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走后,夜微言也同样气愤难平。就连来问候的小太监都被夜微言怒赶走。
翌日,夜微言还是气愤难消。偏巧这时候右相请求觐见。
夜微言深吸了口气,收起郁闷的神色,但还是冷着一张面孔。
右相是善于察言观色之人,几乎是立刻就察觉到御书房内气氛不对劲。他偷偷瞟了一眼,也就心中有数。
方才在外面,右相已经和侍奉的太监打过招呼,知道昨日贤妃来过。
虽然不知道贤妃和皇上说了什么,但右相也猜到,皇上会这么生气八成和贤妃有关。
有什么事值得贤妃专程跑到御书房来和皇上说?右相的心思稍稍一转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何事?”夜微言随口问道。
右相眼珠转了转,原本准备好的话到嘴边拐了个弯,就说起旁事来,“启禀皇上,选秀之事仍在进行之中,皇上可有什么吩咐?”
夜微言有了点精神,但也只是摆摆手,“交给德妃去处理,朕没有工夫管这么多。”
右相想了想,接着道:“皇上,离过年也不剩多少时间,梁霄过完年出征离开之后,这有不少事都该从长计议。”
夜微言知道右相要说什么,这一次他没有敷衍,而是直接道:“这么久了,也是时候商量一下云贵人的安置,这么拖下去不是办法,得给大家一个说法。”
右相没想到皇上会主动提出来?
他本来还在想迂回地提起此事。
愣过之后,右相拱手道:“启禀皇上,老臣以为,梁霄出征后,您不妨将郡主府当成把柄握在手中。”
夜微言皱眉,明知故问道:“此话何意?”
右相表面上是帮夜微言想办法安置云贵人,其实最终目的还是为了对付梁霄。
梁霄一走,若是宫内没有他的把柄,右相始终信不过他,万一姜中方之乱重演,谁都担不起责任。
夜微言不可能听不明白右相的深意,但他装作没有多想的样子。
“皇上,云贵人和小皇子都在郡主府,您派兵去护卫也是理所应当。”右相进一步劝说夜微言。
右相这么做的目的再明显不过,就是要用郡主府来要挟梁霄,一旦梁霄有什么不轨行为,那么夜微言就会对郡主府动手。
夜微言没有回应,右相接着道:“皇上,就算您责备老臣,老臣也要说,用郡主府制约梁霄是最行之有效的法子。否则,梁家统军必然不会安稳,姜中方就是最好的例子。”
原本还没多大反应的夜微言,在听到“姜中方”三个字的时候眼神突然变得狠厉。
右相知道自己说得差不多了,没有必要再施加压力。
夜微言沉默半晌,终究是点了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
右相心中长长地舒了口气。
经过这么长时间,右相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终于说动夜微言松口。
不过右相心知肚明,这也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的事,夜微言肯突然改变主意,一定还有其他原因。
右相对此并无多少关心,他只在乎结果。他看得出来,今天皇上的心情有点阴霾,但这并不妨碍他说正事。
连派兵去郡主府这么大的事都能点头,那其他的就更不算什么了。
右相这么琢磨着,循序渐进地说道:“皇上,老臣年事已高,恐怕无法一直辅佐在皇上身边,但只要皇上需要,老臣的一家老小都会万死不辞。”
他说着咳嗽了两声,“请皇上恕罪,眼看又到年尾,老臣也难免想的多了些。”
夜微言听后,心情也有些许沉重,再看右相的确是年岁不小,两鬓斑白,已是花甲之寿。
这些日子以来,朝中的老臣已经被夜微言清理得差不多,右相虽说是保皇一派,但也不可能永远留在他的身边。
夜微言也是时候提拔一批忠于自己的人上来。
“朕记得右相可是有一名独子?”夜微言询问道。
右相心中一喜,忙点头应声,“回皇上的话,正是。老臣家中独子不才,也算史书典藏通读些许。”
夜微言听后点了点头,又问道:“可曾有官职?”
“不曾。”右相老老实实答道。
夜微言纳闷,“这是为何?”
“皇上,实不相瞒,老臣是怕他过早接触官场陋习从而染上些不良的作风,于是老臣索性将他留在身边好生教导,沉稳总比浮躁好。”右相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词和盘托出。
夜微言听后也跟着点头,“此举甚妙。只不过放眼看去,能做到的实在少之又少,又有谁能有右相你这种魄力?”
右相惶恐,“皇上言重,这只是老臣一点拙见,并不是为了邀功。”
“朕知道。”夜微言想了想,“那不妨就趁这个机会让他出来历练一下,朕也好看看给他什么官职合适。”
右相大喜,难以掩饰面上的笑容,忙谢恩道:“老臣多谢皇上!”
夜微言此时也正是用人的时候,右相的儿子至少比旁人要强一些。
时光流转,转眼间枯叶就挂满雪霜,京都城到处都是一副白皑皑的模样。
凛冽的寒风中,年关也越来越近了。
京都城内四处张灯结彩,上至达官贵人,下到贫民百姓,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年夜做准备。到处都洋溢着欢快祥和的气氛。
几个月间,变化也悄然生着。
所有的一切看起来和以往没什么区别,至少表面是这样的。
郡主府也和外面一样忙忙碌碌,下人们跑进跑出,每个人的手头都有忙不完的活。
徐若瑾也没闲着,虽说把布置和准备的活都丢给方妈妈和春草,但她还是一样要陪着府里几个小家伙玩玩闹闹。
还有几天过年,但小家伙们个个都穿上了新衣裳,看起来格外精神。
悠悠俨然成了府里的孩子王,在院子里跑来跑去,一点也不怕摔跤。
这么冷的天,悠悠的脸颊冻得通红,嘴里哈出热气,小脸上都是笑容。
悠悠的笑声也出现在院子的各个角落。
徐若瑾前脚还看到悠悠想要嘱咐两句,后脚人就不见了,不知道窜到哪里去玩了。
云贵人也在院子里,忙着剪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