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瑾深吸了一口气,从沐阮手里接过锋利的小刀,在滚烫的热水里过了一遍。
沐阮也不再分散注意力,而是专注在手上,继续全力给红杏施针。
徐若瑾下手之前,定定地看着红杏的脸,“你一定要挺住,我不会让你死。”
沐阮手中的针扎下去,红杏迷离的双眼对上徐若瑾坚定的眸子,泪水渐渐模糊视线,使劲地点头。
徐若瑾倒吸了一口凉气,郑重地在红杏下体划了一刀,红杏血流得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多。
盆里的水也都变成触目惊心的红色。
沐阮眉头越皱越紧,“快一点,再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眼看红杏出气多进气少,徐若瑾也是心急如焚,她拼命帮红杏按摩肚子。
黄芪急得直哭,“郡主!郡主!怎么办啊郡主!”
徐若瑾起身,黄芪自动让开,她凑到红杏身边,强迫红杏睁开眼看着自己。
红杏看着眼前模糊的身影,泪水就像决堤似的流个不停,“郡主……奴婢对不起您!”
徐若瑾紧咬着下唇,死死盯着红杏,“省点力气别说丧气话!”
红杏好像魔怔了似的摇头,“郡主,奴婢活不成了……活不成了……”
徐若瑾目眦欲裂,眼眶红。
红杏呆呆地望着房梁,“奴婢求郡主,救救这孩子……”
“闭嘴!”徐若瑾厉声道。
黄芪哭得正凶,听到这句突地顿住。
红杏也猛然回神,似乎才看到眼前是徐若瑾,眼泪汩汩而流,“郡主!奴婢对不起你……”
“你活着就是对得起我!我不许你死!你听见了吗!”徐若瑾大声斥责红杏。
红杏紧咬着牙使劲点头。
徐若瑾稍稍松了口气,“你坚持下去,孩子就快出来了。”
在徐若瑾给红杏打气的短短时间,沐阮也没闲着,他拿出几根粗针,扎在红杏几处要穴上。
红杏恢复了些许力气,眼看着流血的速度慢慢变缓,徐若瑾立即开始接生的动作!
不只是屋内,外面的人也等的格外心焦。
方妈妈和春草都等在外面,春草也快要生产,仍是不放心地挺着大肚子来等消息。
银花看不下去,劝了几次春草都不走,方妈妈不断求神拜佛,祈祷老天爷保佑红杏母子平安。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众人望眼欲穿之际,突然从屋内传来一阵嘹亮的婴孩哭声。
方妈妈和银花都松了口气,春草更是一颗心放回肚子里。
“太好了,生了!”银花激动地泪流满面,紧紧握着春草的手不知该说什么。
春草精神一放松,肚子就忍不住隐隐作痛。
方妈妈心细,一眼就看出春草不对劲,忙收起激动的心情吩咐银花扶春草回屋。
春草本想拒绝,但方妈妈语重心长道:“红杏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反倒是你,若是有什么不舒服,要我如何与郡主交待?”
春草面露难色,但又拗不过方妈妈,只好轻叹一声乖乖被银花扶着回去休息。
方妈妈这才重新焦急地侯在门外,紧张地等着门内的动静。
此时屋内也笼罩在喜悦之中。
黄芪崩溃大哭,偏偏嘴角还上扬着,又哭又笑,好像疯癫了一般。
沐阮长舒一口气,只觉得经过这次之后他非要回去睡上个三天三夜不行。
徐若瑾手臂微微颤抖,抱着刚出生的小家伙,面上笑容和汗水混合。
她抱着孩子来到红杏面前。
红杏双眼只能睁开一道小缝,她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机会看到这样的场景。
“红杏你做到了。”徐若瑾轻声道:“是个儿子。”
红杏心里一颤,泪水顺着脸颊流下,紧接着她就沉沉睡去,嘴角还带着些微笑意。
黄芪吓了一跳,差点就喊出声来,幸亏沐阮及时拦住她:“太累了,睡着了。”
黄芪这才安心。
徐若瑾看着襁褓里的婴儿,心里被填得满满的。
红杏的伤口已经缝好,血也已经止住。但徐若瑾和沐阮都不敢放松警惕,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很难高枕无忧。
虽然红杏母子的命都暂时保住了,但红杏的伤口不能掉以轻心,随时都有可能感染。
这些徐若瑾都很清楚,她将孩子递给黄芪,自己就去和沐阮研究。
红杏接下里就会成为郡主府重点照顾的对象,不能有半点闪失。
沐阮主动接下了这个任务,由他来负责照顾红杏,徐若瑾才能放心。
“她何时能醒?”徐若瑾一眼瞥到红杏紧抿的双唇,心里突然闪过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