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他刚给泰华健康的全体员工开了会,仅仅一天时间,就见了效果。
五个店转了一圈,收上来十几份合理化建议。
建议五花八门,有的提议在现有项目基础上,两至三项微微让利,组合成各种套餐,这样顾客就会抱着占便宜的心里,多掏一些钱。
有的建议开发新的项目,说老顾客对现有几个项目都做腻了,强烈要求上新。
有的提议记录顾客的偏好,用服务留住顾客。因为据观察,以往的老顾客都习惯用固定的技师服务。
韩小东将这十几份建议看完,感叹武淑枝只知低头拉车,不知抬头看路,埋没了人才。
她选拔店长的标准是这个人的按摩手艺水平高低,而不是管理,从根上就错了。要知道专业水平和管理根本就是两回事。一个好的技师不等同于是一个优秀的管理者。
趁这几天有空,一定要把这个风气扭转过来。
这些建议中已经提出了最原始的大数据分析和客户黏度问题。
他选出了五份最好的建议,直接让财务掏钱奖励。
并叮嘱那五位店长,对这五个人重点培养。
五个店走完,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韩小东让于得水把他送回家,车在半路,电话响了,是张鲁。
张鲁的声音异常兴奋,“老板,陈达均跑了。”
“啊?”韩小东脑子里现在全是泰华理疗那些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汽水厂已经三个月没开工资了,底下工人急了,去陈达均家堵他,结果到了一敲门才发现,陈达均一家老小全都跑了,现在汽水厂乱套了,工人们已经报警了。”张鲁的声音里充满了幸灾乐祸的味道。
“现在汽水厂院里怎么样?”韩小东担心了。
一部、仓库、冷库、原料部全都在汽水厂院里,万一那帮工人杀红眼,再把仓库里的东西抢了怎么办?
张鲁没有韩小东想得那么多,“还行,现在工人都在办公楼里呢!区里来人了,正安抚他们呢!”
“从二三四抽调几个男职工和一部调换,晚上至少安排四人值夜班,准备点家伙。”韩小东说完,张鲁这才意识到老板担心的是什么,他也害怕了。
“对啊!这帮兔崽子平时就不老实,万一趁这机会偷咱们东西可就麻烦了,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我这就安排。”
韩小东挂了电话,头往后仰,闭上了眼睛。
因为他的出现,汽水厂的命运发生了些微的改变,其实也不是改变,而是延期了。
前世,汽水厂破产是在1992年的11月,现在延后到了1月,多存活了三个月。
天下捞每个月50箱的订货给汽水厂续了这三个月的命。
陈达均前世也是携款潜逃,只不过还没出东海呢,就被抓回来了。
估计这一世他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算了,也不关我事。不过如果汽水厂换了新领导,我租的那几块地房租可能就得涨了,以前自己是耍无赖从陈达均那以极低的价格租下来的,一部那么大的地方,连饭店带冷库,一年租金才6000块……
******
此时的汽水厂院里。
金玉萍,刘翠姑这几个下岗工人,站在一部的后门,脸上带着笑看着办公楼方向。
看着往日里嘲笑他们的那群人如今个个像丧家之犬一般,心里就别提有多解气了。
仅仅一年多,双方的差别整个调过来了。
张鲁开着那辆昌河面包回来了,车门一开,下来四五个从其他三个店调过来的男职工。
“都干活去,有什么好看的。”张鲁一嗓子把这帮看热闹的下回去了。
如今老板不来,张经理权威日重,大家都有点怕他了。
张鲁选了四五个女职工,交待她们明天去别的分店干活,只是暂时的,几天后这边没啥事再调回来。
随后他又给男职工安排了夜间值班表,准备了简陋的武器,再三叮嘱他们几个晚上睁大眼睛,千万要把公司财产保护好。
汽水厂办公楼的灯亮到很晚,听说道西区的领导一再向大家保证,警方一定会抓住陈达均,还大家一个公道。
韩小东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这两天,他每天上午去证券公司炒股,下午去泰华理疗做简单的培训。
他把那五个提出有价值建议的技师调到了站前店,一有功夫就给她们灌输现代管理理念。
这几个人倒也挺有灵性,韩小东的话对她们启发很大。
在这期间,信托公司的总经理马福军来过证券公司一趟。
夏志远听了韩小东的建议,将证券公司120万的资金购买了阡山债券。
在燕京时韩小东也见过马福军,因此他被请到夏志远的办公室。
十多天不见,马福军的样子苍老了许多,眼袋都出来了。
“马总,你这是怎么了?”韩小东奇道。
马福军叹了口气,“还不是阡山债券的发行不顺利,我原以为在燕京就卖了1000来万,回山城一定会没问题,可是现在老百姓挣钱费劲,一个个把钱包捂得可紧了,让他们买债券,就跟抢他们钱一样。从我回来到现在,只卖了200万不到,这还是各级领导干部带头购买的,不然更惨。”
韩小东立即笑了,马福军跟自己说这番话可不只是发牢骚,而是提醒自己,当初你是答应过买债券的。
“马总,过完年我的现金会充裕一些,到时候我买一点。”
马福军等的就是他这个话。
韩小东现在掌控着多少钱,别人不知道,夏志远可是清清楚楚的,那些资金股票都在山城证券的账户上躺着呢!现在已经超过800万规模,而且还在高速增长。
这些钱哪怕只有一半购买阡山债券,也足以缓解马福军的压力。
马福军当即伸出手,紧紧握住韩小东,“韩顾问,那咱们可就说好了,过完年,我等着你。”
******
1月10日,山城警方传来消息,陈达均一家三口在内蒙与东海交界的一个小镇被捕,目前已经押回山城。
张鲁找到韩小东,表示自己有点担心。
11月份,他刚刚把房租交了,6000块钱,其他租用汽水厂地方的商户也是如此,七八家的房租加起来能有5万多块钱。
陈达均就是拿着这笔钱以及汽水厂仅剩的几千元出逃的。
这家伙听说上面领导对他不满意,已经安排纪委查他了。
他也是一时昏了头,带着老婆孩子就逃跑了。
就凭这么两个钱,你还能跑到哪儿去?
这不,仅仅三天,就被抓回来了。
汽水厂的工人一听陈达均抓回来了,欢声雷动,再次聚集到院子里。
可是他们左等右等,也不见领导见他们,这帮人开始焦躁不安起来。
有一个带头的,领着他们去区里打听消息了。
三十多个工人,再加上家属,也凑了百十个人,把区府大门堵住了。
这还不算完,租用汽水厂周边门店的商户,听说陈达均把他们的租金都卷跑了,连老板带服务员,也凑了一百多人赶了过来。
事情逐渐有些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