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经理，既然你提出来了，我们会尽快调查清楚，到时候给你们一个交代……”
梅荣云黑着脸说道。
他懒得争论什么。
人家产品都上市了，说是窃取了朗朝科技的研究成果。
不过，梅荣云也不敢确定。
如果真的是朗朝科技的离职的技术人员，了解技术的人去了旸宏科技，还真不容易解释。
“行了，梅总经理，我们不是来追究贵公司是否泄密的问题的！先生们，谁能告诉我，究竟还要多久，我们才能上市汉字显示的BP机。”
亚历克斯见甘家宁还要开口，不得不出声。
他来这边，是为了解决问题。
遇到市场竞争对手拿出比他们更有竞争力的产品，唯一能做的，就是拿出同样有竞争力的产品。
要不然，大夏这高速增长的市场，就会被竞争对手抢走。
“亚历克斯先生，虽然我们也很急切，希望能更快成功。可目前，最大的问题是优化算法……这一点，麦克隆先生应该最为清楚。”
梅荣云不卑不吭地说道。
任何研发团队，谁不想以最快的速度拿出成果？
更短的研发周期，意味着更低的成本。
“确实，这是一个非常庞大的工程。我们不仅需要考虑实现功能，还得考虑压缩成本……”
作为技术负责人，麦克隆·亚当没有在这事情上推卸责任。
同样，也不会去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可现在我们需要尽快完成这个项目！”
甘家宁摇头。
技术研发不是别的什么，不是说什么时候搞定，就能搞定的。
何况，摩托罗拉方面还有不少的限制，并不愿意提供更先进的芯片，也不愿意接受更高的成本，要不然，项目早就已经成功了。
“如果接受成本上涨，提供更先进的芯片，能确定时间吗？需要多长时间？”
亚历克斯想了想，认真地询问梅荣云。
“最多三个月！”
跟几名负责技术的干部眼神交流一番后，梅荣云也认真地回答出了需要的时间。
其实，不需要这么久。
可他需要多留点时间。
“不，你们最多只有45天！”
亚历克斯一脸不容拒绝。
不能再多了。
“我们需要更多的资金！”
梅荣云没有反对，其实项目已经进入收尾阶段，只要有更先进的芯片，接受更高的成本，只需要把内部的设计进行一些细化调整就可以了。
“资金没有问题！”
亚历克斯在资金这块，现在也懒得去计较了。
“亚历克斯先生，现在时间不早了，要不咱们先去酒店，晚上给你们接风。”
事情谈得差不多，之前气氛又紧张，需要缓和。
酒桌上，是最好的缓和气氛的场所。
“不用了。技术方面，麻烦你们尽快解决，我们需要去土川一趟……”
“连夜去？”
看来，旸宏科技的汉字显示BP机是真的严重威胁到了摩托罗拉的市场。
看到亚历克斯点头，梅荣云也不多说：“亚历克斯先生请放心，我们会尽快完成对是否技术泄密的事情调查，给贵方一个交代。”
无论如何，得调查一番了。
······
“梅总，去年年底，我们技术部确实有一个下海的技术员叫杨涛，不过他是信息通讯专业毕业，原本并不在汉字显示项目团队中……”
很快，朗朝科技就完成了调查。
梅荣云看着眼前的朱华忠，脸色有些不好看：“旸宏科技的通讯技术团队负责人是他？”
如此人才居然流失了！
作为负责人，能不闹心么。
看着朱华忠点头，梅荣云浑身有些无力感，“咱们核心技术团队的工程技术人员，流失得不少吧？”
“很多人下海了……咱们公司里，有十多个年轻技术骨干，因为杨韬的邀请，加入了旸宏科技……”
什么？
难道旸宏科技真的是用了朗朝科技的技术成果，才这么快搞出来？
彷佛知道梅荣云的想法。
“技术部拆解了甘家宁提供的BP机，他们的技术跟我们完全不同……而且，旸宏科技的汉子显示这方面技术领先我们很多，里面使用的芯片也只是普通芯片，并不先进……”
朱华忠解释着。
这让梅荣云更意外。
