃了亏了你才会信我吗?到时候可就晚了,云秀,你想想,你好好想想,她为何要将我挪出去,不就是怕我东山再起吗?我出去也定是帮你的,她这是在拆你的台,卸掉你的左膀右臂,这才是她真实的目的!”
楚云秀扫了眼守在贤妃身旁的素挽,朝她点了点头,又朝楚云秀道:“姐姐,我断不会害你,只是去静慈庵呆上一段时日,待这边的事情太平了,我再将你接回来。”
贤妃恨铁不成钢:“你我才是亲姐妹!你却要认一个不相干的人做姐妹,二人合起伙来坑害我这个亲姐吗?云秀,你不要糊涂了,那徐若瑾她就是居心不轨,只要将我给骗走了,到时候你在这宫里,便是由着她安排的人欺负了,到时候若是突然便死了,只怕原因都找不到!”
楚云秀叹了叹气,一点点将贤妃的手拂开,温声道:“姐姐,时辰不早了,我还要回殿里,不便耽搁太久。”
贤妃紧握着她的手,急道:“云秀,你信姐姐,就信姐姐这一次,姐姐不会害你,你是上了她的当了,那个女人阴险狡诈得很,你这般道行远不是她的对手,到时候你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
楚云秀瞧着自家姐姐心里极是不舍,可是时辰眼看着也差不多了,她慢慢将手抽了回来。
“姐姐,在那边多多保重,如今下着雪,夜里冷得很,静慈庵那边我已经吩咐打点过了,你只是过去住些时日,必不会让你受了累。”
贤妃呸了一声:“这不过徐若瑾用来掩人耳目的棋子罢了,这样的话你也会信?云秀,你该清醒些了,你也不想想,如今你这个盛宠是谁将你捧上来的,这样的盛宠,无疑就是将你推到了风口浪尖,连着擎儿都会有危险,你要切记,一定要杀了徐若瑾,铲除梁家人!”
楚云秀松了手,温声道:“时辰不早了,我真得走了。”
楚云秀转身离去,脚步匆匆。
她本是来送行,却未料见到这样的贤妃,心中也实在是痛……
姐姐为何变成这般歇斯底里?
她不应该是这样的人啊!
贤妃瞧着楚云秀走出去的身影,叹了叹气,喃喃道:“为何她就不信我呢?我们才是嫡亲的姐妹啊,难道我还会害了她,她不信我,却信那徐若瑾,她简直是被蒙了心!”
全福安抚道:“娘娘,或许有些人总是要吃些亏,才会明白哪些人是值得信任的,您就由着贵妃娘娘吃个亏,也不打紧。”
贤妃是恨铁不成钢,坐在椅子上直叹气:“长了教训又如何,那付出的代价吃亏的还是她啊,到时候擎儿又该如何,我是这般瞧着都心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