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瑾狐疑地直勾勾盯着梁鸿看,梁鸿被看的浑身不自在,欲盖弥彰地起身走到一旁。
“你出来也挺久了,郡主府没人看着不行,父亲那边有什么消息我会派人通知你。”梁鸿仓促赶人。
徐若瑾听着梁鸿干巴巴的说词,心中疑惑更深,但她有心想问,可梁鸿充耳不闻,她也没办法。
“那二哥,我和悠悠先回去了。”徐若瑾走了一步又不放心地回头,“你可千万别冲动。”
梁鸿胡乱地摆摆手。
徐若瑾没办法只好带着悠悠离开。
花氏见徐若瑾走,才敢小心翼翼试探道:“二爷?”
“你没事做是不是?”梁鸿眼神一厉,冷言冷语。
花氏心里一堵,话都憋回去,万般不情愿地退下。
梁鸿没有骗徐若瑾,他确实想到一个法子。只是具体该怎么做还没想到。
他向来是个行动派,即便没有计划,也二话不说就出了门。
梁鸿没叫人跟着,而是一个人上了街,不紧不慢地走着,但目光却一直在留心周围。
他这样愁眉不展地走在街上,格外惹人注目。身材魁梧,不怒自威,寻常老百姓看了都要躲着走。
梁鸿正走着,对周围人的指指点点视而不见。
“哎你们看!相府的人来了!”
不知是谁大喊一声。
眨眼的工夫,大家都自觉往路两边走,让出一条路来。
“别看了,免得让他们找茬!”
原本热闹的大街,顿时安静了不少。
梁鸿脚步一顿,看着由远及近的相府下人,突然心生一计。
机会来了。
相府下人一行数人,大摇大摆地走在当街,个个趾高气昂、不可一世。
梁鸿身后两个妇人小声埋怨着。
“这还有没有王法了,不过是几个奴才,眼睛长到脑门上!”
“谁让人家是相府的下人呢?”
“他们太嚣张了,看谁不顺眼就打一顿,只要打不死就随便给点银子了事。”
“这次不知又是谁倒霉喽。”
梁鸿将二人的话尽收耳底,看着那几个欠揍的下人冷笑。
“都滚开,挡着相府管事的路,我看你们是活腻歪了!”
“滚滚滚!看什么看!”
……
就像老百姓抱怨的,四五个奴才围着一顶轿子,吆五喝六,把自己当成主子。
梁鸿目光盯着几人,看了轿子一眼,猜测那里面做的应该就是相府的管事。
一个小小的管事,出街竟然也有这么大的排场。
老百姓都自觉靠边站,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都不会去触霉头。
但有一个人例外。
谁都没注意那个高壮的男人是怎么被挤到大街中间去的。
等众人看清时,就见那人趴在地上,一身土。
“快回来!”
“完了,要倒霉了!”
不少人都出惊呼。
但那个男人好像没听到似的,慢悠悠地坐起来,检查身上有没有受伤。
“嗯?”
相府下人定睛一看,心道是谁这么不长眼。
“傻大个儿你什么人?敢挡我们管事的路!不想活了是不是?”
轿子一停,立刻有三个下人围着那人,凶神恶煞地踹了好几脚。
被三人包围的梁鸿抱着双臂,被踹的几脚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他仍是出哀嚎。
声音太大把几个奴才吓了一跳。
“他娘的要吓死老子是不是!”说着有猛地踩了梁鸿一脚。
“我看你是找死!”
“揍他!”
三人对梁鸿拳打脚踢,嘴里咒骂不停。
梁鸿被打的是不是出闷哼,滚来滚去,身上很快就挂了彩。
老百姓除了叹气什么也做不了,也不忍心看梁鸿挨揍,无奈地扭头看向一旁。
三个人揍得满头大汗还觉得不过瘾,又叫另外两人来帮忙。
一时间尘土飞扬,但几人还没有停手的意思。
“血!见血了!”
“打死人啦!”
……
不只是谁大喊了一声,顿时所有人都乱做一团,拥挤着逃离。
“差不多得了,别把人打死。”管事听到动静从轿子里出来,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几个下人这才恨恨地停手,赔着笑脸对管事道:
“您老放心,哥几个下手有分寸得很,留着一口气呢!”
管事的不屑地瞥了一眼地上灰头土脸的梁鸿一眼。
“这人谁啊?”
下人面面相觑。
“管他是谁,敢挡相府的路就是活该!”
管事的又看了看梁鸿身上穿的,但是又脏又乱也看不出什么。
“小心一点,最近风声这么紧,别给老爷惹麻烦。”
几个打人地嘿嘿一笑。
“您老放心吧,这人傻大个儿一个,说不定连家里人都没有。”
“这种人就算挨了揍,给他一百个胆子也绝对不敢报官。”
“没错没错!”
管事的这才稍稍放心,“走吧!”
一行人抬着轿子离开,经过梁鸿还把他踹到路边。
几人扬长而去,片刻后才有胆子大的百姓凑上来看梁鸿的状况。
“这小兄弟谁啊?怕是不中用喽!”
“赶紧叫大夫吧。”
“小兄弟,你家在哪儿啊!”
你一言我一语,趴在地上的梁鸿被烦的够呛。
下一刻,梁鸿突然起身,抱着手上的胳膊,一瘸一拐地走了。
“啊?!”
老百姓都被吓了一跳,等到梁鸿走出视野,才有人反应过来。
梁鸿就这么走回祖宅,黑着一张脸。
虽然他注意保护身体的要害,但是被五个人围攻还不能还手,身上受伤挂彩也是自然。
不过这也在梁鸿的计划之中。若是没有点看得见的伤,那这打梁鸿就白挨了。
踏进祖宅,花氏差点吓傻,根本不敢认眼前人。
“去叫大夫。”梁鸿丢下一句话就自己回了屋内。
“啊!二爷你这是怎么了!”花氏尖叫一声,匆忙踉跄地跟上。
婆子忙去叫大夫。
梁鸿回到房内自己脱下外衫,检查了一下伤口,都是些皮外伤,休养一阵就会好了。
花氏大呼小叫地跟上来,聒噪不停。
“闭嘴。”梁鸿不耐烦道。
花氏只能照办,神情都是担忧,又惊又怕。
“等大夫来了,身上的伤都要包扎,就说我要卧床休养三个月。”梁鸿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