他也是技术出身，作为六十年代的大学生，由于中间技术断层，加上国际上的先进技术限制，对于最先进的了解得并不是很多。
不过，朗朝科技作为大夏技术最好的计算机企业，自然也能知道跟国际上先进技术的差距。
了解朱华忠，梅荣云自然清楚他不是无的放失。
“梅总，或许我们应该跟旸宏科技接触一下，有很多领域我们双方可以合作。旸宏科技的主业是数控机床的控制系统，而不是通讯设备……”
？？？
梅荣云以为自己听错了。
能在通讯产品上让巨无霸的摩托罗拉感觉到严重威胁的竞争对手，现在告诉他，人家的主业居然不是搞通讯设备。
等等……
汉字显示，并不是通讯技术，而是信息技术。
这说明，旸宏科技的计算机相关技术，也很厉害？
一脸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看着朱华忠。
“对，不了解还不知道。旸宏科技这种算法，如果我们可以合作，在计算机软件上，完全可以摒弃现在使用的汉卡，这对计算机市场推广有着更大的好处……”
朱华忠苦笑着点头。
不了解还不知道，一了解就吓一跳。
朗朝信息作为大夏最早的IT企业，从五十年代开始，就生产计算机外围产品跟低频大功率电子管，大夏的超级计算机都使用了他们的技术。
甚至大夏第一颗人造卫星上的电子管，也是来自浪潮信息。
更是在1983年开发出了第一台国产微机……
可市场上，并不能跟国际上的品牌竞争，不只是技术差距，更大的原因是没有专门的汉字操作软件，而国际上知名品牌的微机，进入大陆后，都有专门的公司去配套，开发专用的汉卡。
如果跟旸宏科技合作，解决国产操作系统等问题，这对朗朝科技来说，绝对是一个莫大的市场机会。
“让小陈订票，你跟我一起去一趟土川。或许，这对我们来说，真的是一个非常大的机会！”
梅荣云很快做出了决定。
不管是不是机会，至少，得进一步了解旸宏科技这家才成立不久的公司。
······
“他们的主业转换到BP机跟手机上面了？这是在开玩笑？”
秦浩然看着眼前的苏明强跟费玉来，满脸不相信。
数控系统这刚取得突破，市场都没有打开呢。
旸宏科技又跑去不务正业地搞通讯设备？
一时间，他对旸宏科技也是有着一些不满了。
就如同猴子掰抱米。
别到时候什么都没了。
“可不是，明天他们的BP机跟第一款手机就要香江上市，性能先进，价格低廉。销售策略跟数控系统一样……”
苏明强苦着脸。
从旸宏科技出来，就马不停蹄地来了第一机械集团。
就是为了说服秦浩然同意跟旸宏科技合作，一起开发四轴机床。
了解秦浩然的他，自然知道如何说事情才能更让秦浩然下定决心。
“他们有这么多的精力跟资金？”
秦浩然平静地看向费玉来。
如同苏明强了解他，他同样了解苏明强。
很多时候，苏明强的话，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相信的。
“旸宏科技的谢旸提出，跟我们三家一起合作开发四轴加工中心，他们现在最缺的不是资金，也不是技术基础，而是研发人员，一直都在招聘，人员却根本不够……”
费玉来把谢旸的提议原原本本地提出来了。
“不缺资金？旸宏科技欠着上亿的贷款，目前貌似也就只有我们这一笔大点的订单。他们上千亩的地，新修厂房办公楼等，资金缺口那么大……”
饶是想破脑袋，秦浩然也无法明白谢旸是哪里来的勇气说不缺资金。
以前，没人知道旸宏科技。
现在不一样了。
只要有心人，都会千方百计了解旸宏科技的具体情况。
“在我们回来之前，香江那边的销售商，给了一万台的手机订单。按照旸宏科技制定的价格，每一台899刀，利润有多少，我们不知道……不过，目前他们不管是手机还是BP机，市面上都没有同类型的，喏……”
苏明强从腰带上掏出了一部旸宏手机。
这是离开时候他厚着脸皮问谢旸要的。
至于是否违反纪律，他根本就没考虑。
“这……”
