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一问,大哥就骂我多管闲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徐子墨见着二姐,就被劈头盖脸一通骂,一张圆肥的小脸抖了又抖,低下头不敢抬起来。
其实,他心底的确有些心虚……
大哥是在前天告诉他要跟随涪陵王世子去西南之地,不仅是因世子救了一命,也要为徐家拼一份前途出来。
而且大哥还特意嘱咐不许告诉二姐。
因为这件事是大哥拼死也要做的,而且警告徐子墨,若敢提前透露出去消息,就与他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
徐子墨吓的失魂落魄,浑浑噩噩的冲到“灵阁”。
可到了那里,他又现自己不知该怎么办才对了……
想说?却又害怕徐子麟的警告;
可不说,他心里闷着一股火无处泄!
无处泄,便将徐子墨憋的浑身难受,跳脚蹦高一通也无济于事,所以就又冲回家一脑袋扎了被窝里狂睡不起。
直到刚刚有人去徐家找,他才从被窝里爬起来,洗漱一通,便赶来梁家,从角门处进了“若霄轩”,还没张口说上一句话,就听耳边响起徐若瑾的怒吼!
“你居然敢说你不知道?你再说一句试试?我……敢糊弄我,我就打你!”
徐若瑾叉腰揪了一把他的耳朵,徐子墨却长舒一口气,心里默默感慨,好在二姐没说恩断义绝那四个字,否则自己就太可怜了。
“我也是前天才听大哥说的。”
徐子墨刚说完,就看到徐若瑾瞪了眼,他连忙双手抱头,赶紧继续道:
“二姐你别打我,是大哥不让我说的,如果我提前告诉你,他就跟我老死不相往来,再也不回来了,我,我哪敢说啊!”
徐若瑾扬起的手僵了片刻,轻拍了他一下,“然后呢?”
“然后我……我就睡到早上,这不是刚刚你派人去找我,我才醒的。”
徐子墨知晓徐若瑾不舍得真打,才把双手落下来,略带失落的道:
“其实我觉得大哥说的也挺对的,他说我们不能只靠着二姐给的那个酒铺子过活,将来怎么办?如今涪陵王世子瞧得上他,他就跟着出去创一条路出来。”
“闯不出来,好歹有二姐酒铺子的分红,少败点儿家,也不至于饿死,若是闯出来了,徐家也不至于真这么败了。”
徐子墨说话之间,声音也带几分哽咽,“其实……其实也就是我没本事,又这么胖,不然我也想跟大哥去了。”
徐若瑾心中一软,却着实的埋怨不出半个字!
夜微澜打的什么主意根本不用提!
他带走了徐子麟,就是要通过这一条线联系上自己,来观望梁家的动态,这等手段玩的着实高明。
可自己能拒绝吗?
纵使自己不管徐子麟,却不能不理睬徐子墨。
只要与徐家还有联系,那夜微澜阴恻恻的布置就是有效的……
徐若瑾虽不知夜微澜的重点也将自己划分在内,可她却知道会通过自己窥探梁家!
而徐子麟还想指望这样一号人为徐家壮大门楣,岂不是可笑?
可笑至极!
徐若瑾心里虽骂着,可她却也在骂自己。
因为自己无能为力,根本拦不住徐子麟,却也埋怨不得徐子墨……
因为徐子麟纵使知道夜微澜是利用他,他也会去的,在徐子麟的心中,能被利用反倒是一件好事,无人利用反倒是失去了价值!
而徐子墨,一时间母亲过世,父亲失踪,他整个人已经凌乱了,根本想不到这么长远的事。
“算了,我已经把这件事交给你姐夫了,看你姐夫如何决断再说吧。”
徐若瑾叹了口气,徐子墨偷偷抹下额头上的汗珠。
这两天他失魂落魄,外加守孝食素,那一张小脸倒是瘦了不少。
让春草去准备点儿吃食,徐若瑾则问起徐子墨后续的打算。
因有未来的嫂子和侄子在家,徐子墨打算彻底的不再回徐家,专住县学的学宿之内。
对这一点,徐若瑾是认同的。
“徐家有黄妈妈在倒也能让人放心,如若有事,便让她们直接来找我,不用去找你了,这件事我稍后会与黄妈妈谈。”
徐若瑾的话让徐子墨很伤自尊,“为何不能找我?”
“找你,你还不是来找我?那与直接来找我又有什么区别?!”
徐若瑾白眼狠瞪,徐子墨缩了缩脖子,“我不是也能借机会来看看二姐你嘛!”
“你想来,何时不都能来?腿上了你身上,还能被人拦着不成?”
徐若瑾思忖下,觉得应该教徐子墨做一些事情,在县学里傻读书,也不是妥当事……
“有个事交给你来办。”
徐若瑾开口,徐子墨立即两个小眼珠子猛瞪,“二姐你说!”
“前一阵子杨家的舅父舅母找上了禾苗要酒,还骂了王福,之前我是让他们直接与你谈的,临县的酒铺子都由你来负责,他们却直接越过了你找人,这事儿你总要处理一下吧?”
徐若瑾的提问,带有几分考验。
徐子墨当即就站了起来,“直接找上他们?反了天了,当我是个摆设不成?二姐放心,这件事我一定处理好,明儿与王教谕请了假,我就要去临县收一回利钱,若是卖的不好,老子还不干了!”
“啪!”
徐若瑾一巴掌拍下!
徐子墨捂着脑袋满脸不解,“二姐,为什么打我?”
“在谁面前喊老子呢?嗯?”徐若瑾怒目一瞪,徐子墨眨么眨么眼睛,“我有说过吗?我刚刚说了?”
“哼!”徐若瑾嘱咐道:“别动不动就拿‘不干了’这三个字去吓唬人,那是威胁,却不得人信服,要让他们彻底的对你心服口服,而不是怕没了酒路子。”
也不知徐子墨是否能听懂自己的意思,徐若瑾只恨不能拎耳朵往里面灌。
徐子墨倒是认真的消化了一下,“太深奥,容我想想。”
姐弟二人说完话,门外顺哥儿特意来给徐若瑾回消息。
徐子麟已经跟随王府车队离开了。
“四爷没拦?”徐若瑾忍不住追问。
顺哥儿站离两步,很是尴尬难言的道:“四爷说,不把舅少爷腿打断了,是留不住人的,而且,让一个祸害去世子爷身边也不见得是坏事……”
越说声音越小,徐若瑾气的两眼冒金星!
这个梁霄,总瞎说什么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