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不等夜微言开口,杨万勇就指着陆凌枫破口大骂。
陆凌枫依旧淡定,把视线移到杨万勇身上,“杨大人并未在场,如何知道陆某所言为假?”
“你!”杨万勇更气,“简直不可理喻!云鹤他原本好好的,在你那被关了几日就传来死讯,不是你动的手还会是谁?”
“杨大人,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陆凌枫冷声道。
杨万勇气愤难平,面朝夜微言道:“皇上,陆凌枫记恨微臣,所以才报复在云鹤身上!”
夜微言被二人吵得头疼,只能继续问陆凌枫,“你说赵云鹤之死与御林卫无关,那朕问你,赵云鹤究竟是怎么死的?”
“回皇上,赵云鹤……是被吓死的。”
陆凌枫此言一出,殿内一片顿时议论纷纷。
“吓死的?”
“怎么会是吓死的?”
夜微言皱眉,显然也无法轻易接受这个说法。
杨万勇更是气的胸膛剧烈起伏,但当着皇上的面他也不敢太过放肆。
他双目通红,死死盯着陆凌枫,不放过任何一处马脚。
“昨夜大牢内一切如常,但今早巡查时,赵云鹤已经死了。他死不瞑目,就连仵作和大夫也都可以证明,他是惊吓致死,并无外伤。”陆凌枫一口咬定。
“不可能!”杨万勇立刻驳斥。
陆凌枫从陆府出来就直接进宫来,根本还未去大牢,更没有看过赵云鹤。
但事已至此,陆凌枫绝对不会给任何人质疑的机会。
夜微言见陆凌枫如此斩钉截铁,也不由有了些许犹豫,“此话当真?”
杨万勇一惊,旋即看向夜微言,“皇上!”
夜微言摆手让杨万勇稍安勿躁。
杨万勇难以置信地望向夜微言,事实都已摆在眼前,难道皇上还要继续袒护陆凌枫不成?
只是这番话杨万勇万万不敢宣之于口,只得将怒火咽下。
“微臣所言句句属实!”陆凌枫坚定道。
夜微言深深地看了陆凌枫一眼,余光扫到气急败坏的杨万勇,顿时觉得事情有些棘手。
赵云鹤虽是个普通百姓,但他怎么说也是杨万勇的小舅子。若此事办不好,怕是会引起诸多不满。
夜微言有自己的考量,如今赵云鹤怎么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找到一个能让杨万勇满意的理由。
杨万勇见状不妙,随即抱拳道:“皇上,陆凌枫管制不严,连御林卫的大牢里都能随便死人,且原因如此不明不白!”他深吸一口气又道:“微臣敢用项上人头保证,云鹤绝非吓死那么简单!”
夜微言微微蹙眉。
“微臣恳请皇上下令彻查此事,也好告慰云鹤在天之灵!”杨万勇言辞恳切,跪在地上磕头不止。
夜微言没有办法,只好答应,“好,朕答应你。”
杨万勇这才起身,“多谢皇上!”
夜微言随即看向陆凌枫,“朕命你立即重新调查,定要给朕一个查清真相!”
“微臣遵旨。”陆凌枫心下稍稍松了口气,俐落地应下。
杨万勇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他忿恨地看向陆凌枫,心中怒火燃烧。
夜微言也有些累了,“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大臣们也都识相地不再久留,早朝就仓促结束。
夜微言离开后,杨万勇快步追上陆凌枫,“你以为能瞒天过海?别做梦了!”
陆凌枫头也不回,“陆某不知杨大人在说什么。”
“你分明是公报私仇,将云鹤杀死!”杨万勇咬牙切齿道。
陆凌枫冷笑一声,“陆某这么做有什么好处?除了能让杨大人立刻怀疑陆某,陷自己于不义,还有么?”
杨万勇被噎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这就是你的目的!假装与此事无关。云鹤既然死在你那里,你就别想脱开干系!”
“皇上已经下旨,陆某自会彻查清楚。杨大人就不必担忧了。”陆凌枫说完就加快脚步,留给杨万勇一个背影。
“你!”杨万勇看着陆凌枫离开的身影狠狠咒骂。
陆凌枫脸色铁青,回到御林卫处立刻就叫让人彻查。
他也看到了死去多时的赵云鹤。
赵云鹤死不瞑目,面上紫,神情很是惊恐。
若说是吓死,也不会有人怀疑。
但陆凌枫不同,他立即检查赵云鹤的脖子,并未找到御痕,脖子也没断。
陆凌枫正思索时,昨夜看守的三人也被带来。
他探头看了一眼赵云鹤的口中,边问三人,“说说昨夜是何情况。”
三人对视一眼,高个儿就按三人商量好的那样,把昨夜到今早的事都说了一遍。
陆凌枫边听边检查赵云鹤的身体,不知听进去多少。
高个儿说完不自觉吞了口唾沫,看着陆凌枫的脸色,一点点回到原位。
“嗯。”陆凌枫轻轻应了一声,随后让三人退下。
方才经过他的检查,他现了些不对劲的地方。
与其说赵云鹤是被吓死的,倒不如他是受了惊吓之后被人掩住口鼻活活憋死。
陆凌枫将猜测暂且压下,只当没有新的现,接着就叫手下把仵作叫来。
二人在赵云鹤尸身边密聊几句。
陆凌枫心下有数,神情也越严峻。
他随后叫来御林卫领,“派几个人私下继续查赵云鹤的死,看究竟是何人做了手脚。”
领心有不解:赵云鹤不是自杀?但他并未问出口,而是接下任务。
陆凌枫又对其他御林卫众人训话,“从即日起,无论是谁问起,赵云鹤都是被吓死的。明白了?”
“明白!”
众人齐声应道。
就连看守的三人也跟着应下,心里则是重重松了口气。
陆凌枫凌厉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视线若有似无地从三人身上扫过,多停留了片刻。
杨万勇下朝回到杨府后,在门外常常叹了口气,犹豫再三才推门进入。
杨夫人早早等在院内,此时见杨万勇回来,忙一脸惊慌地上前,急急追问,“老爷?云鹤怎么样了?”
杨万勇未答,面上的悲戚之情难以掩饰。
杨夫人心下大骇,犹如五雷轰顶一般,眼前一黑,身子直直地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