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兄,”徐子墨突然压低声音,好像作贼似的靠得虞尚云近了些,“你今日来的正好。”
虞尚云眉头几不可见地一皱,不着痕迹地拉开自己和徐子墨之间的距离。
“哦?”虞尚云的语气带着浓厚的兴趣。
徐子墨炫耀似的点头,“没错,是灵阁的新酒。既然你来都来了,正好能帮我去试试酒。”
虞尚云心里一动,暗暗感慨自己的运气还不错,但他面上却是露出为难的神情,脚步一顿道:“徐兄,这恐怕不太好吧?”
徐子墨也跟着站定,纳闷道:“有什么不好的?你是我灵阁的客人,又是我徐子墨的朋友,朋友请朋友喝酒,有什么问题?”
这么一说,若是虞尚云继续拒绝,倒显得矫情。
虞尚云短暂地沉思了一会儿,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就依徐兄的意思。”
徐子墨的脸上随即恢复笑脸,“这就对了嘛,走!”
虞尚云也不客气,跟在徐子墨的身后就上了四楼。
在灵阁众多客人中,能有机会去四楼的少之又少,此时熙熙攘攘的客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
“方才徐老板拉着的那人是什么来头?”一个穿金戴银的大肚子男人问道。
一旁的男人一看也是来灵阁买酒的客人,他也看到了徐子墨和虞尚云的背影,但此时也只能困惑地摇头,“不知,看那两人的关系很是亲密,说不定是灵阁的客人。”
“怎么可能?我来灵阁买酒这么多次,怎么一次都没有见过那人?”大肚子男人愤愤不平道。
另一人一想也是,他方才只是看到虞尚云的侧脸,就被对方俊朗无匹的外表震撼地一愣。
若真有容貌如此出众的客人,他们不可能不记得。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那人才来没有多久,却被徐老板另眼相待。
这么一想,两人的心里都不是滋味,脸色也变得有点难看。
大肚子男人,把胖乎乎的肉手从袖子里伸出来,招呼灵阁的伙计过来。
“哎!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老板您是要找酒么?小的这就去给您找。”伙计的态度没的说,都是顺哥儿和春草一点点按徐若瑾的方法教出来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这灵阁之主也不是大肚子男人能惹得起的。
他压了压情绪,没好气道:“方才上楼去的那人是做什么的?”
“哦,您说那位啊!”伙计反应很快,“是我们灵阁的客人,平时不太来店里,我们老板也只有在新酒的时候,会让人过来尝尝。”
这些都是徐子墨早早吩咐过的,若是有人问起虞尚云,就这么回答。
其实大肚子男人不是第一个问虞尚云的人,这些天不知道有多人问过了。
虞尚云相貌堂堂,外表可以说是让人过目不忘,自然格外吸引人注意。
加上虞尚云每次都是徐子墨亲自招呼,自然让其他人看着不忿。
以防万一,徐子墨就在虞尚云走后,给灵阁的伙计们交代了一下。
伙计们扯起谎来连眼睛都不眨,由不得有人不信。
“是吗?”大肚子男人皱着眉有点不相信地问道。
伙计也不惧,点头如捣蒜,“小的说得句句属实。”
“好了没你的事儿了。”
伙计走后,两人都没再说话,不过心里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处去。
原来是灵阁的大主顾,难怪徐子墨要亲自出来迎。
二人没有意外地接受了这个说法,毕竟虞尚云的穿衣打扮也不像是普通人家出来的公子哥。
思及此,二人只好讪讪地移开视线,拿着自己买好的酒就离开了灵阁。
已经上楼的虞尚云很快就从自己的侍从口中得到了消息,知晓了楼下生的这一点不起眼的小插曲。
徐子墨却是什么都不知道,还在忙着给虞尚云介绍酒。
又到了熟悉的地方,虞尚云再次看到四楼的全貌,仍是忍不住暗暗在心里感叹了一声。
这样的奇思妙想,该是怎样的妙人儿才能想得出来。
虞尚云心中想要见到徐若瑾的心思更浓。
其实虞尚云今日来灵阁,私心里也想见徐若瑾一面。这个想法已经伴随了他很久,最近尤甚。
虞尚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连梦中都开始出现一个从未见过的女人身影。
但是梦中的那个女人从来都看不清楚脸。梦里的虞尚云总是在追逐那人的倩影,可更多时候他看到的都是婀娜朦胧的背影。
虞尚云越想看清那人的面貌,越是无法缩短二人之间的距离。
求而不得,就是梦里虞尚云的真实写照。
这种情绪也被虞尚云带给了现实中的自己。毫无来由的,虞尚云认定自己梦里的人就是徐若瑾。
只要能让他亲眼看到徐若瑾,他的心结也可了结。
但虞尚云的运气似乎不太好,每一次来灵阁都无法见到徐若瑾,哪怕是一丝气息也无。
虞尚云没有放弃,这一次来也不例外,他表面上与徐子墨相谈甚欢的,但注意力更多都放在别处。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或许今日会有转机。
想到这里,虞尚云一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
“虞兄,快来尝尝,给点意见。”徐子墨迫不及待地将酒杯推到虞尚云面前。
虞尚云垂眸看了一眼酒杯,再抬头正好对上徐子墨期待的视线。
在脸上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虞尚云原本没有丝毫波动的心终于有了一点兴趣。
虽说虞尚云对徐子墨无甚兴趣,但他不会和美酒过不去。更何况这还有可能是那人酿的。
一想到这里,虞尚云的笑容也更深了几分。
“这酒,可是瑜郡主所酿?”虞尚云拿起酒杯,没有急着喝,而是先问了一句。
徐子墨想也不想就点了点头,“没错,就是我二姐的方子。”
“说起来,我还真好奇这位从未见过面的瑜郡主到底是何等人物。”虞尚云道。
徐子墨没有听出虞尚云的深意,反而催促道:“我二姐的事我们一会儿再说,你先尝尝这酒。”
虞尚云眸色一暗,但没有再多说,“好,那虞某就恭敬不如从命。”
徐子墨笑着目不转睛地盯着虞尚云把酒喝下去。
虞尚云刚喝完,徐子墨就立刻追问道:“如何?”
即便酒已入肚,虞尚云仍是迟迟没有张开嘴,而是任由酒的春香在口中释放。
这一次的酒比上一次还要春香些许,虽然不似前回有那么多层次,但也绝对称得上是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