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还没有查清,娘娘的无端指责,灵阁受不起,臣妇更加承受不起。”徐若瑾不卑不亢地回击道。
“你!”宸妃气极。
夜微言此时心里却有了计较,徐若瑾的话不是没有道理。
徐若瑾就在此地,夜微言也能感受到一股压力存在。他若是今日不问个清楚,恐怕徐若瑾这边很难定下罪名。
而且夜微言也纳闷徐若瑾为何如此做?
这与她没多大干系?
既然宸妃信誓旦旦说是灵阁的酒有问题,那么此事再简单不过,只要在宸妃这里把来龙去脉搞清楚就足够。
思及此处,夜微言视线微微一转,看向宸妃,问道:
“爱妃,你回忆一下,这酒究竟是从何而来?”
宸妃没想到皇上居然会顺着徐若瑾的话来问自己,一时有点诧异地说不出话。
夜微言不是开玩笑,徐若瑾此时则是微微松了口气,只要夜微言还心存疑虑,那么一切就有转圜的余地。
宸妃看着徐若瑾面无表情的脸,怎么看都觉得她是在对着自己得意,顿时心头火起,可她又不能当着皇上的面大闹,只好咬着牙回道:
“启禀皇上,此酒是德妃姐姐送到臣妾这里来的。”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视线再次落在了一直默默无语的德妃身上。
德妃的肩膀微微一抖,但面上依旧沉静。只是眼神里闪过一丝无人察觉的惊慌。
徐若瑾也若有似无地扫了德妃一眼。
德妃的心跳如擂鼓,但面上依旧不显,没有人能看出分毫。
“但是德妃姐姐是不会害臣妾的!姐姐和臣妾在后宫之中亲如姐妹,可以说没有比德妃姐姐更爱护臣妾的了……”宸妃说着竟又是委屈地哭了起来。
夜微言脑袋胀,略有些许不耐烦地移开视线,跟着宸妃的话去看德妃。
“是德妃送来的酒?”夜微言重复了一遍。
德妃身上一凛,立即上前一步,“启禀皇上,臣妾也不知生了何事。听说妹妹中毒,臣妾就立即赶了过来,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这酒出了问题,臣妾毫不知情,请皇上明察。”
徐若瑾站在一旁看德妃言辞镇定地解释,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若是德妃故意在酒中下毒,然后嫁祸给自己,未免有点太冒险。
徐若瑾思来想去,自己和德妃并无多少交集,她如此对待自己是有何动机?
想到这里,徐若瑾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人。
高夫人,德妃的生母。
若真是为了皇后之位,此举不可不说是一箭双雕。既能解决掉宸妃这一对手,还能将徐若瑾扳倒。
这么一来,德妃称后的路上就将没有阻碍。
徐若瑾细想之后,深深地看了德妃一眼,接着就收回视线。
德妃被徐若瑾这意味深长的一眼看的心里没底,不自觉咽了一口唾沫。
眼看事情又走到了死胡同,门外传来了求见声。
“贤妃娘娘,惠妃娘娘到——”
这二人看来也是闻讯赶来,二人的脚步都有些匆忙。贤妃走在最前,神情担忧。
这下,不少人都意识到问题越严重,惊动的人越多,这件事恐怕没法收场。
渐渐也有人开始怀疑,到底皇上对郡主府的信任还能持续到何时。
宸妃中毒,小公主被毒死,谁犯下这样的大罪,恐怕都不会有好下场。
“连贤妃和惠妃都来了,这事儿越闹越大,瑜郡主想要脱身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这才哪儿跟哪儿?你们看瑜郡主气定神闲的模样,分明就是成竹在胸。”
“算了吧。如今证据确凿,瑜郡主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也够呛了。”
“话别说太满,要知道皇上对郡主府的信任和宠幸是由来已久,轻易不会改变。”
“话也不是这么说。如今梁左都督出征,郡主府就只有一个瑜郡主坐镇,啧啧啧。”
“那又如何?难道你忘了郡主府内还有云贵人和小皇子?”
说到这里,不少人都是恍然大悟。
只是不知道这云贵人和小皇子在郡主府,对徐若瑾来说究竟是好是坏。
或许在旁人眼里,这是郡主府会得到皇上关注的资本。
但只有郡主府的人才知道,他们是冒着怎样的风险将云贵人母子留在府内。
其他人的叽叽喳喳的耳语之声,并未传到夜微言和徐若瑾的耳中。
贤妃快步上前,“皇上,臣妾来迟了,不知宸妃妹妹可还好?”
夜微言略一点头,“宸妃刚醒没有多久,你们去看看她吧。”
言毕,贤妃和惠妃俱是松了口气,谢恩之后就去看宸妃。
二人经过徐若瑾身边,贤妃的眼神冷漠,扫过徐若瑾并未停留。惠妃则是深深地看了徐若瑾一眼,眼里充满不屑。
徐若瑾将二人的视线尽收眼底,但也只当没有看到,丝毫没有影响她的情绪。
贤妃和惠妃二人凑在宸妃的塌边,来了一处姐妹情深的戏码。
宸妃看到二人,眼里也含着泪水,哭哭啼啼地诉说着心里的不甘和绝望。
“二位姐姐,若不是妹妹命大,恐怕这次就见不到你们了……”宸妃如泣如诉。
贤妃和惠妃连声安慰,“妹妹莫要伤心,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养好身体才是正经。”
“对啊妹妹。你放心,姐姐会在菩萨面前帮你多念几句,让菩萨保佑你。”
宸妃泣不成声,“多谢二位姐姐,我没事了,只是可怜了小公主,她还那么小……”
她说着边用绢帕抹眼泪。
“阿弥陀佛。”惠妃听后,忙念了一句,与庙里念经的尼姑没什么区别。
贤妃则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怎么会这样?”
宸妃哭的声音更大,哽咽着说出事情经过。
惠妃则是脊背凉,“难怪我方才进来看到瑜郡主站在殿内。”
贤妃没有理会惠妃,而是眼神担忧地看着宸妃,“妹妹你真是受罪了。”
宸妃还在流泪,“妹妹无碍,只是可怜了小公主,那么小就……”
“妹妹你也别太伤心,终究还是小公主福薄了。你也要好好休养才是,只有你的身体好起来,才能替自己和小公主讨个说法。”贤妃拿出绢帕给宸妃擦泪,边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