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长葑给夜千筱留的时间正好。
九点整,赶到集合地点。
直升机早已等候多时。
这一批学员,最晚都是七点抵达的,伤员早已被借走,留下来的就算再累,基本都休息好了。
全部通过软梯爬上去。
夜千筱刚上直升机,就靠在冰珞身上睡着了,军帽挡在她脸上,遮掩了一切的痕迹。
一路上都没有动过。
赫连长葑跟他们一起,全程看着夜千筱一言不睡觉的模样,难免觉得有些好笑。
两个小时后。
直升机准时抵达基地。
在丛林里经历了几日的雨水洗涤,如今又来到了冰天雪地里。
战士们的心情,那是纠结的。
一下机,集合完毕,等陆松康说了明天上午九点集合的事儿后解散,一群人便浩浩荡荡地往宿舍楼走去。
夜千筱的身影混在人群中。
路边光线昏暗,夜千筱的帽檐压的很低。
就算徐明志找她说话,也看不出她红肿的双唇。
直至两人上了三楼。
冰珞将夜千筱拉到走廊边缘,拧着眉头打量着夜千筱的脸。
“怎么了?”
冰珞冷声问着,神情里流露出几分柔软。
被冰珞压在走廊墙壁上,夜千筱挑了下眉,按住她的肩膀将其推开一点儿。
“什么?”
夜千筱淡淡问着,并没有直接回答。
“嘴。”
果断说着,冰珞盯着她的唇。
“……”脸色微微一黑,夜千筱想了下,敷衍道,“吃东西没注意。”
皱着眉头,冰珞盯了她几眼,似是在确认真假。
但想想,夜千筱也没有骗她的理由。
“哦。”
应了一声,冰珞往后退了一步。
眨了眨眼,看着一本正经的冰珞,夜千筱哑然失笑。
刚想拉着她回宿舍,夜千筱视线微微一扫,眼角余光瞥见从楼道上走来的身影。
微微顿住,夜千筱拍了下冰珞的肩膀,“你先回去。”
“嗯。”
冰珞点头。
没有多加停留,冰珞转过身,直接朝303宿舍门口走去。
中途遇见刚上楼的封帆,盯了他一眼后,便不感兴趣地收回了视线。
夜千筱压了压帽檐,继而双手环胸,靠着走廊的墙看着封帆。
封帆一眼就看到了她。
没有迟疑,正面朝她走过来。
垂下眼帘,夜千筱瞥了两眼他手中药膏,很快挑眉问道,“她受伤了?”
“嗯。”
封帆淡淡应声。
夜千筱扬唇,没有多话。
“帮我给她。”
封帆将药膏递到夜千筱面前。
本想直接给席珂的,但,既然遇见夜千筱的,他也免得近女兵宿舍。
“她不接呢?”
没有直接接过,夜千筱偏头问道。
垂眸,瞥了眼夜千筱唇上的痕迹,封帆直接道,“你留着用。”
“行,”果断答应,夜千筱大方将药膏接过,“先谢了。”
“别吃辣的,否则很明显。”
封帆闲闲地补充一句。
说完,便转过身,双手放裤兜里,悠闲地离开。
“……”
夜千筱嘴角微微一抽。
这小子——
越来越不好玩了。
把玩着手中的药膏,夜千筱一上一下地抛了两次,再看着封帆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处。
站起身子,夜千筱抓着药膏,走向宿舍。
宿舍11人,除了夜千筱,其余人都到了。
基本都在准备去洗澡。
在门口顿住,夜千筱视线一转,落到易粒粒和席珂那边的床位上。
席珂本是睡上铺的,但此刻正坐在易粒粒的下铺上。她左腿的裤腿卷起来,在昏暗的灯光下,那一块块青紫依旧能看得清晰。
易粒粒正蹲在她旁边,给她擦着药膏。
看清楚情况,夜千筱直接走过去。
夜千筱一靠近,易粒粒和席珂便感知到,纷纷抬起头来看她。
灯光昏暗,夜千筱帽檐压得很低,加上有阴影遮挡着,两人皆是没有看出异样。
