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虞尚云担忧道,随即宣太医来。
徐子墨摆摆手,“不、不必了!没……没事……”他有点心虚还有点不好意思。
虞尚云见徐子墨坚持也只好作罢。
“吃太快了,不小心呛到罢了。”徐子墨随口找了个理由,“我没看到鱼刺……”
虞尚云扫了一眼盘中的鱼,就随口道:“这鱼谁做的?斩了吧。”
孙伯应声,“是。”
“哎!等等!”徐子墨急了,忙拦着孙伯不让他走,“斩谁?”
孙伯没接话。
虞尚云却是毫不在意地对徐子墨笑道:“若不是这鱼,贤弟也不会被鱼刺卡了喉咙呛到。”
“那也不能随随便便说杀人就杀人啊!”徐子墨急了。
虞尚云却像是听到笑话似的一笑,“贤弟想多了,这是兆国的规矩,你不必介怀。”
说完给了孙伯一个眼神,孙伯会意退下。
徐子墨没想到因为自己无心的一句话,就害了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他顿觉如坐针毡,冷汗都下来了。
虽然虞尚云还在笑,但与方才的感觉完全不同。徐子墨突然一阵汗毛倒竖的后怕。
二姐说得没错,虞尚云此人深不可测,阴晴不定,他面对姐弟二人虽谦逊有礼,但骨子里的东西从未变过。
徐子墨动作略有些僵硬地擦了擦嘴边的油渍,动了动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气氛一时变得有些诡异,这时孙伯松了封信来。
“国主,大魏郡主府来信,而且是急信。”孙伯在虞尚云耳边小声道,同时不着痕迹地将信放到虞尚云手中。
徐子墨神情纠结地动着筷子,只觉得食之无味,压根儿没有注意虞尚云的动静。
虞尚云一听是郡主府来信,顿时喜上眉头,迫不及待地将信打开,笑容也比方才真诚了不知多少倍。
展开信后,虞尚云看到熟悉的字体,脸上笑容更深,顾不上看内容,反而恋恋不舍,无比认真地看每一个字,像是能联想到徐若瑾写信时的神情。
孙伯自觉候在一旁,对自家主子的表现早已见怪不怪。
之前与徐若瑾来往的书信,悉数被虞尚云珍藏起来,平日里没事儿就会拿出来反复看。
虞尚云欣赏够了,这才开始看信上的内容。
看了几句话,虞尚云却是忍俊不禁,嘴角扬起就没落下过。
孙伯看了都不禁纳闷,这信上究竟写了什么,能让自家主子高兴成这样?
虞尚云看了一半,眼中惊喜一闪而过,更是笑得合不拢嘴。若是仔细看,他神情中的无奈与宠溺更是明显。
孙伯更加摸不着头脑,对信上内容越好奇。
虞尚云修长的手指摩挲着信纸的边缘,爱不释手地反复看了多遍,脑中想象着徐若瑾说出这些话时的模样。
徐若瑾在信中先是大骂了徐子墨,紧接着又把矛头对准虞尚云,足足骂了两张纸才算完。
孙伯按捺不住好奇瞥了一眼,只隐约看到信上最后一句,惊得额头的褶子都多了三道。
徐若瑾威胁虞尚云,若是他敢收留徐子墨的话,郡主府上下就与他世代为仇,还撂了狠话让虞尚云自己看着办。
孙伯看的是胆战心惊,更觉徐若瑾无理取闹,不可理喻。还从来没有人敢对自家主子如此不敬,她真是开天辟地头一个。
但孙伯气得跳脚没用,虞尚云仍是一副甘之如饴的模样,丝毫没有要怪罪的意思。
孙伯心中长叹,只觉没有脸面去见列祖列宗。
虞尚云将信看完重新折好,略有些不情愿地抬眼去看徐子墨。
徐子墨愁眉不展地吃饭,突然察觉到一股奇怪的视线,不禁头皮麻。
他试探着瞅了虞尚云一眼,没料到与对方的视线碰个正着,差点又呛着。
“国主,为何如此看在下?”徐子墨憋不住问道。
虞尚云也不多言,笑了笑,将信递给徐子墨,“这封信,我以为贤弟应当看一看。”
徐子墨不解,但还是乖乖接过信来打开。
当看到信上熟悉的语气时,徐子墨惊呆了,手心出汗,头皮紧,脊背也跟着一凉,仿佛二姐就在自己身后。
他越看越心惊,三魂七魄都吓丢了一半。
徐子墨大脑一片空白,两手一扯,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时信已经被他揉成一团。
虞尚云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爱之物”被徐子墨蹂躏。
徐子墨显然受了不小的惊吓,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不能让别人看到这封信上的内容。
他这次身体又比脑子快了一步,他猛地把信塞到嘴里,嚼了两口就硬要往下咽。
徐子墨想得太简单,这才知道干吞有多难。他面目狰狞,脸色胀成猪肝色,都咽不下去,还差点把自己噎死。
虞尚云正要派人去拦,岂料一直默不作声的孙伯却是眼疾手快地端起茶来灌到徐子墨口中。
有了茶水,徐子墨果然好受不少,硬是靠着天赋异禀的实力把信纸都吞了。
吃完,徐子墨还顺了半天气,仿佛在鬼门关走了一圈捡回命来。
虞尚云脸色阴沉地看着徐子墨。他本想等徐子墨看完信后就要回来珍藏,却没料到徐子墨竟会来此一出。
“噎死我了……”徐子墨惊魂未定地嘟哝。
孙伯目瞪口呆地看完徐子墨的表现,随即去看自家主子。
果然不出所料对上主子铁青的脸色。
孙伯暗道不好,生怕虞尚云为此事大雷霆。正欲大声呵斥徐子墨不懂规矩,肆意妄为之际,却被虞尚云阻止。
“两张纸,只有一张是你的。”虞尚云语气一冷。
“啊?”徐子墨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孙伯却是明白了,立即道:“大胆!国主亲自给你的信,你竟敢……”
话还没说完,虞尚云连语气都没变,继续道:“你吃了我那张。”
“……”徐子墨总算明白了,原来虞尚云是在埋怨自己把两张纸都吞了。
徐子墨就不懂了,他二姐除了狠狠痛骂了二人一通之外,连半句关心之言也无,这种东西留着作甚?这不是给自己添堵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