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瑾也有些不耐烦,手中的筷子重重磕下,出清脆的一声。
陆凌枫声音一顿,语气稍稍放缓,“莫要生气,夜志宇奉皇上之命夜以继日地查,恐怕是拼上了一条命也要找出朝霞公主的尸体。”
徐若瑾仍是没有说话,脸色已是冷若冰霜。
“唉,这夜志宇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还顺藤摸瓜,连同容贵妃的死也一并查了。”陆凌枫边说边注意徐若瑾的反应。
但徐若瑾始终冷着一张脸,叫人看不出她的真实情绪。
陆凌枫心中也有些心思,徐若瑾不可能对这件事如此冷静才对,毕竟事关朝霞公主。
她若不是故意做出这副淡定的模样给自己看,那便是有其他缘由……陆凌枫想到此处,双眼不禁微微一眯。
徐若瑾则似乎是没有注意陆凌枫的神情,还是板着一张脸。
“这些不是早就该查了么?”
徐若瑾并不在意,容贵妃的死,夜微言极少提及,此时才查起倒是让徐若瑾有些惊讶。
陆凌枫不以为意,“虽然查得不早,但进展却是显而易见。我听说夜志宇已经查到容贵妃的娘家去了。”
徐若瑾听后没有多少反应。容贵妃的娘家,徐若瑾只对她那个父亲有些印象。
容贵妃进宫之前的事都已经三三两两地告诉过她。
包括容贵妃是如何从小就被赋予了出生的意思,她的命运在一开始就被父亲决定了。
容贵妃进宫也是必然,是她父亲用来帮朝霞公主办事的一个工具而已。
这些容贵妃比任何人都看得还要清楚。
每每想起这些,徐若瑾就难免一阵唏嘘。
容贵妃会有如今的下场,恐怕她父亲要负很大的责任。
徐若瑾也很想知道,容贵妃的父亲若是知道女儿死了,会不会有一丝悔恨。
看着徐若瑾若有所思的脸,陆凌枫的心中有了计较。
“至于夜志宇能在容贵妃的娘家查出些什么,就暂时不得而知了。”陆凌枫道。
徐若瑾这次终于没有再保持沉默,而是冷着脸直视陆凌枫,沉声问道:“你又揣了什么鬼心思?这次打算算计谁?”
若是换了旁人,听到徐若瑾的话恐怕要黑脸,但陆凌枫已经习惯,反而微微一笑,“郡主这话从何说起?梁霄比我的鬼心思只多不少。”
徐若瑾听后不由觉得好笑,“难道这种事还要争个高下不成?”
“话可不是这么说。”陆凌枫反驳,“梁霄的心思比海可要深得多,别人还没做初一,恐怕下个月十五都被你们家那位准备齐全了。”
陆凌枫的口气更像是在抱怨。
徐若瑾见怪不怪,并不接茬。
看到徐若瑾的反应,即便已经在陆凌枫的预料之中,他还是开口问道:“我有一点怎么都想不明白,你究竟为何那么相信梁霄?你难道不怕朝霞公主的死和梁霄有关么?”
陆凌枫眉头微皱,语气透着几分关切,似乎真的只是对徐若瑾的想法有些关心而已。
徐若瑾却是一眼就看穿了陆凌枫的真实目的,她微微一笑,眼神略带嘲讽地看向陆凌枫,“你倒是一如既往地坚持。”
陆凌枫愣了一下,似是不太明白徐若瑾的话中深意。
“我也很好奇,你到底要挑拨到什么时候才会放弃。”徐若瑾故意笑着看陆凌枫。
陆凌枫不傻,自然从徐若瑾的神情中看出了嘲讽。
“既然如此,我就和你再说一次。无论你说什么,我一句都不信。”徐若瑾说完,还不忘补上一句足以让陆凌枫气吐血的话,“红杏,去把沐阮叫来。”
陆凌枫生气之余还是一头雾水,“你叫他来做什么?”
“给你开药啊。”徐若瑾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
“给我开什么药?我又没病。”陆凌枫觉得好笑。
徐若瑾一本正经,“不是我说,你的妄想症真的不能再拖了,正好趁着这一次让沐阮好好给你瞧瞧,脑子说不定还有别的毛病。”
红杏很听话,忍着笑意转身出去叫沐阮。
院内就只有陆凌枫和徐若瑾二人。
徐若瑾事不关己地吃着美食,而陆凌枫则是愣愣地看着徐若瑾。
就在徐若瑾以为陆凌枫一定会大雷霆的时候,他却突然爆一阵大笑。
“哈哈哈!”陆凌枫仰起脖子大笑,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
这一下,徐若瑾都有点意外,她微微睁大双眼看着陆凌枫,“果然是有病。”
但陆凌枫却没再抓着之前的问题不放,而是一把拿过一旁的酒壶打开,“这是你灵阁的酒,我特意从佳鼎楼带来的。”
“何必这么麻烦?我府上最不缺的就是灵阁的酒。”徐若瑾顺着陆凌枫的话说道。
话是这么说,但徐若瑾也没有要拿好酒招待陆凌枫的意思。
陆凌枫今日来的目的不纯,徐若瑾没把人赶出去就算是仁至义尽了,怎么可能还会请他喝酒?
陆凌枫也不自讨没趣,一早就从佳鼎楼把酒都带好。
酒壶一开,酒香四溢,让人身心都变得通畅。
陆凌枫拿起酒壶先给徐若瑾斟了一杯。
徐若瑾也不客气,拿起酒杯在鼻子边闻了闻,接着就一饮而尽。
“嘶——”这酒的辣度让徐若瑾不禁吸了一口凉气。
陆凌枫面带浅笑,“真不愧是灵阁的老板娘,这酒都能一饮而尽。”
“到你了。”徐若瑾也不理会陆凌枫的吹嘘,直接道。
陆凌枫也不浪费时间,给自己倒了一杯接着如徐若瑾一般,一仰脖子,酒就顺着嗓子入了肚。
“真是好酒!”陆凌枫感慨道。
徐若瑾浅笑不语,她酿的酒她自然最了解。
佳鼎楼从灵阁进的酒从来都是最好的,也算是灵阁的大客户。
不是徐若瑾不想给陆凌枫好脸色看,实在是陆凌枫太没有眼力,总问些不想回答的话,让她怎能好脸相待?
但偏偏陆凌枫又是个赶不走的,徐若瑾明嘲暗讽都用了一个遍,可人家毫不在意。
索性无论陆凌枫说什么,她都是连理都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