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想了想,还是多说了一句,算是为自己方才的话解释。
“臣也是怕姜中方再动什么歪心思。”
夜微澜却是嗤笑一声,“就凭他?也要看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有了夜微澜这句话,左相心里就有数了。
“这人不是善茬,八成一面对王爷您嘴上说着尽忠,但也没有放弃与皇上献殷勤。”
不用左相说,夜微澜也心知肚明。
姜中方那点心思,夜微澜早就琢磨透了。
就像左相说的,若是姜中方没有一点投靠皇上的心思,就不会有战大捷的事。
就算姜中方隐瞒再深,夜微澜都有数不清的办法可以知道所有他先知道的细节。
不过这些事,除了夜微澜之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臣只是担心,如今姜中方战大捷,皇上那边说不定会……”
左相想说,就算姜中方没有本事也逃不出夜微澜的掌控,但难保皇上会不会对姜中方有兴趣。
要是皇上那边主动伸出橄榄枝,姜中方会如何选择,就成了未知数。
没想到,夜微澜听了左相的话,脸上的不齿更加明显。
“你这个假设不可能成立。因为皇上根本就不信他,皇上以为他是我的人。”
夜微澜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似是对此毫不在意。
左相回想起来,难怪之前在朝堂上,皇上会瞬间变脸。
那日是夜微澜给左相下的命令,让他去集结文武百官到宫中给皇上庆贺。
不为别的,正是恭贺姜中方在七离的战大捷,要为姜中方请功。当时夜微言的脸色十分难看,左相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左相的面上不禁露出和夜微澜异曲同工的嘲讽笑容。
“还是王爷计划缜密,防的就是姜中方这一手,妙哉。”
夜微澜但笑不语。
“姜中方此时想必也收到了皇上的吩咐,战大捷,分毫奖赏也无,一切都要等到凯旋之后再说。估计他人都要气坏了。”
左相等着看好戏,满不在乎地说着风凉话。
“没错。姜中方只有为本王效力这一条路可选,若是不与本王在一条船上,他就只有死路一条。”
夜微澜早已将姜中方的想法彻底摸透,对方任何一个小动作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并不需要太动用脑子,毕竟姜中方不是梁霄……
但左相想了想,却是皱眉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王爷,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姜中方老奸巨猾,恐怕不好降服。”左相一顿,又说道:“除非再加一把火。”
看着左相意味深长的表情,夜微澜会意地一笑。
“相爷说得对,这些还不足以让姜中方彻底老实。”
“没错。”左相点头。
“看来还是姜家得罪的人不够。”夜微澜话里有话地说道。
“臣正是此意。”左相拱手道。
“既然姜中方在七离征战,那帮他照看一下姜府的事宜,也是本王该做的。”夜微澜似笑非笑地说道。
左相也是这个意思,笑道:“王爷体恤下属,实乃姜中方的福气。。”
“说起来,姜府近几日的确是安静了些。”夜微澜装作不知情地提起。
左相当即应声,“姜陈氏与姜婷玉母女二人得罪了后宫的娘娘之后,就怕的不敢抛头露面了。”
夜微澜嘴角始终带着浅笑,看起来人畜无害。
要是被这表面的假象欺骗,后果就将是万劫不复。
“不过这母女俩也不是省油的灯,她们多半是在等风头过去,她们就又能出来继续狐假虎威,张扬跋扈了。”对姜陈氏母女二人,左相格外不耻,更好似看痴傻之人一般,哪怕是多看一眼都格外不屑。
夜微澜对这两人毫无兴趣,但她们还是有些用处的,至少能制约姜中方就足够了,“这件事想必左相您是有法子的。”
“臣知道该怎么做,王爷告辞。”
左相既已知道夜微澜下一步的计划,就没有必要在官驿久留,是时候回去了。
拖得时间太长,难免要引人怀疑,危险也会大大增加。
左相可不想宏图大业未等实现,就赔上自己的一条命。
“有劳左相专门跑一趟,辛苦了。”夜微澜面上带着亲近的笑意,让人挑不出毛病。
左相拜谢后就在郭公公的带领下出了门。
郭公公送人出门就又原路返回。
“王爷。”
“可有人看到他?”
“奴才没有现可疑之人。”
“嗯。”
夜微澜应声后就吩咐郭公公把门关好。
“郡主府今日可有什么动静?”
“瑜郡主送徐子墨去书院。之后就和梁左都督还有大理寺卿一同去了国舅爷的佳鼎楼。”
郭公公一五一十地对夜微澜禀报着徐若瑾一日的行程。
夜微澜听着没有任何反应,等郭公公说完才略有些不耐地摆了摆手。
“若是只有徐若瑾、梁霄和陆凌枫,说不定还有点意思。但是加上夜志宇,这件事可就一点意思都没有了。”
郭公公不明白,疑惑地看向主子。
“夜志宇是条忠实的狗,他是为皇上办事的,这次说不定又把徐若瑾给得罪了。”
夜微澜笑意渐浓,但这话里似乎也没解释到底是为何。
但看到夜微澜脸上嘲讽的笑意,郭公公就识趣地没有多问。
“继续盯着郡主府的动静,有任何不对劲就立刻回报。”夜微澜突地变脸,吩咐道。
郭公公早已习惯,立刻应声,“是,王爷。”
说罢,郭公公见夜微澜没有吩咐,指着刚刚惹夜微澜生气的一碗汤,“王爷,这汤如何处置?”这乃是梁芳茹刚刚派人送来的补汤,夜微澜怎么看怎么别扭。
夜微澜脸色有些难看,冷冷地看了郭公公一眼。
郭公公身上一凛,忙道:“奴才知错,请王爷责罚!”
“倒了吧,本王毫无食欲。”
夜微澜的声音越来越低沉,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郭公公马上拿起汤碗就往外走。
“以后不准再生这种事。”夜微澜警告道,他指的是不想让梁芳茹再接近自己。
郭公公的冷汗顺着鬓角流下,始终深深低着头,“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