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亦动作一僵,目光幽深的盯着佟婳苍白的小脸儿,仿佛要看穿她的灵魂。
她喜欢的人是纪准?
顾知亦剑眉高高皱起,胸口像是憋着一团火,突然烦躁的不行。
他早就知道这女人朝三暮四、水性杨花,哪怕亲眼看到她对林见枫笑的如沐春风娇媚动人,也不曾像现在这样焦躁愤怒。
可安浩哲调查的结果显示,除了机场那次,佟婳跟纪准之前从来没有见过。
一见钟情?
怎么可能!
顾知亦下意识拒绝这种可能。
看着佟婳那充满祈求的眼神,他的心像被细小的针扎了一下。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顾知亦隐忍着怒火,拿起电话命令保镖上来救人。
说完,抱着佟婳径直离开。
车子一路飞驰,顾知亦俊脸如冰雕一般,浑身仿佛冒着冰冷的黑气。
佟婳坐在副驾驶,大气都不敢喘。
他这么生气,会不会是因为她身上的血污弄脏了他的座椅?
这辆车价值好几千万,这个座椅估计得上百万吧?
顾知亦要是让她赔,不知道她手里那五百万够不够。
很快,车子就到了附近的医院。
顾知亦下车,大步走到副驾驶,拉开车门,冷沉这一张俊脸,附身便把佟婳抱了起来。
“啊!”佟婳惊呼,本能的搂住了顾知亦的脖子。
顾知亦微微一顿,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冷冷睨了她一眼。
佟婳感觉他在嘲笑她装,心里愤愤,挣扎着就要下来:“放开我,我能走!”
顾知亦脚步一顿,直接撒手——
“啊!”佟婳毫无准备,朝地上自由落体,惊得尖叫,身体快过大脑一把抱紧了顾知亦,八爪鱼似的缠在了他身上。
冷飕飕的嗤笑从头顶传来。
佟婳这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
她刚要松开他,顾知亦却重新抱起她,冰冷霸道的吐出两个字:“别动!”
佟婳吓得一缩,乖乖老实了。
医院直接开了绿色通道,佟婳直接办了住院。
医生检查了下,确定佟婳身上的血不是她的,也没有别的伤,叮嘱了几句才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空气里蔓延着消毒水的味道。
病房里安静的可闻针落。
顾知亦犹如一座冷酷的冰雕般,靠在门旁边的墙上,双手环抱在胸前。
灯光从他的头顶照下,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轮廓,薄削的唇,挺直的鼻梁,帅的让人心跳加速。
额前的碎发投下的阴影遮住了那双深邃犀利的黑眸,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神秘而冷酷,让人捉摸不透。
佟婳动了动唇,想要询问纪准的情况。
纪准为了不伤害他,关键时刻拿起碎瓷片扎进了自己大腿,用疼痛逼迫自己清醒。
虽然是皮肉伤,但他流了很多血。
顾知亦来救她的时候,纪准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昏了过去。
如果延误治疗的话,保不准会闹出人命。
佟婳一颗心提在嗓子眼,犹豫良久,终究还是开了口:“那个……谢谢你救了我,我……”
啪,顾知亦将一份打印好的文件扔在她面前,微微抬头,幽暗的目光犹如万年寒潭。
“签了它。”他冰冷的语气彻骨的凉薄。
佟婳垂眸,白纸黑字的封皮上写着“包.养协议”几个大字。
她心一紧,像被什么紧紧攥住,勒得她无法呼吸。
“这是什么意思?”她问。
“字面意思,”顾知亦毫不掩饰眼底的讥诮与鄙夷,“既然你那么需要男人,从今天开始,就做我的发泄工具吧,为我生下孩子,直到我玩腻了为之。”
佟婳捏着协议的手微微颤抖。
这根本就是赤果果的羞辱。
他把她当成了什么?
“顾知亦,你没有这样的权利,我不会签的。”佟婳咬牙道。
“那纪准只能不治身亡了。”顾知亦轻描淡写道,却字字如冰刀般扎进佟婳的心脏。
佟婳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他竟然用纪准的命威胁她。
她愤然道:“关纪准什么事,他也是受害者!你这么做就不怕纪家找上门来吗?”
“呵,他们为什么找我,最后和纪准在一起的人可是你。”顾知亦凉薄道。
“你……”佟婳激动的身体控制不住微微颤抖,“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做?”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惹了他。
难道就因为她撞死了宝言,他就如此恨得,恨到非毁了她不可?
顾知亦看了眼时间,冷冷道:“你还有五分钟,纪准恐怕等不了太久了。”
佟婳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前一世她亏欠纪准太多,这一世她想弥补。
可是她发现,远离他,不连累他,就是她能对他做的最好的选择。
佟婳用力咬着唇瓣,脸色苍白的毫无血色,颤抖的拿起协议,沉声道:“好,我签。”
她拿起医院床头记录用的签字笔,在协议的最后用力签下自己的名字。
顾知亦一瞬不瞬凝视着她,眸光深不见底。
她明明已经签下了协议,为什么他一点也不高兴。
胸口反而有股怒气四处乱窜,却又发不出去。
为了纪准,她还真是什么都豁得出去,好一个一见钟情!
“可以救人了吗?”佟婳签好协议,抬头看向顾知亦,眼中再无一丝温情。
顾知亦心里莫名烦躁,再待下去,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拆了浙东医院。
他没有回答,冷漠转身。
佟婳见他要走,想也不想赤着脚就下了床,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顾知亦,你说过只要我签了协议就会救他的!”
顾知亦动作一顿,冷冷转身,幽暗的眸底隐隐燃烧着怒火。
他垂眸,看了眼她抓着他胳膊的手,冷冷道:“放手,脏!”
脏,佟婳浑身一僵,仿佛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冷得她浑身颤抖。
顾知亦厌恶的甩开她。
佟婳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凝视着他道:“纪准没有碰我。”
顾知亦微微一怔,旋即不屑的嗤笑了声。
他的不屑像狠狠一耳光扇在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