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也都心下有数,陆凌枫更是嘴角一勾,一切都在他预料中。
杨万勇还欲解释,但被夜微言的目光挡回去。
“你的家事,却在朝堂上提起,难道不该反省自己么?”夜微言又道:“且此事你妻弟也定然有错,没事为何要去招惹徐若瑾?”
杨万勇紧紧咬牙,反驳的话才没说出口。
“徐若瑾此人朕很了解,她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夜微言含糊道。
换言之,夜微言宁愿相信徐若瑾,也不会相信赵云鹤。
杨万勇本是赌气而来,没想到被皇上三言两语就打了回去。他一点便宜没占到不说,还在文武百官面前丢了人。
“好了,此事不要再提。至于赵云鹤,给他些教训,长长记性也好。”夜微言下了结论。
杨万勇再怎么不满,也只能无奈地点头请罪,“是微臣唐突,还请皇上恕罪。”
“行了,此事休要再议。”夜微言淡淡点头,随即将话题引开。
杨万勇浑浑噩噩,早已无心上朝,好不容易等早朝结束,就一个人匆匆离去。
大臣们在背后的议论或多或少飘入他的耳中,但他只能装作没听到,逃也似地出了宫。
早朝上生的小插曲很快就传到郡主府。
徐子墨自从知道赵云鹤被御林卫带走之后,身心都放松下来,难得过了两天安生日子。
每日沐阮研究酒方子,徐子墨就跟在他屁股后面,一边学习一边动手。
沐阮偶尔也会特意停下为徐子墨讲解一二,但他也不是个有耐心的,一来二回见徐子墨进度太慢,就懒得再教。
徐子墨倒也不气,就按自己步调来。只不过偶尔看到沐阮不耐烦的脸也有些哭笑不得。
“哎我说,我怎么没见你这么对二姐一回?”徐子墨想不通。
沐阮翻了个白眼,“你是你,你二姐是你二姐。能一样么?”
“那有什么不一样?”徐子墨不解闷地反问。
沐阮差点笑出声来,嘲讽的目光上下扫量徐子墨,“你二姐对医书理解透彻,我和她还能一起研究,你能么?”
“我!”徐子墨瞬间蔫了,“不能。”
“那就得了。”沐阮埋头啃书,不再理徐子墨。
徐子墨撇撇嘴,小声嘟哝抱怨了两句,继续琢磨酒方。
徐若瑾来找徐子墨,刚一踏进门槛就听到二人的对话,不由哭笑不得,干咳了两声引起二人注意。
“咳咳。”
沐阮和徐子墨一齐抬头,齐刷刷看向门口。
二人见是徐若瑾,脸上表情都十分精彩。
沐阮面上喜悦一闪而过,撇撇嘴有点无奈也有点抱怨道:“你来干什么?”
徐子墨则是一脸委屈地扁嘴,看到徐若瑾就像看到救星。
徐若瑾懒得理会二人视线,对徐子墨道:“我来找你。”
徐子墨眨了眨眼。
“宫里刚来的消息,杨万勇又因为赵云鹤的事闹进宫了。”徐若瑾言简意赅道。
徐子墨愁的皱眉,“杨家人怎么一点也不安稳?”
“这不重要。我看你八成已经被盯上了,接下来恐怕还会有更多人对你下手。”徐若瑾想了想,神情严峻,又补了四个字,“防不胜防。”
徐子墨很是诧异,绞尽脑汁也想不通,“这些人为何偏偏盯着我?”
“这不重要。”徐若瑾快刀斩乱麻,“我想过了,最好的办法就是你放弃灵阁。”
徐子墨嘴巴张大,都能塞进一个鸡蛋。
“等风头过去,我们再看做点别的。”徐若瑾细细思索着,这一块她还没想好,“走一步看一步。”
徐子墨想也不想就拒了,“我不同意。”
沐阮抬眼瞥徐子墨。
徐若瑾语气没有之前强硬,而是静静看着徐子墨,等他的下文。
徐子墨动了动嘴,双拳微微攥起,似乎在纠结该怎么开口。
片刻,徐子墨深吸一口气,道:“二姐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但是我不想逃避。”
徐若瑾对上徐子墨灼灼的目光,不知为何原本紧绷的心弦却是一松。
徐子墨不知徐若瑾怎么想,他还在紧张地为自己争取,“二姐我已经不是小孩了,你让我自己决定一次好吗?”
徐若瑾眉头微蹙,没有接话。
沐阮自觉弱化自己的存在感,这是徐家姐弟的家事,他一个外人不好参与。
见徐若瑾不说话,徐子墨更急,脸颊微微红。
“二姐我其实想过,万一出了难以解决的麻烦怎么办。”徐子墨小声道。
过了好一会儿,正当徐子墨以为二姐不会答应而叹息时,徐若瑾的声音突然响起:
“你说,我听着。”
徐子墨一惊,满面喜色地看徐若瑾。
徐若瑾仍是神情淡淡的。
徐子墨受了鼓舞,把自己之前想过的计划都说了,“顺哥儿已经回来,灵阁交给他我放心,你也放心。我也可以放心离开灵阁。”
到目前为止与徐若瑾的计划一致,但她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果然,徐子墨又道:“二姐,我想去七离。”
徐若瑾不解地皱眉,定定地看着徐子墨,没有急着否决。
沐阮也很是诧异,看着徐子墨的后脑勺不知在琢磨什么。
“我想了很久,虞尚云在兆国开了灵阁,那我就要把灵阁开到七离去。”徐子墨说完好像怕徐若瑾训斥自己似的,连忙补上一句,“那里是姐夫的地盘,我去也有姐夫保护,不会有危险的!”
徐若瑾盯着徐子墨,徐子墨一点点蔫了,避开徐若瑾的视线不敢对视。
“话是这么说,但那里毕竟是七离,多的是你我想象不到的危险!”徐若瑾道。
徐子墨这次没有着急为自己辩解,而是轻轻叹了口气,“二姐我已经长大了,就当是锻炼也好,你让我去七离吧。”
面对徐子墨的恳求,徐若瑾却狠不下心。
“若是我继续留在京都,灵阁去不成,书院也不行。这样和外面那些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有何区别?”徐子墨想起来就打了个寒颤。
徐若瑾没接话。
“二姐,”徐子墨感叹一声,“京都已经容不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