“封帆给的。”
抬起手,夜千筱将药膏递向席珂。
席珂微微凝眉,垂眼看了那只药膏几眼,最终眉头一松,声音微冷,“我不用,你拿着吧。”
“哦。”
夜千筱懒懒地应声。
手指往上一抬,药膏在空中翻转了几圈,她的手再往回一收,准确无误的抓住了那只药膏。
转过身,走向自己的衣柜。
席珂看了她两眼,心觉奇怪,但也没有放到心上。
现在接受封帆的东西,只会更尴尬,既然夜千筱替她化解了这尴尬,席珂也不会去追究。
在四道炙热的目光中,夜千筱拿了衣服去洗澡。
中途,正将从江晓珊下铺转移到刘婉嫣先前床铺的钱钟薇,抽空朝夜千筱打了声招呼。
端木孜然和冰珞等着跟夜千筱一起洗澡。
等三人回来后,冷不丁听到哭哭啼啼的声音和低声安慰的声音。
“别哭了,别哭了,一场考核而已,这次淘汰了,明年还有机会嘛。”
安慰的话语里,带着几分焦躁。
三人顺着声音看过去。
就在聂染旁边的床铺,姬兰七正蹲在床边哭泣着,她的好友卓昭站在旁边,有些不知所措地安抚着她。
“哭什么哭?!”
就在这时,颇为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站在衣柜旁、不知停了多久的江晓珊,将手中装有衣服的盆狠狠地往地上一摔。
伴随着剧烈的声响,江晓珊烦躁的说完,就直接朝两人那边走过去。
“你做什么?”
看着气势汹汹的江晓珊,卓昭下意识地挡在姬兰七面前。
但,她刚刚站稳,江晓珊一用力,就将她给推到一边。
同时,被江晓珊一吼的姬兰七,顿时就愣了。
她愣愣地抬起眼,眼角还挂着泪珠,脸上满是委屈之色,看起来极其可怜。
“起来!”
向前一步,站在她面前,江晓珊朝她招了招手,眉宇间尽是烦躁情绪。
被她吓住,姬兰七怔了怔,竟是听了江晓珊的话,缓缓地从地上站起来。
凭着身高优势,江晓珊居高临下地看她。
“你是个军人吧?”
江晓珊话语里夹带着火气。
抿了抿唇,被她彻底吓到的姬兰七,没敢开口说话。
“我问你话呢!”
停顿片刻,江晓珊冷声问道。
“是。”
脸色苍白的姬兰七,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就算在外面,姬兰七都没这么被人威胁过,更不用说团结何乐的部队了。眼下见到霸道的江晓珊,就跟见到黑社会似的,完全提不起反抗的心思。
与其说是怕,倒不如说是被惊到了。
“那你哭什么哭,”抬手揪住姬兰七的衣领,江晓珊再度靠近两分,烦躁地开口,“被淘汰了而已,又不是死了爹妈!”
“……”
姬兰七硬是被她唬的不敢出声。
但,她旁边的卓昭却反应过来,上前一步,不满地拿手指着江晓珊,“诶,你怎么说话的呢?!”
“嘿!”
她话音刚落,就听的阵声音从身后传来。
卓昭偏头看去,只见得钱钟薇不知何时过来,很快便挡在了她面前。
“来来来,别添乱。”
双手抓住卓昭的肩膀,钱钟薇直接将卓昭往后带。
“你干嘛?”
卓昭皱眉质问,欲要就此反抗。
然而,钱钟薇笑了一声,抓住她肩膀的力道一紧,脸上尽显威胁之色。
许是想起钱钟薇的火爆脾气,卓昭微微一愣,却也暂时放下了反抗的想法。
“我明明可以不被淘汰的!”
面对江晓珊的讥讽,姬兰七终于反应过来,愤怒地反驳。
“嗬!就你这怂样,还能不被淘汰?”江晓珊讥笑,毫不客气道,“说什么夜千筱不帮你,你是不是傻啊,谁规定要帮你的?你自己感冒烧还怪别人,你的脑子被狗吃了是吧?”
