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中方这个糊涂虫,根本就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劲,更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师爷。
师爷的所作所为也都是奉命行事,奉的自然是夜微澜的命。
看眼下时机成熟,师爷也该按夜微澜的吩咐开始执行计划。
迟早姜中方就会彻底依顺于夜微澜,师爷已经看穿这点,只不过姜中方这个没本事的自负狂,还在做着春秋大梦。
想到这,师爷冷笑了一声,眼中都是鄙夷。
他在外面转了转,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才往回走。
回去之后,师爷又安抚了姜中方几句,直到姜中方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他才离开。
就这样,几日之后,姜中方估摸着京都也该来消息了,就一遍遍催促着师爷去看。
师爷看着时机差不多,就再最后一次回来的时候假装带着京都的消息。
进门之前师爷特意板起脸,黑着面做出一副大事不好的表情。
他这就是特意做给姜中方看的。
姜中方疑心重,不仅喜欢胡思乱想,平日更是疑神疑鬼。他看到师爷这副表情,心里就跟着沉了一下。
“怎么回事!”姜中方不等师爷说话就大声质问道,急切得很。
师爷见姜中方上钩,仍是不知该怎么开口的神情,好几次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快说!不然老子连你也砍了!”姜中方气极,口无遮拦道。
师爷连忙跪在地上,“将军息怒!小人这就说!这就说!”
他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可是两码事,但如今保住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京都城内的消息,御史弹劾夫人和小姐是因为她们得罪了瑜郡主,还有右相夫人等一众官夫人。”
姜中方一听,“岂有此理!这死婆娘之前才把宫里的娘娘都得罪干净,现在又把官夫人得罪了?她、她这是要逼死老子!”
“不仅如此。”师爷接着说道。
姜中方愣了一下,还有比这更严重的事?他的眉毛突突跳了两下,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
“就因为这事,皇上好像、好像要……”
“要什么!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姜中方不耐烦地呵斥道。
师爷巴不得姜中方这么说,他一股脑说道:“皇上说要另选一名副将来七离督战!”
“你他娘的说什么!再说一遍!”
姜中方目光直,脸色惨白,似乎被师爷的话弄懵了。
师爷就又重复了一遍。
这次他的话只说到一半就被怒不可遏的姜中方一脚踹翻。
“哎呀!”师爷惨叫一声,打了好几个滚才停下,“哎哟哎哟”地叫唤个不停。
姜中方却是已经气昏了头,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把能看见的都砸了,拿着刀到处乱砍,嗷嗷地嚎叫着。
师爷连忙滚到角落里躲了起来,以免被伤及无辜。
他只露出一只眼去观察姜中方,时时刻刻准备着一有不妙就溜。
姜中方会有这种反应也在师爷的预料之中,毕竟选副将对姜中方来说可是天大的惨事。
皇上对姜中方如此不信任,姜中方不傻,不然也不会这么大的脾气。
选副将,这可不是什么小事,说白了就是要夺了姜中方的权力。而且专门派个人来监视。
姜中方的性子怎么可能同意?而且并不是姜中方的错儿,而是因为他的妻子和女儿,这让姜中方更是咽不下这口气。
又砍又砸了好一阵之后,姜中方的气泄了一些,总算能稍微静下来说一两句话。
他大口喘着气,说道:“给老子滚出来!”
师爷顿时一个激灵,从角落里爬出来,跪在地上,“将军有何吩咐?”他的声音哆哆嗦嗦,好像很害怕。
姜中方没有闲情去管这些,他冷着脸,强压着火气,恶狠狠地问道:“副将是谁?”
师爷一顿,随即答道:“还不知道,据说是人选没有定下来……”
他这说的是实话,但姜中方听了却是嗤笑一声。
“没定?恐怕是只有老子不知道吧!”姜中方气得脑袋瓜子疼。
他虽然没有说出名字,但师爷已经猜到,他说的是梁霄。
姜中方的确是这么想的。原因很简单,整个京都城,除了梁霄之外,没有第二个人能懂七离之争,更没有第二个人能降服自己。
既然这件事和梁霄扯上了关系,姜中方几乎是连想都不想,就把这个黑锅扣在了梁霄的头上。
“梁霄!就是你和老子作对!看老子的军功眼馋,他娘的想出这么阴损的招数,你也不怕天打雷劈!”
姜中方不停地咒骂着梁霄,恨不能把梁家祖坟都骂的冒烟。
看姜中方还在骂个没完,师爷心中暗喜,连一句话都不说,哪怕他知道这事和梁霄没关系。
见姜中方骂的差不多了,师爷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将军,接下来怎么办?”
姜中方被师爷的一句话唤回些许理智。
这的确不是小事,生气归生气,该解决的事还是要解决。尤其是如今这种状况,姜中方要是再不做点什么的话,迟早连大将军的位置都要易主。
一想到会有这个可能性,姜中方就急得抓耳挠腮。
这是他好不容易才攥在手里的权力,说什么也不能放手。
他急的在无奈原地打转,苦思冥想着有什么好主意。
师爷就跪在地上,看着姜中方迫切的模样心里一阵得意,接下来就是他派上用场的时候。
“将军,小人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师爷故意吊姜中方的胃口。
姜中方顿时来了精神,“快说快说,师爷请起,你跪在地上干什么?”姜中方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殷勤地对师爷说着,好像方才疯要把师爷砍了的人不是他。
师爷心里不屑,但面上仍是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连声道谢,“将军客气了,小人承受不起。”
姜中方脸上带着假笑,忙追问道:“师爷方才说的妙计,不知是?”
师爷接着答道:“如今将军在七离,许多事都不能当面说个清楚。这么看来,也就只能上折子给皇上这一条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