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夜微言眉毛一挑,“国主有话不妨直说。”
“多谢。”虞尚云点头,接着道:“您可能有所不知,兆国面临前所未有的麻烦,虞某若是再不回去,恐怕兆国就要落入他人手中。”
虞尚云说起此事也是一脸痛心疾的模样。
夜微言一怔,有点没反应过来,“什么?怎会生这种事?”
虞尚云摇头叹气,整个人看起来都憔悴了几分,似是为此事烦扰许久,“唉,这可能是兆国的劫数,只希望老天爷能多给虞某些时间。”
夜微言看虞尚云的神情不似作假,心中疑惑更深。兆国再怎么说实力也不差,怎会走到这步?
“到底是何人做的?何人这么大的胆子?”夜微言不由正色道。
这绝非小事,恐怕对大魏来说也是不小的威胁。
虞尚云一听,像是有难言之隐,嘴巴动了动但也只是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这么一来,夜微言更加好奇,不由在脑中胡思乱想起来。
一旁的田公公将一切尽收眼底,包括虞尚云欲言又止的模样。他突然有了猜测。
夜微言仍是不明所以,再三追问虞尚云。
终于,虞尚云忍受不了压力,才道出真相,“若是虞某再不回去,梁霄恐怕就要把兆国占领了去!”
“!!!”夜微言被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口中不自觉喃喃了一句:“怎么可能……”
虞尚云又是一声长叹,相反田公公则是十分淡定。
“皇上,虞某也知道,梁霄乃是大魏不可或缺的一员大将,更深得皇上信任。”虞尚云的语气沉闷,看起来下了不少决心才说出口,“可这么做,似乎实在有悖大魏与兆国的邦交啊!”
夜微言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来,双目微垂,不知在想什么。
虞尚云目的达到,装作无意地摇头叹息,抬眼一看夜微言的反应,顿时一脸惊讶,“皇上?”
夜微言仍是没有反应。
虞尚云好似后知后觉一般惊呼道:“难道陛下还不知此事?!”
最初的惊讶过去,夜微言的戏中此时已经渐渐被愤怒占据。
“这……虞某多嘴,虞某不该……”虞尚云后悔不迭,反复念叨着,“就忘了虞某方才的话吧,虞某也无甚根据,都是猜测罢了……”
但事到如今,这些话夜微言哪里听得进去?
夜微言手伸出,让虞尚云住口。
虞尚云突兀地闭嘴,心里却是冷笑一声。他面上的紧张和后悔却是让人无法怀疑。
田公公一直在观察虞尚云的一举一动,想要从他身上找出马脚。但很快田公公就现,很难。
若是虞尚云连自己都能瞒过,那也未免太过可怕。田公公宁愿相信虞尚云说的是真心话。
夜微言强压下怒气,连喘气声都低沉了不少,根本听不出一丝温度。
若真如虞尚云所说,梁霄将兆国闹了个天翻地覆的话,夜微言的脊背都跟着凉,好像被万千蚂蚁爬过。
这滋味一定也不好受,夜微言只觉得全身无一处不难受,连呼吸都像是被人扼住。
虞尚云担忧地看着夜微言的反应,十分后悔自己说出的话,见夜微言迟迟没有开口,只得硬着头皮道:“这其中说不定真的有误会,还请您莫要因为此事就牵连到梁霄身上。据虞某所知,他并不会做如此危险之事。”
虞尚云此时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这就是虞尚云想要的结果。
夜微言的脸果然又黑了几分,他完全被虞尚云牵着鼻子走,满脑子都是梁霄。
梁霄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夜微言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迷茫。
难道真如虞尚云所言,梁霄不在七离,而是去了兆国?
更让夜微言心惊的是,照虞尚云的话,梁霄好端端为何要对兆国动手?
问题一个接一个,夜微言一时没了主意。
虞尚云看差不多了,就先行告退。夜微言并未多留,匆匆就让人退下。
人一走,夜微言就按捺不住匆匆询问田公公。
“到底是怎么回事?夜志宇那边还没消息吗?梁霄真的会在兆国么?”
夜微言越急切,最后甚至站起身来,眉头紧紧拧在一处。
田公公只好先行安抚道:“皇上莫要心急,当心龙体!”
夜微言什么也听不进去,口中仍是念叨不停,“谁給的梁霄命令?他去兆国是何目的?又为何不向朕禀明?不是虞尚云故意挑拨的吧?”
“皇上,”田公公斟酌着开口,“老奴以为,此事未必是空穴来风。而且兆国的国主没有理由拿这种事开玩笑。若是一旦真相被查明,谎言也会被拆穿。”
田公公说着也是一脸狐疑。
夜微言听了这话反而冷静些许,“你的意思,虞尚云所言非虚,梁霄真的对兆国出手了?”
田公公的答案不言而喻,但仍是轻轻地一点头。
夜微言深吸了一口气,感觉一颗心都跟着沉了下去。
大殿内顿时变得寂静。
许久,夜微言才幽幽道:“他为何要这么做?”
田公公未答。
夜微言自嘲地冷笑一声,“难道朕对他不够好么?朕给他的还不够多么?他为何仍是这般不满足!”
夜微言说着狠狠将手办茶杯甩了出去。
茶杯破碎,碎片崩散,出刺耳的声音。
夜微言重重地坐在龙椅上,头痛欲裂,脑中一团乱麻。
“皇上保重龙体,此事还是等大理寺卿回来再下定论不迟。”田公公道。
夜微言摆手,“没必要了。”
田公公看着夜微言冰冷的面容,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了上去。
“朕处处退让一步,没想到换来的却是梁霄这样对朕,他可以攻兆国,但起码也要先奏折于朕,朕允了再说!恐怕他早已不把朕放在眼里。”
夜微言此时格外冷静,但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田公公垂不语,但也知道这次皇上是真的动怒了,这次梁家恐怕谁也保不住。
果然不出田公公所料,夜微言前所未有地冷静,“叫右相父子入宫,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