“你……”
姬兰七被她气的脸色白,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嘴皮子不够利索,吵架吃亏是肯定的。
“你什么你,叽叽歪歪的,还吵个没停了都!”江晓珊皱着眉头,揪住姬兰七衣领的力道一松,直接将她推到身后的床铺上,指着姬兰七威胁道,“我告诉你,今天晚上我再听到你哭一声,我就跟你没完!”
姬兰七面色惨白,怔怔地看着她。
还不至于被吓破胆的程度,但被江晓珊这么威胁,一时半会儿还真的没有缓过来。
江晓珊威胁完,便拍了拍手,转身大摇大摆地离开。
倒是钱钟薇,原本对她没有什么好感,可在见到她这番行动后,神情里还带有几分欣赏之色。
她钱钟薇,最喜欢的就是强悍而果断之人。
江晓珊算不上强悍,但起码做到了果断。
这种行为作风,她还是觉得挺痛快的。
毕竟——
她也被哭声吵的烦躁的很。
门口。
“千筱,她被淘汰,为什么怪你啊?”
端木孜然眨着清澈干净的眼睛,好奇地盯着夜千筱。
“不知道。”
夜千筱淡淡的回道。
说完,便走进了门,打算去柜子那边拿衣架。
但——
她才走了两步,就听的身后的冰珞冷冷道,“弱者喜欢把责任归咎于人。”
“这样啊。”
眼珠子微微一转,端木孜然“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再天真的神情,也遮掩不住她那抹机灵。
冰珞瞥了她一眼。
两人没有再继续谈论。
可,就那么几句话,便让姬兰七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那一个字一个字,狠狠砸在心里,比江晓珊那一番威胁更要来的令她难堪。
“兰七,别管她们。”
脱离了钱钟薇的束缚,卓昭来到姬兰七身边,紧紧搂住了她的肩膀。
姬兰七默默流泪。
另一边,刚捡起装衣服的盆的江晓珊,一抬眼就见到走过来的夜千筱。
正好同夜千筱的视线撞上。
江晓珊皱了皱眉,脸上神情颇为不自然,“你别在意,我这样做可不是为了你。”
“什么?”
抬手拉开柜门,夜千筱莫名地看向她。
“……”
江晓珊顿时哑了。
我勒个草。
这是她自作多情了?!
愣了下,江晓珊的脸色拉了下来,嘴角狠狠一抽。
什么人呐,没见过这么不会感恩的!
于是,江晓珊抱着盆,气呼呼地走出宿舍门。
扫了眼她的背影,夜千筱微微挑眉,眼底划过抹淡淡地笑意。
将衣架拿出来,夜千筱往门外走,可几步之后,脚步微微一顿。
偏过头,朝对面靠窗的床铺看去。
席柯第一时间收回视线。
易粒粒朝她笑了笑。
至于聂染——
神情阴冷,一如既往地不和善。
耸耸肩,夜千筱收回视线,走出了宿舍门。
时间太晚了。
洗过澡后,时间已过零点。
于是,除了姬兰七和卓昭外,其余人都在舒舒服服洗了个澡后,就爬上床安心睡觉了。
明天九点集合,够她们好好休息的了。
……
翌日。
刚过六点,夜千筱便被细微的动静吵醒。
微微睁开眼,夜千筱见到对面窗户附近的身影。
细细辨认了下,才认出对方的身份。
聂染。
她正在戴军帽,衣着整齐,她的床铺被褥被叠的整整齐齐的。
窗外光线很暗,夜千筱只看到抹剪影,其余的皆看不清晰。
没放心上。
睡了一觉,四肢酸痛的夜千筱,也没想亢奋的起床锻炼。
翻了个身,便继续睡觉。
这一次,直到八点才醒。
“馒头。”
刚翻身坐起来,便听到冰珞凉凉的声音。
夜千筱偏过头,垂下眼帘,一眼便见到放枕头边的一袋馒头。
而冰珞,正站在下面,立定站着看她。
“谢了。”
低声说着,夜千筱眯了眯眼。
