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我的家,我不想离开家,爸爸没了,我要替爸爸守在家里,而且……妈妈有一天总会回来的,我不相信她会不要我。”
蔺婉说到最后,声音也是越来越小,这话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没底气了。
“傻丫头,你妈三年都没有音讯了,更没有回来看过你一次,她不要你了知……”
侯连河的话还没说完,许飞就赶忙碰了一下他的胳膊,示意他别说下去了,因为许飞已经看到蔺婉的眼神越来越黯淡。
虽然蔺婉年纪小,但这个事实她又何尝不知道呢,只是内心深处还存着一丝希冀罢了。
“反正我哪里也不去,我不会离开我的家。”蔺婉说道。
“唉……”
见状,侯连河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能叹了一口气。
“那好吧,姐姐不勉强你,但是你自己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以后如果有什么困难,或者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文淑说着取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下了一串电话号码,交给了蔺婉。
见到文淑母爱泛滥的样子,许飞也是心中淌过一股暖流,转头对着侯连河说道:“侯村长,既然小婉不愿意离开,那就劳烦你多多上点心了,在各方面尽量多给予一些帮助。”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我身为村长,这是应该的。”侯连河点头说道。
“小婉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能让她缺吃短穿,侯村长,我会定期给你转一笔钱,用作小婉的生活开支。”文淑也说道。
“那可真的是太好了,我替小婉这孩子谢谢你们了。”侯连河说着对着许飞和文淑深深地鞠了一躬。
“说到底,矿泉水厂一定要干起来,而且要干好,这样每家每户,就都能摆脱贫困,过上好日子了。”许飞说道。
“是啊。”
侯连河赞同的点了点头。
叮铃铃……
就在这时,侯连河腰间挎着的诺基亚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随意的扫了一眼来电显示便是接通了电话。
“喂,红梅啊,打电话啥事啊?”
来电话的正是侯连河的妻子,孙红梅。
“老侯!你在哪呢,赶紧家来,县长大人来了!”
电话里传出孙红梅急切的声音。
由于这种老式手机的声音比较大,所以站在一旁的许飞和文淑都是听得清清楚楚。
“啥?县长来了?”
侯连河显然是吃了一个大惊,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想不通县长那种大人物,怎么会突然到祭皇山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来。要知道,祭皇山村可是多少年都没有当官的来过了,一向是对这里不闻不问的。
虽然怀揣着满肚子的疑问,但他却是不敢怠慢,挂掉手机后,赶忙对着许飞说道:“许老板,我就不能陪你了,县长突然到我家了,我得赶紧回去!”
“行,侯村长你忙!”许飞微微一笑。
侯连河朝着文淑点点头,又摸了摸蔺婉的小脑袋,随即快步离开了。
当他走后,文淑转头又一次对着蔺婉说道:“小婉,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真的不愿意跟我走吗?”
“姐姐,我不想离开家。”蔺婉不假思索的说道。
“那好吧。”
又一次被拒绝,文淑也只好尊重蔺婉的想法。
“小婉,你现在上学呢吗?”许飞忽然问道。
闻言,蔺婉眼神一黯,轻轻地摇了摇头:“村里已经没有学校了,去外面上学,我也没有钱。”
“你想上学吗?”许飞又问道。
“想……”
蔺婉的眼中露出一丝憧憬。
“这样吧,我和这位姐姐,供你去外面的学校上学,放假以后,你还可以回家来看看,等将来学有所成,你可以亲自去找你的妈妈,而不是留在这里干等她回来,怎么样?”许飞笑着说道。
蔺婉露出了一丝犹豫,她不想离开家,但是又很想去上学。
“小婉,人不能不学知识的,而且你整天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未来,只会把你自己给耽误了。如果你爸爸还活着,我想他一定希望你能够出息。”文淑见蔺婉犹豫,赶忙劝说道。
“可是,我不能要你们的钱。”蔺婉蹙着眉头说道。
“这个好办,就当是你借我们的,等你将来能够赚钱的时候,再还给我们,不就行了么。”许飞笑道。
“那我去乡里的学校上学,那里离家近一些。”蔺婉说道。
“好,没问题,我会让侯村长亲自去办这件事。”许飞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说道。
接下来许飞和文淑又和蔺婉聊了一会,渐渐地,蔺婉也是彻底的敞开了心房,说了很多的心事。
比如她知道她妈妈,已经彻底的不要她了,而且觉得她是个累赘。
当蔺春生,也就是蔺婉的爸爸,还活着的时候,她的爸爸妈妈就经常吵架,每天都是蔺春生忙碌着各种活儿,而她妈妈,却是好吃懒做,什么也不干。
就连对待亲生女儿,蔺婉,也是极其的不耐烦,动辄就会打骂。
所以蔺婉和蔺春生的感情很深,当蔺春生死亡的消息传到她耳朵里时,蔺婉感觉天都塌了,时常跑到坟前去哭泣,因为她,想爸爸了。
听完蔺婉的诉说,文淑对其更加心疼了,随即紧紧地把她抱在了怀里。
半晌过后,许飞和文淑要离开了,临走,文淑还掏出一张银行卡塞进了蔺婉的手里,让她拿着花。
蔺婉见状虽然不肯,但文淑却是执意如此,直言里面没有多少钱,如果不拿着,她就把蔺婉强行带走。
面对如此强势的文淑,蔺婉只好答应,收下了银行卡。
站在门口,蔺婉看着逐渐远去的越野车,内心不激动那是假的,她没想到自己暗无天日的生活,居然会迎来一丝曙光。
她暗暗誓,等将来有能力了,一定要好好地报答这两位哥哥姐姐。
祭皇村并不大,只有四十多户,一百多人,甚至可以说的上是人烟稀少。
此时在村里的主路上,三个西装革履,大腹便便的男人,正挺着那个大肚子,昂阔步的走在满是尘土飞扬的土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