秦浩然没有使用过大哥大，也并不了解通讯设备的性能。
不明白苏明强什么意思。
“咱们还是说说合作的事情吧。老苏，你怎么想的，直接说吧，咱们就不用拐弯抹角……”
秦浩然把话题拉了回来。
现在对他来说，旸宏科技搞不搞通讯技术，没有什么关系。
最重要的就是四轴加工中心相关的技术。
要是国内没有公司搞相关技术，还是会面临被技术讹诈的问题。
“合作！虽然说国内有不少的企业在搞数控技术，可跟旸宏科技的产品还有很大差距，要想解决这差距，不是短时间可以完成的。如果我们不投入到这个项目中，旸宏科技更不会重视这方面的发展……”
苏明强说道。
在他看来，谢旸这是逼着他们投入。
何况，滇南一机投入的不会太多，得到的好处是最大的。
自然要全力促成此事。
“我们只需要投入研发人员？”
“不，还有四轴的订单……”
费玉来说道。
秦浩然沉默了。
此事事关重大，要是让人误会跟旸宏科技绑定在一起，就不是太好了。
······
“不知道几位有何贵干？”
看着一脸傲慢的甘家宁以及亚历克斯，谢旸并不意外。
“谢总，旸宏科技的情况我们也了解得比较清楚，我们之所以来，是为了旸宏科技更好的发展……”
甘家宁一副我们这是给你机会的样子。
谢旸不由笑了。
就连魏方圆，也是一脸玩味，“几位，不知道你们准备怎么给旸宏科技更好的发展呢？”
“有两种方桉，一种是合作，另外一种是收购……关于汉字显示的相关技术，贵公司可以开价，只要价格不是太离谱，摩托罗拉都能接受。”
甘家宁一脸傲慢地说道。
在他看来，不管哪种合作模式，对于旸宏科技这样的企业来说，都是天大的好处。
最好的选择。
“是么？”
魏方圆被气乐了。
他很想问问对方，是哪里来的勇气说出这样的话。
亚历克斯没有吭声，一副由甘家宁全权负责的表情。
大陆市场，他不了解。
文化什么的都不同呢。
跟东方人打交道，他并不擅长，交给甘家宁来，更合适。
“难道你们还有别的选择？只要合作，你们可以留着自己的品牌，继续发展……”
“甘经理，我们把技术交出来，能得到什么好处？”
谢旸忍不住了。
这年头的人，他已经极度重视了。
可也没想到，会出现甘家宁这样的有着蜜汁自信的人。
“市场渠道，以及我们的技术支持。”甘家宁一副你们无法拒绝的表情，彷佛怕谢旸跟魏方圆听不明白，又补充了一句，“你得知道，摩托罗拉是世界上第一个开发出移动通讯设备的公司，无论市场占有率还是品牌知名度，都是其他竞争对手无法比拟的。跟摩托罗拉合作，你们可以减少市场渠道的投入……”
“确实很优厚的条件，让人无法拒绝啊！”
谢旸一脸笑容。
“对，很多大陆公司想要合作，都没有成功……”
甘家宁听到谢旸的话，不由兴奋起来。
对方年龄小，果然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样子，几句话就给忽悠了。
跟摩托罗拉合作，是多少企业梦寐以求的事情。
脸上浮现出的笑容，却在谢旸越来越怪异的笑容下，不由凝固起来。
难道……
“甘先生，你们的条件，确实非常诱人，不过，我拒绝！”
谢旸笑得很灿烂。
对于对方脸上凝固的表情，他很满意。
不等甘家宁有反应，谢旸就补充着，“时间不早了，我们得下班了。甘先生，亚历克斯先生，我就不留你们了……”
说完，就站起来。
要赶两人离开。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知道你的拒绝意味着什么？”
甘家宁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谢旸。
这特么的！
连一点正常的礼仪都不讲了？
有这么赶人走的么！
何况，自己还是给对方送好处上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