将搁到床尾的衣服拎过来,不紧不慢地穿上,再将被褥给叠好后,她才拿着馒头从上铺跳下去。
穿好鞋,夜千筱去洗漱的时候,顺带观察了看宿舍的情况。
除了冰珞,还有五个人。
左腿受伤的席柯,她已经起床了。
姬兰七和卓昭很晚才睡,现在正在一张床上睡着觉。
另外还有端木孜然和钱钟薇,两人一个上铺一个下铺,全部藏在被子里没有动静。
睡得很香。
夜千筱洗漱回来,吃过馒头后,便叫醒了睡得迷迷糊糊的端木孜然。
也没有等她,夜千筱直接跟冰珞离开了。
离九点还有半个小时,夜千筱和冰珞先去操场跑了几圈。
待到集合哨声响起时,才同人群一起在操场集合。
“哔——哔——哔——”
陆松康手中的哨子吹个没停。
直至所有人抵达,他才优哉游哉地放下哨子。
“到齐了就跟我走吧。”
大概扫了眼队伍里的人,陆松康朝他们摆了摆手。
没有其余废话,直接转身走人。
看起来很不负责任的态度,可很符合陆松康的行为做事,当然,学员们在被这段时日打磨后,已经完全没有反抗的情绪。
好在——
这次集合,没有学员迟到。
陆松康领着他们来到一间大教室里。
足够容纳他们近两百人。
“位置随便选,给你们两分钟,别让我看到站着的人。”
不知何时,陆松康手里多了个喇叭。
被喇叭扩大的声音,在大教室里回响着。
保证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于是,所有学员当即行动,快速地在教室里面选位置。
这是大型的阶梯教室,就跟大学里的相差无几。
看得出很少派上用场,桌椅上布满了灰尘。
在部队里待久了,有洁癖的在这儿难以生存,管它是不是有灰尘,他们一屁股坐下去,都懒得管那么多。
反正也没有干净位置,凑合着坐呗。
地上打滚都不是一两次了。
两分钟后。
近两百余个学员,穿着统一的服装,清一色地坐在教室里。
一眼看去,整整齐齐的。
“别说话,都坐好,要卷了。”
拎着喇叭,陆松康懒洋洋地说道。
他话音一落,教室里的那点议论声,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陆松康顿时满意地笑了。
但——
那一刻,几乎每个学员脑袋上面都悬着个问好。
卷?
考试吗?
他们来了之后,一直都在体能训练,需要考试些什么?
丫的!
为毛都不提前说一声?!
从疑惑到愤怒,大部分人的脸色,都很好的诠释了这种情绪。
不过,被挑选到这里的都是精英,不管是心理素质还是军事技能,在原先的部队肯定是过关的。
当下也没人站起来跟陆松康抗议。
唯有知晓内情的夜千筱,从进门起到卷,她神情依旧淡定自若。
一张卷子,一只签字笔。
卷子大部分空白,只有右上角前面有一道题。
【如实写下你野外生存的经历,如:搭建庇护所、寻找食物、所遇见之人……】
大题目下,还弄了几行补充。
具体在“所遇见之人”上面。
一、根据其印象打叉或勾。叉代表想让TA离开,勾代表想让TA留下;
二、可选择对其进行具体评价;
三、不能捏造事实;
四、你们一切意见仅供参考。
扫完这题目,夜千筱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难怪昨天赫连长葑会跟她说“跟其他人搞好关系”。
还有这种变态的审核。
但——
变态归变态,该写的还是要写的。
二十分钟后。
夜千筱写完,第一个交卷。
从过道走向讲台时,夜千筱路过封帆的位置,下意识低头扫了眼。
一眼就见到自己的名字。
只是,来不及多看,夜千筱便收回视线。
这次野外生存训练里,她没有见过封帆吧?
