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这般所说,我还罪大恶极了?”徐若瑾声音清冷,不含一丝怒意,更没有悔意。
礼部侍郎立即上前,跳脚嚷道:“你若此时请辞不入皇册,还有得救啊!”
徐若瑾继续道:“我如若不同意呢?”
“那就莫怪老夫不客气了……”
梁霄从马车上蹦下来,礼部侍郎话未说完就被吓的连忙躲后几步,“梁霄,你,你要干什么?”
“一个口口声声大义之人,却被我一个动作就吓的畏畏缩缩,对不住先帝?恐怕爹娘你都对不住!”
梁霄身姿高大,看向礼部侍郎可谓低头俯视,“让开。”
“你,你别无理取闹!”礼部侍郎抚着胸口,好似随时都能昏过去一般。
梁霄懒得理睬他,见徐若瑾已经不再开口说话,门房也已抬起了门槛儿,他则牵起马车,朝着府内大步的走去。
“谁敢跟来?”他撂下如此一句,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却无人敢动。
各个怒目愤恨,咬牙切齿,但若提谁敢胆子大到跟上去,还真没有勇气,因为梁霄的“浑”可不是一日两日,而是有目共睹,他可是真有胆子挥刀的!
郡主府关上了大门,梁霄也将马车停下。
撩开车厢的帘子,他与徐若瑾四目相对。
“要我抱你下来吗?”他在逗弄着她。
徐若瑾忧伤的心情被逗笑,“你不怕吗?”刚刚二人在马车内的亲腻,他可是刚消了火的。
梁霄啧了下嘴,“我可以攒着。”
“胡说。”徐若瑾缓缓的起身走了几步,梁霄将她抱下马车,却没落地,而是一直抱在怀里朝着后院子走去。
徐若瑾知道他在疼自己。
刚刚与人争吵几句,她的确是存了怨气,尽管早已知晓明日是一场争斗,却没想到这些人已不要脸至极,跑到府门口来找自己的麻烦!
厚颜无耻,恶心,恶心,恶心!
徐若瑾心里骂着,却也知道这一番谩骂毫无作用。
自己这一张嘴着实敌不过那么多人,因为那些人根本就是不讲理,只想置自己于死地。
两个人进了正院,可惜徐若瑾却无心欣赏这“郡主府”,一心都在明日的大典之上。
不等徐若瑾开口,红杏送进来一张帖子,“四奶奶,角门送进来的,说是要见您的。”
“谁?”徐若瑾知道,若是外面那些人,红杏早就将帖子撕了,不会拿给自己。
“是蒋家姑奶奶。”
“蒋明霜?”
徐若瑾对红杏的称呼反应半天,才想明白是谁。
红杏是知道自己忌讳严家,所以根本不提“严家”这几个字。
徐若瑾沉了下,“来了,就见吧,说起来,我也想她了。”她看着梁霄,才想起问问,“现在见她,合适吗?”
“没什么合适不合适,想见就见。”梁霄摸了一把她的小脸,“我的若瑾,何时在意过那么多的磕磕绊绊?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需要考虑太多。”
爱抚的摸了摸她的头,梁霄便准备出去,“门外苍蝇太多,先去扫扫,稍后就回。”
徐若瑾甜蜜的笑着看他离去。
他的若瑾?
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称呼,似乎因他宠溺,自己越的无法无天了。
红杏和杨桃在一旁跟随着笑,也为四奶奶如此得宠艳羡不已。
若不是她们能亲眼看到四爷如何待四奶奶,她们是绝不肯相信四爷那么冷漠的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很多事是不由得人信不信,是真有可能生的。
让红杏去引着蒋明霜进门,徐若瑾则让人就在此地沏茶,备上一些点心。
此地有很多她陌生的面孔,想必都是宫里派下来的,这些人只能先用着,都是宫里看着她和梁霄的眼睛,将来是必须要再找机会剔出去的。
等候半晌,院子里便有了响动。
青轿落地,蒋明霜从上下来,脚步簇簇,格外急迫,徐若瑾起身到门口迎她。
看到她的笑,蒋明霜的眼泪儿都差点儿掉下来!
“若瑾,你,还好吗?”
若瑾你还好吗……这一句话问出,徐若瑾的眼圈也有些泛红。
所有人都觉得她得了郡主称号是天降大喜,是祖坟上冒了青烟,却只有蒋明霜一个人明白,她其实过的甚是艰难,并不痛快!
徐若瑾微微点了点头,“快进来,进来说。”
蒋明霜瞧了瞧外面的人,心领神会的立即进了屋内,红杏上前端茶倒水,杨桃则带着跟随蒋明霜一同来的丫鬟婆子们去隔壁的厢房吃果子。
只留下蒋明霜一个人在屋内与徐若瑾叙谈,说起话来,也不怕有耳朵传出去。
“你怎么来了?家里的肯放你出门?”徐若瑾的确是想过见蒋明霜,但没想到她这么快先找来,而且还是在今天。
“是公主殿下指明要我来的。”
蒋明霜没有丝毫的隐瞒,“其实我早就到了,一直在角落中等着,刚刚也看到你骂那洪家的人,”蒋明霜说到这里捂嘴笑了笑,“没想到,你还记着他的仇。”
她明白,徐若瑾之所以特意提及****德,就是因为自己被退婚。
她的心里是暖的,无论何时何地,无论何种身份,她都是自己的至交!
“那还能饶了他?”徐若瑾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蒋明霜,“瞧着还可以,严弘文有没有欺负你?”
“不是说好,咱们两个人不提他的嘛。”蒋明霜还记得二人当初的约定,所以徐若瑾直接道出他的名字,让她颇为惊诧。
“恶心人看的多了,反倒也没觉得他那么讨厌了。”徐若瑾撇撇小嘴,“有些时候,十几年都过的平平淡淡,而有些时候,一年时间就能过的磕磕绊绊,度日如年,如今再看咱们相识那时,不也就是一年多的时间?可却好像过了很久很久。”
“的确如此。”
蒋明霜咬了咬嘴唇,“其实我知道今日不该来,可公主殿下了话,我却不得不来找你。”
“熙云公主……她是怎么个说辞?”徐若瑾想到那个人,神色也谨慎起来。
皇族中人没有省油的灯,更何况,她和夜微言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妹……
“公主殿下没说什么,只让我来你这里坐坐。”
蒋明霜咬了咬嘴唇,犹豫半晌才说道:“严家老爷病卧不起,驸马这些时日也浑浑噩噩的,若瑾,这日子,我也不知该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