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婳看了一眼顾知亦道：“他抱着兔子拿着钥匙过了桥。”
顾梵熙激动道：“意思是他这一生爱情事业双丰收？靠，我哥肯定提前知道答案！”
这答案也太完美了吧，他酸了！
顾知亦看白痴似的瞥他一眼，意有所指道：“不好意思，我不但爱情事业双丰收，而且连下一代都有了。”
被莫名塞了满嘴狗粮的三人：“……”
裴哲满脸黑线：“你特么低调一点会死啊！”
顾知亦挑眉：“实力不允许。”
噗！裴哲吐血！
宁奕霏手机突然响了，她朝大家示意，转身走到窗边去接电话。
顾梵熙不肯罢休，还在绞尽脑汁，非要造个更好的句子出来。
宁奕霏接完电话，像是有什么心事：“婳婳，我有点事先走，下次再来看你。”
“正好我也要走，一起。”裴哲踊跃道。
佟婳把表现的机会留给裴哲，没有多问，点点头道：“照顾好自己，有事给我打电话。”
宁奕霏“嗯”了一声，和大家告辞，便离开了病房。
……
佟少峰雇了私人侦探，很快就查到了凌云宪的过去。
他约了凌云宪在茶楼见面。
凌云宪赴了约，走进包间，看到正襟危坐的佟少峰。
他客气而淡然道：“你好，佟总。”
佟少峰老气横秋道：“坐吧，想喝点什么茶？”
凌云宪在他对面坐下，淡淡道：“不用了，谢谢，我们还是直接说事情吧。”
其实不用想凌云宪也知道佟少峰是为了俞淑仪和佟念来的。
佟少峰倒茶的动作一顿，抬头打量着凌云宪。
“呵呵，年轻人，作为过来人叔叔想劝你一句，做人不要那么傲，做事，也不要那么绝。凡事留三分余地，免得以后自己无路可退。”
凌云宪礼貌道：“谢谢佟总提点，佟总邀我来，不会只是为了给我讲人生哲理吧？”
佟少峰眼中闪过一抹冷意：“凌律师，你很聪明，也很有潜力，你应该不想因为一些错误的决定耽误了前程吧？”
凌云宪淡淡道：“多谢佟总关心，作为律师，我只求对得起公平正义两个字，如果为了前程必须泯灭良知那不要也罢。佟总如果没别的事，凌某就先告辞了。”
他正要起身。
佟少峰却道：“凌律师不妨看看这些再走。”
说着，他将一个文件袋丢在了桌上。
哗啦，文件袋里面的资料散落了出来……
凌云宪一眼就看到了其中一张报纸上的标题：黑心律师勾结对手，害死自己当事人！
标题下面是一张巨大的照片，上面是一个人跳楼的惨状，虽然做了模糊处理，却依然能看到尸体被摔得诡异扭曲的四肢，以及身下触目惊心的血……
凌云宪瞳孔狠狠收缩，拳头不由握紧……
佟少峰慵懒而嘲讽道：“凌律师，人不能忘本，哪怕你现在混得再风光，有些事是永远抹不去的。”
凌云宪紧抿着唇瓣，眼底隐隐透着猩红，脸上一片肃然。
那个跳楼而死的中年男人是他的当事人叫陈勇，是他代理的一起劳资纠纷的委托代理人。
凌云宪当年风头正劲，信誓旦旦的说可以帮陈勇打赢官司。
可后来，他却莫名其妙弄丢了所有证据，包括他自己搜索的和当事人提供给他的所有证据，他寻找的证人当庭翻供。
凌云宪的代理意见、核心观点更像是被对方提前知道了一样，完全被对方有针对性的碾压式打击。
最后他的当事人不但一败涂地需要支付巨额赔偿金，而且被控告侵犯商业秘密罪刑事立案。
庭审结束后，凌云宪被爆出和对方公司串通一气狼狈为奸，私自销毁了证据，暴露了证人身份，故意泄露自己的辩论策略。
业内哗然！
陈勇闹到凌云宪所在的律所，对他破口大骂，大打出手。
这件事瞬间闹得人尽皆知，满城风雨。
陈勇的父亲气的中风，他的儿子即将进行的白血病手术也因为所有存款资产被冻结而被迫停止。
陈勇在界内被抨击、谴责、排斥、封杀，也被广大吃瓜群众斥责、辱骂。
最后，他终于承受不住多重的压力，在判决正是公布的当天，从楼顶一跃而下，结束了生命。
这是凌云宪无法承受的痛，也让他因此身败名裂，成了臭水沟里的老鼠。
他被警方带走调查，各种审问，最后以内没有确切证据证明他和对方公司串通，案子不了了之。
但是凌云宪的名声已经彻底败坏。
他被踢出律所，清理出门户。
律所联名抵制他，也再没有人找他打官司。
凌云宪一蹶不振，过着浑浑噩噩猪狗一般的流浪汉生活。
随着时间的推移，几年后，人们渐渐将他淡忘。
如果这件事再被提起，必然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凌云宪现在所拥有的一切，甚至佟婳的公司，可能都会被波及。
佟少峰此时一脸胜券在握，如高高在上的主宰者睥睨着脚下的蝼蚁一般，冷冷道：“我劝你不要趟这趟浑水，闭上嘴巴，离开佟婳，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永远不要再让我见到你！”
凌云宪脸色一片肃然。
现在所有人都在关注着俞淑仪和佟念的案子，如果他突然消失，佟婳肯定会被质疑，成为众矢之的。
可如果他不同意佟少峰的提议，佟婳以及Talk科技可能会被他的名声所累，会遭受更大的质疑和非议。
而他也不会像前一次那样，被质疑、抨击、谴责、封杀、辱骂……现在的一切都会消失，他也再次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佟少峰知道自己的警告对方已经听了进去，不紧不慢道：“我给你三天时间，你好好想清楚了再回答我。”
他端起茶杯，优哉游哉的喝了口茶。
……
凌云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茶室的。
外面的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
以前就他自己，所以就算一无所有也没关系。
可现在……
凌云宪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佟婳那张清纯灿烂的笑脸。
在他最落魄的时候，在所有人说“他是个骗子”“他没有道德底线”“他卑鄙无耻肮脏龌龊”的时候，在他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的时候……
是佟婳站在她面前，浅笑着对他说：“嘿，你愿不愿意当我的代理律师？”
她全心全意信任着他：“凌云宪，我想开个科技公司，大方向给你了，剩下的全权交给你处理了。”
她像是一束光，照进了他黑暗死寂的灵魂。
他该怎么办？
如果是佟婳，她会怎么做？
她一定不会像他这么消极颓然。
凌云宪脸上露出一抹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