心有疑惑,夜千筱微微凝眉,在陆松康的注视下,将手中的试卷递给了他。
“下午四点集合。”
结果那张试卷,陆松康瞥了她一眼,提醒道。
“嗯。”
夜千筱抬了抬眼,扫到黑板上的提示,便应了一声。
很快,夜千筱离开教室。
他们这些学员,都很少在基地转悠,基本都是宿舍、训练场、食堂三点一线,夜千筱对基地的地形不是很熟悉。
她是顺着记忆的路线,才回到他们集合的操场的。
没想——
正好撞见赫连长葑。
在操场上教训正式队员的赫连长葑。
隔得太远,夜千筱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也没有靠近去探究的意思。
遥遥看了两眼。
赫连长葑无需大吼,无需火,光凭那身气势,就将那群正式队员全部镇压。
每个人都低着头,不敢有丝毫的意见。
看了半响。
夜千筱收回视线。
那帮正式队员中,有几个眼熟的,估计是在野外生存里被灭的。
而赫连长葑在说什么,夜千筱也能料到七七八八。
遂离开。
……
下午四点。
根据陆松康事先通知,所有的学员,都在操场上准时集合。
这一次,不仅有陆松康,还有赫连长葑。
“那啥,第一轮淘汰情况出来了。”
整理好队伍,陆松康事先站出来,朝所有学员说道。
早已猜到情况的学员们,此刻多数人脸色皆是严肃而紧张的。
在野外生存中被淘汰的,经过上午的“考试”,或许还会有一丝机会。
同时,就算在野外生存中成功活下来的,只要他们一些不怎么好的表现被人揭露出来,到时候还是一样的会被淘汰走人。
“喏,”抬了抬手,陆松康指了指操场旁的公告栏,闲散地说道,“给你们三分钟,红色字体的淘汰,黑色字体的留下,你们这些淘汰的,看完就可以走了。”
他话刚说完,原本整齐的队伍,顿时化作鸟散。
一窝蜂的涌去公告栏看情况。
施阳也在最积极的一批中。
倒不是后悔了、想留下,而是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自己是否已经淘汰了。
当这个地方已经没有能挽留他的东西时,他早已归心似箭。
只盼一个肯定的结果。
好在,这个部队确实跟他无缘,红色字体的名单里,清楚的写了他的名字。
在这一批熟人中,也只有他一人淘汰。
浏览完淘汰情况。
被淘汰的人,或沮丧、或失望、或沉闷、或不甘,带着种种情绪离开。
其中,只有施阳一个喜笑颜开的。
操场上,留下的一批人,继续在陆松康和赫连长葑面前集合。
第一轮的淘汰,淘汰了一半以上的人。
再一次集合时,明显能看出人数的差距。
一群留下来的也重新开始整理队伍。
“留下来的,心情怎么样?”陆松康拎着喇叭,笑眯眯地问他们。
“……”
留下的那堆人,神情严峻,完全没有放松的意思。
据说这次的训练有半年时间。
这还不到一个月,就淘汰掉了一半的人,可想而知,接下来的训练是有多煎熬,竞争压力会有多大。
想到未来,没有谁能高兴得起来。
“这么不配合啊,”拍了拍喇叭,陆松康似是苦恼的皱了下眉,转而换上一副商量的口吻,“怎么着,要不要再跑个十公里再来配合?”
如此威胁,安静的队伍,顿时响起了细微声响。
“说吧,开不开心?”对准喇叭说话,陆松康猛地抬高了声音。
“开心!”
当下,大部分人都扯着嗓子、违心地喊道。
只有如夜千筱、冰珞、封帆、席珂这一群人,实在是对这种话说不出口。
“开心就行,你们开心的时间也不长了。”
陆松康恬不知耻地接着话。
于是,没有学员再搭理他。
“队长。”
不再跟他们闲扯,陆松康往后退离几步,恭恭敬敬地将喇叭递给赫连长葑。
赫连长葑将喇叭拿过来。
往前走了两步。
喇叭递到嘴边。
“今天开始,每人一百个积分。”赫连长葑缓缓开口,低沉的嗓音令人无可反抗,“扣分项很多,你们没必要知道。积分扣完为止。”
“报告!”队伍里冷不防响起一道声音。
是一个身形庞大的男兵。
“说。”赫连长葑微微抬眼。
“扣分项我们不知道,难道随便让你们扣分吗?”面色透露着怒意,男兵带有质问的语气。
不紧不慢地收回视线,赫连长葑朝陆松康吩咐,“打断教官说话,扣两分。”
“是。”
陆松康毫不意外地点头。
“……”
于是,那个振振有词的男兵,顿时傻了眼。
这也能算扣分?
这不是全看他们的心情吗?!
“报告!”
