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已经把材料都准备好,徐若瑾也不着急,不慌不忙的开始炖起了补品。
补品若想好喝,想营养丰富,总得炖够时候吧?
丫鬟们都不懂,不知何时该下哪几样料更好,那自己就得在这里看着吧?
徐若瑾已经想好了借口,坐了一旁的椅子上悠哉游哉的休息。
她之前曾想过是否要派人去告诉姜三夫人一声,姜婷玉跑来自己家,而后一想,母亲都已经用了这等手段,姜婷玉下回应该也不敢来了。
那便不必因为她大动干戈,再请动姜三夫人。
有些事能自行处理还是不必牵扯到太多的人,因为不知会不会因为无意的一件事,引出更多的麻烦。
更何况,姜三夫人现在手中还有着更重要的事情,自己离她越远越好……
补品总要有个时间,徐若瑾本想小寐片刻,孰料管事妈妈们找上来,核对昨天姜老太爷过寿一日的开销支出。
这件事处理完毕,杨正又来请示,昨儿家中的几匹马不知吃了什么东西坏了肚子,需要休息,这几日马车用不得了,若是有出访之事,需要往七日之后安排。
徐若瑾立即翻了白眼,无奈连叹。
她刚琢磨着是不是找个出去游玩的理由,亦或者鼓动婆婆去凌空寺拜佛几日,离开梁家,以免姜婷玉在中林县时再赖上来。
马儿闹脾气了,这个想法着实落空。
那就只能期望今儿姜婷玉彻底被吓的不敢再来……
这个重任还不见得是婆婆能做得来,需要曹嬷嬷出手才行。
曹嬷嬷是宫中的教习嬷嬷,她训斥姜婷玉几句,即便姜婷玉去向太阴县主告状也无用。
那可是宫里的教习嬷嬷,即便是训斥,也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的,挨骂是福气!
徐若瑾正思忖着,白芷连忙过来回,“四奶奶,您若再不喊停,小锅里的补品要炖烂了!”
“多长时间了?”徐若瑾忙问。
“半个时辰了!”
“起锅吧。”徐若瑾也知道耽搁的太久不合适,想必姜婷玉听了半个时辰谈禅,再喝一碗酸苦汤,也应该滋味儿十足吧?
厨娘们把两碗醒神汤盛了出来,白芷和烟玉分别端着。
白芷的自是给梁夫人,烟玉的是给姜婷玉的,而梁芳茹和曹嬷嬷的,是两杯清淡的茶,徐若瑾自己是一杯清清的白水。
无法推脱,更无法挑剔……
徐若瑾带着丫鬟们去了正堂,孰料这里只剩下梁夫人和梁芳茹,曹嬷嬷了。
姜婷玉已经不见人影。
徐若瑾眨了眨眼,给梁芳茹使了眼色,询问姜婷玉去了哪里?
梁芳茹忍不住苦笑,“婷玉姑娘已经走了,四弟妹不用不敢开口了。”
“这么快就走了?”徐若瑾张大嘴巴,自觉是高估了姜婷玉的忍耐力。
“我曾见过太阴县主几次,那是一位端庄得体的贵人,却不料宠爱的外孙女却这般不堪。”
曹嬷嬷的评价很直接,“着实为太阴县主丢了脸面,宠的不像样子了!”
梁夫人皮笑肉不笑,“好歹比她母亲还多点儿心眼儿,知道知难而退,不在这里继续丢人了。”
“如若梁夫人无事,我便随同三小姐回了,三小姐还有两份功课未做。”曹嬷嬷不再提姜婷玉这个话题,似是不齿不屑,不愿再理睬。
梁夫人立即点头,“今儿着实是足够荒唐,让曹嬷嬷您见笑了。”
“原本以为大宅门里出来的姑娘都端庄得体,纵使不通琴棋书画,也能说几句可人儿的话,但今儿是长了教训,也是开了眼界了。”
曹嬷嬷的话听不出是寒暄客套还是内心真言,梁夫人却认同的点了点头,“我也长了见识,或许家中总会有几个不省心的,不能事事顺意罢了。”
语气有些酸,徐若瑾立即想到了梁霄身上。
或许梁夫人口中最不省心的就是梁霄了吧?
虽然自己也这么认为,但徐若瑾却不认为是梁霄的错……
即便错了也不认,谁让那是自己男人?
胳膊肘绝不能往外拐,纵使对方是自己的婆婆。
徐若瑾心里腹诽,曹嬷嬷已经与梁芳茹告退。
她准备好的清茶,两个人自当没用,只是为梁夫人准备的醒神汤,白芷已经递上。
梁夫人抿了一口,目光看向本是为姜婷玉准备的那一碗,又看了看徐若瑾,“好歹也是费心熬的,她没福气品,你就用了吧,否则岂不是浪费了!”
“啊?”
徐若瑾嘴巴张的硕大无比,自己喝?
“那个,母亲,这个,我还是不用了吧?那里倒是加了不少口味重的药料,我喝不太合适。”
梁夫人很不满意,把手中汤碗往桌上一放,瞪她道:“有什么不合适的?是毒药吗?”
“不是,的确是补汤,只是味道不佳。”徐若瑾犹犹豫豫的把实话挑明,梁夫人白她一眼,又端起了桌上的汤碗,“既然不是毒药,那就喝,苦了还是酸了,又能如何?终归都是对身子好的,还那么挑三拣四的!现在就开始挑剔滋味儿不佳,不肯入口,将来梁家真遇上苦难之事了,你还饿死不成?”
“我喝!”
徐若瑾回答的格外痛快干脆,昨儿刚在姜老太爷面前体验一回什么叫自作自受,今儿在婆婆这里再经历一次,那颗小心肝早已麻木不堪,细碎细碎了!
“咕咕咕”一口灌了下去,徐若瑾一抹嘴角,“好喝,还真挺好喝!”
梁夫人才不管她是否在故意说反话,径自的把手中的汤喝完,便打徐若瑾离开,“走吧,别在我跟前呆着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府里的事还都依靠你呢!”
徐若瑾嘴苦的不想多说话,只福了福身便转身而去。
方妈妈在一旁无奈摇头,“您跟四爷闹不痛快,把火气都撒了四奶奶这里,合适?”
“我不管合适不合适,她们不让我痛快,我就不让他们痛快,就这么简单。”
梁夫人撂下这话便闭上眼睛,方妈妈无奈摇头,这日子,还想闹的多么荒唐?
徐若瑾出了“福雅苑”的门便坐在石阶上粗喘,她看向一旁毫无表情的烟玉,吩咐着:“看什么?觉得若是你那位嫣儿小姐嫁给四爷,母亲绝不会这么对待她?这事儿别想了,因为只是你自己的幻想,谁都不可能回到过去重改历史,那就踏踏实实朝前看!”
烟玉被戳中心思,却不愿承认,“奴婢冤枉,奴婢可什么都没说。”
徐若瑾才不听他的狡辩,“别冤枉了,去找顺哥儿,让他过来见我,我要知道四爷去了哪里,马上,立刻,他若敢说不知道,我就要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