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说来也巧,徐若瑾今儿在郡主府里头闲着没事儿干,想起来有些帐目还没有清查,所以用了早膳陪了陪夫君孩子便出了门。
不曾想真是冤家路窄。
偏卢紫梦不信这个邪,抬脚便当着徐若瑾的面儿进了那佳鼎楼。
徐若瑾挑了挑眉,哟?卢紫梦?
这可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
梁霄跟在她身旁,对于他而言,只要不是危及徐若瑾的,他都可以不予理会。
徐若瑾一进门,那掌柜的便迎了上来,她朝掌柜道:“怎么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放进来?”
掌柜的愣了愣,顺着徐若瑾的视线顿时恍然大悟:“郡主的意思是……”
徐若瑾见那卢紫梦铁青了一张脸,只觉心情甚好:“把阿猫阿狗的都清出去,本郡主瞧着讨厌。”
卢紫梦登时满脸通红,只觉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自己这里看来,险些气吐血:“徐若瑾,你好歹也是个郡主,说话不免失了教养!”
徐若瑾原就因着红杏的事儿对卢紫梦有着莫大的仇怨,如今自个儿送上门来的,怎能不解解心头之恨?
“本郡主的教养只给人,至于阿猫阿狗连畜生都不如的人,也不配得旁人以教养相待。”
这话将卢紫梦说的,里外不是人,卢紫梦自认也是一张巧嘴了,不曾想今日竟在这阴沟里翻了船,如何能甘心!
“这佳鼎楼原就是酒楼,郡主这般驱赶顾客,只怕是店大欺客了吧!”卢紫梦脸色铁青,硬生生想从徐若瑾这儿拉回几分薄面。
她察觉到一道视线,忽的朝楼上望了一眼,便见夜志宇居高临下,似笑非笑的凝着她,顿时让她面透薄红,一时竟不知手脚该往哪里放,只觉今儿这面子丢大了,无论如何,她也不能在夜志宇跟前丢份儿!
卢紫梦挺直了背脊,沉声道:“我是来吃饭的!”
徐若瑾指了指门外边正在吃东西的游浪狗:“去那儿吃吧,那小狗儿倒也有个伴儿。”
“你!你简直欺人太甚!我原以为郡主多有家教,如今瞧来,郡主的家教也不过如此!如今店开得大了,连顾客也瞧不起了!”
徐若瑾摇了摇头:“本郡主瞧不上的不是顾客,而是你,掌柜的,把人给我撵出去,这人踩过的地方都好生擦一擦,别污了我佳鼎楼的风水宝地,届时唯你是问!”
掌柜的忙抹了一把汗,差了几个伙计去请卢紫梦出去,卢紫梦见有夜志宇在上边瞧着,哪里肯就犯,当即道:“郡主若是为着红杏的事公报私仇,那郡主就当真是冤枉我了!”
徐若瑾挑了挑眉,她身旁的悠悠牵着她爹的手,瞧着那卢紫梦,小声道:“爹爹,悠悠不喜欢她。”
梁霄将宝贝女儿抱在怀里,笑道:“嗯,你娘亲讨厌的,咱们都不喜欢。”
卢紫梦瞪了眼悠悠,只觉得分外讨厌,只是如今也只得忍着脾气,到底对方是个郡主,梁霄又是个大将军,她着实得罪不起。
徐若瑾懒洋洋道:“无论是对还是错,我向来帮亲不帮理,那些对错,你留着回去向姜必武说吧,本郡主忙得很,可没有功夫在这儿与闲人闲谈,而且早就告诉过你,不许再踏入佳鼎楼半步,这人……怎么没脸没皮呢。”
卢紫梦脸色铁青,双手恨不能将手中的帕子扯碎:“如今红杏既然已经离开姜府了,那我就在这儿说上一句,走了就永远也不要再回来。”
徐若瑾眯了眯眸子,走得近了些:“区区一个姜必武,红杏还不屑,既然姜夫人要自个儿守着,那就好生守着,毕竟那是红杏不要了的男人,也麻烦你管好他,别让他三天两头的去打扰红杏母子。”
这话说得卢紫梦面色一阵红一阵白,来佳鼎楼吃酒的客人这会儿正是极热闹的时候,如今听着这二人掐架,整个大厅显得格外安静,各个都在竖起耳朵听笑话。
卢紫梦只觉这脸丢得大了。
心里越恨那时不时去郡主府门外丢人现眼的姜必武来,越觉得脸面无存!
“爷是个什么性子妾身一清二楚,他也不过是用情太深,被红杏那个贱人蒙了双眼,只要那贱人不再带着那野种来勾引,爷也断不会再去寻她!”
好一段颠倒是非黑白的话,不知情的听着只觉云里雾里。
徐若瑾抬手便是一巴掌,“你再说一次?”
卢紫梦有些傻眼,她捂着脸半响没回过神来!
身后的婆子拉着她小声道:“夫人,快走吧,此地莫要再留了。”
卢紫梦不依不饶,看着徐若瑾和梁霄,“你,你竟敢打我!梁大人当是看见了吧?这般动手打人的泼妇……。”
梁霄放下女儿,抓着徐若瑾的手细擦了擦,温声道:“下次不要自己动手,若是打伤了自个的手,我可是会心疼的。”
徐若瑾笑盈道:“我打的就是你,下次若是再学不会做人,学不会好好说话,我定然再好好教教你如何做人,如何说话!”
卢紫梦气得直哆嗦,白嫩的小脸红肿着,双目赤红,泪眼欲滴。
她好咬牙切齿道:“妾身位份卑,自是比不得郡主这般的身份,如今郡主打了我,我……”
悠悠眨巴着眼睛,扯了扯梁霄,悄悄问着:“爹爹,做人也要学吗?学不会被挨打吗?那什么是做人?”
梁霄一时也不知如何解释,他认真的考虑了半响,给了一个回答:“你娘亲说的都是对的。”
“为什么?她被打了呢,娘亲说她不会做人,她哭的好丑哦。”
悠悠眨巴着一双可爱的眼,一脸嫌弃,但凡是她娘亲不喜欢的,她都不喜欢,但凡是她娘亲要怼的人,她也要一起怼!绝对不能让旁人欺负了娘亲去!
卢紫梦险些暴走,瞪着悠悠眼神犀利,悠悠自幼就是在徐若瑾身旁,这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当即便指着卢紫梦笑盈盈道:“爹爹,这个老阿婆凶我呢,悠悠才不怕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