冷不丁的,徐明志的声音响起。
赫连长葑扫了他一眼,继而懒懒地开口,“扣两分。”
“报告!”
毫无停顿,徐明志继续喊道。
“两分。”赫连长葑慢条斯理地道。
“报告!”
“两分。”
“报——”
作死了三次后,徐明志终于被阻止了。
站在他身侧的封帆,撞了一下他的胳膊,甩了他一个冷静的眼神。
徐明志微怔,最终皱了皱眉,还是将话语咽了下去。
也是。
赫连长葑是教官,跟他较劲,最终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而且——
这分数继续扣下去,到时候也挺难看的。
“还有继续的吗?”
见徐明志偃旗息鼓,赫连长葑拎着喇叭,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自然,除了徐明志这个不怕死敢跟他较劲的,其余人皆是智商在线,没有再同他叫嚣的。
好嘛!
让他们说一说意见,你扣个两分,那也算是泄一下。
但是,你丫的都不准开口,直接“扣两分”砸过来,谁还会这么傻?
于是,全场寂静。
“陆松康。”赫连长葑喊了声。
“在!”
陆松康立即拿着几张A4纸站了出来。
“挑几个。”赫连长葑斜了他一眼。
“得嘞。”
陆松康当即眉开眼笑,笑眯眯地应下来。
然,他笑得这么开怀,学员们皆是警铃大作,纷纷在心里竖起了警戒线。
“聂染!”
拿着名单,陆松康瞅准排在前面的名字,大声喊了一句。
“到!”
忽然被叫到的聂染,声音镇定地应道。
“你被扣四十分,”陆松康说着,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也就是说,还剩六十分。”
“……”
聂染微微皱起眉头,一抹暗沉的情绪从眼底闪过。
四十分?
刚开始,就被扣了五分之二的分数?!
不仅是她,就连其余人,都不由得瞪大了眼。
聂染一动不动的站在这里,跟他们做的事情都是一样的,怎么一下子就掉了这么多分?!
相比之下,徐明志刚刚那连续三次扣分,简直就是玩玩似的!
“报告!”聂染抬高声音喊道。
“怎么,”敲了敲纸张,陆松康看着她,不冷不热地问,“有意见?”
“我想知道原因!”
聂染神情冷峻,一字一顿地喊道。
因为什么理由被扣掉的积分,她应该有权利知道实情!
“哦,忘了说了,”陆松康挑挑眉,倏地笑开,“你们现在扣掉的积分,是根据你们在野外生存中的表现……哦,不对,应该是根据上午的学员评价来扣的。”
“……”
聂染眉头倏地一皱。
被人打勾或者打叉的评价?
一次性扣掉这么多分,是夜千筱,还是江晓珊?
亦或是刘灵?
或者说,她们三个一起?
聂染本不在意那场“笔试”,但万万没有想到,却在这上面栽的这么惨。
解释完,陆松康朝聂染问道,“还有异议吗?”
“没有!”
笔直站好,聂染冷冷道。
“行,那下一个。”再度拿起那叠A4纸,陆松康随便浏览了几眼,最后视线定格在最前面,“夜千筱!”
“到!”
夜千筱眸光一闪,毫不意外地应声。
果不其然。
“很不幸的通知你,”陆松康笑了笑,神情有些怜悯,“你被扣了五十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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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瓶砸还被码字软件锁着,晚上回评奖励。
答案是2,但你们都选3,所以算3也对。
下一次更新,在明天上午十点之前。
【2】
《豪门重生之暖爱成婚》、大雪人
沈沐希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爱了五年的男人最后竟然为了别的女人和孩子,要了她们母子的性命。
许君翔:沈沐希,娶你不过是为了能名正言顺的得到沈家;爱你,不过是为了得到你的骨髓给我的枫儿;宠你,不过是为了要你儿子的肾脏换给我的菲儿!
沈轻枫:姐姐,这就是你跟你儿子存在的价值,没有你们母子,我们母女又怎么能活下去呢?
沈沐希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刚刚出生的儿子被硬生生的夺走了一颗肾脏,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躺在手术台上,双眸竟流出血泪来:许君翔,沈轻枫,我就是化作厉鬼也绝对不会放过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