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越热闹,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也越加丰富。但大门紧闭的严府却安静的不像话。
严夫人已经有好几日没有出过门了。
自从上次和熙云公主不欢而散之后,她就找不到合适的由头再去公主府了。
想来也有几个月了,时间过得真快。
虽然如此,但外面的消息依旧能够传到严府,只是相对别人来说要滞后太多了。
严夫人整日待在府中,也没有心情出门散心,只剩下担忧和心烦。
记不得是第几次叹气,严夫人的情绪也更加憋闷,一肚子火没地方撒。
“弘文还是没有消息吗?”
同样的问题严夫人一天不知道要问多少遍。每次的答案都是一样。
一旁的婆子只能如实回答:“还是没有……”
“弘文去西北是为了赈灾,又不是去七离出征打仗,为什么会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一点消息?!”严夫人怒道。
婆子被吓得一哆嗦,不自觉后退一步,急忙解释道:“夫人您别着急。老话说的好,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严夫人冷哼了一声,但情绪也稍微平复了一些。
婆子略一松气,继续说道:“少爷吉人天相,一定不会出事的。您也知道西北灾情有些麻烦,少爷又是个办事细致的人,自然耽误的时间就多一些了。”
这婆子一直跟在严夫人身边,比寻常的婆子也就精明一些,摸透了严夫人的性格,知道话该怎么说才对。
果然,严夫人听了这话,心情顺畅多了,“可我还是惦记,如今就这么一个儿子在身边,我还能盼着谁”
“夫人您得这么想,只要少爷从西北回来,赈灾有功,皇上一定会大大的奖赏少爷,咱们严府也跟着沾光,到时候您就只管着出风头就行了。”
婆子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严夫人每一个细微的表情,生怕说出什么惹夫人不痛快。
严夫人向来自负,神情中甚至出现了些许得意。
“你说的没错,我的儿子当然不会是泛泛之辈,他一定会完成皇上交给他的任务,回京都便领加官进爵,那是旁人比不得的!”严夫人底气十足。
不过说起严弘文,严夫人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严景松。
想到严景松的刹那,严夫人的脸色就变得黑如锅底,十分难看。
“他呢?”严夫人连对严景松的称呼也变成了简单的一个字,有时候甚至直呼他的名字。
婆子也习惯了,很快反应过来,“紫惜一直照顾着。听说是身体也不太好,大不如从前不说,还有越来越重的趋势。”
这些话都是婆子从大夫那里听来的。
严景松刚有毛病的时候,严夫人还会请太医来给他诊治。但是持续时间不长,太医就再没来过了。
不论严景松有什么毛病,一律都改成了请医馆的大夫来看。
而且严夫人就只给严景松留了一个紫惜伺候着,那隐蔽的小院,严夫人自己都很少踏足。
“哼,我看他就是装病装上瘾了,活着一点用处都没有!”
严夫人恨恨地说着,眼里闪烁着仇恨的目光,“要不是他,弘文也不会被皇上派去西北,严家也不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那件难以启齿的往事,严夫人一直都避讳着。
但是她不会提起,却不代表她能当什么事都没生过。她心里的怨恨,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消除过,甚至与日俱增。
皇室的丑闻,却让严家背负这么多年,连弘文都不能幸免,徐若瑾不仅在中林县没有能死成,居然还正大光明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每每严夫人想起,都心如刀割般痛不欲生。
这是她多年来最大的噩梦!
严夫人很想痛斥出口泄一通,可咬着牙想,后还是忍住了,忿恨地闭上嘴,重重地哼了一声才作罢。
这话严夫人也只敢在心底骂一骂,她就算再生气,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因为说出口可不是徐若瑾会掉脑袋,严家人恐怕会一个不剩的满门抄斩!
这会儿功夫,一个小厮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
“怎么回事?冒冒失失的,没规矩!”婆子怕严夫人又要借题挥,就先一步把小厮批了一顿。
小厮忙认错,“奴才该死。但街上都在传公主府的消息,奴才一听到就赶着来告诉夫人了!”
严夫人眉头皱得更紧,冷冷地看着小厮,一言不。
“还不快说!”婆子喝道。
小厮被吓得双腿打颤,声音抖:“不少人都在议论前些日子,瑜郡主和梁左都督去、去了公主府……”
“梁霄?”严夫人有些惊讶,“他们两个去公主府作甚?”
说着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她和熙云公主的关系还僵持着,一直拉不下脸面再去。
这会儿听到徐若瑾和梁霄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公主府,严夫人当即气的火冒三丈。
“听、听说是……去、去看戏……”小厮的声音越来越小。
听到这,婆子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这回坏事了,严夫人非得气的晕过去不可。
果然,严夫人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小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看戏?”
自己在这边提心吊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到底是为了什么?
“熙云公主呢?是她特意邀请的?”
严夫人不死心地追问道。
小厮满头冷汗,“小人也不清楚,只听说熙云公主亲自在公主府门口迎接来着……”
严夫人气火攻心,眼前一黑,身形不稳就要栽倒。
“夫人!”婆子眼疾手快一把搀住了严夫人的身体。
严夫人晕眩片刻,喃喃道:“弘文至今没有消息,她竟一点也不着急?看戏就罢了,还是和徐若瑾在一起!”
越说越生气,严夫人差点又要气的厥过去。
婆子在一旁又是掐人中,又是扇风,好不容易才把严夫人稳住。
“好好好……一个个都不拿我严家当回事,也不把我放在眼里,”严夫人咬牙切齿地说道:“我非要让你们尝到苦头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