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宁在走廊右侧第三间房门前停下,确认无误后,礼貌的敲了敲门。
“进!”
一个苍老的女声传来,丁宁依言推门而进,房间里只有一张办公桌、一把椅子、一个医用柜子和一张床。
病床上躺着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病人,白老妪端坐在椅子上,含笑看着丁宁一言不,只是顺手指了指病人。
丁宁略一皱眉随即舒展,微微颔走到病床前,仔细观察病人。
病人四十岁左右年纪,面色咣白,整个人懒洋洋的躺着,有些好奇的打量着丁宁。
丁宁把了把脉,让病人张开嘴看了看舌苔,又翻开眼皮看了下,摸了摸他的额头,询问了一番他的生活习惯和感觉后,一声不吭的走到医药柜前打开,见里面只有笔墨纸砚,不由挑了挑眉。
看来这一关考验的是临床诊断开方能力啊,略一沉思,拿出纸笔挥毫写下:
症状:体倦乏力,少气懒言,面色萎黄,脉虚软无力,身热,自汗,渴喜热饮,气短乏力,舌淡,脉虚。
诊断:属气虚热证。
治疗方案:一、可用补中益气汤;黄芪病甚,劳倦热甚者一钱,甘草炙五分,人参去芦三分,当归酒焙干或晒干二分,橘皮不去白二分或三分,升麻二分或三分,柴胡二分或三分,白术三分。
服用方法:水煎服或作丸剂,每服10—15g,每日2—3次,温开水或姜汤下,本方甘温升散,故对阴虚火旺及内热炽盛者忌用。
二、针灸治疗,五分钟,可根除。
始终一言不的老妪看到方子,眸中闪过异色。
气虚热证一般都靠方剂慢慢温养,针灸虽有一定疗效,但也只能缓解病人的痛苦。
即便是她也做不到五分钟令病人的症状消除,这个年轻人竟然敢口出狂言,说五分钟能根除,这勾起了她强烈的好奇心。
到底是在吹牛,还是真有这个本事?老妪拭目以待,擅作主张的增大的考核的难度:“既然你说针灸能够五分钟根除,那你就试一试吧。”
“这个,郑教授,他行不行啊,这么年轻。”
病人看着丁宁年轻的面孔,有些不信任的说道。
郑教授微微一笑:“别担心,不是还有我在呢吗。”
见郑教授都这么说,病人如同吃了颗定心丸,半信半疑的看着丁宁取出银针消毒,“那我就试试。”
“放心吧,很快就好。”
丁宁很没有什么说服力的安慰了一句。
“那你来吧,轻点啊,我怕疼!”
病人一脸慷慨就义的模样,让丁宁为之莞尔,淡然笑道:“已经扎过了。”
病人愕然的瞪大眼睛看着自己胸腹间的几根银针,诧异的问道:“什么时候扎的,我怎么没有一点感觉。”
郑教授眼神复杂的看了丁宁一眼,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以她宁海大学中医教授的几十年的行医经验都没有看清楚丁宁是什么时候用针的,这让她如何能不惊讶。
或许,胡老和章老所说真的没有夸大其词,这是一个年轻的医学天才,中医复苏的希望,但现在就下断言还为之过早,一切都要看病人的疗效。
丁宁含笑不语,用手捻动银针,并没有使用真气,这种小毛病只是五行失衡,刺激其体内阳火滋生,补充元气即可。
若是用真气,哪里还需要五分钟,几秒钟的事情就能搞定。
“好了,站起来走两步试试!”
五分钟准时起针,丁宁收起银针,不骄不躁的含笑说道。
“感觉怎么样?”
郑教授满怀期待的问道,比病人还紧张。
“舒服,从我生病后就没有感觉过的舒服,浑身感觉好轻松。”
病人仔细的感应了一下,整个人神清气爽,跟打了鸡血似的,那种体虚乏力感再也没有了。
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连鞋子都顾不得穿,就雀跃的开始行走,脸上带着惊喜的敬佩之色:“这位小医生,厉害,太厉害了,我感觉我完全好了似的。”
“你本来就好了。”丁宁微笑着说道。
“别激动,我来给你检查一下。”
郑教授上前给病人把脉,看了看眼睑和舌苔,脸上为之动容,果然好了,之前的症状全都消失不见,笑盈盈的说道:“不错,已经全好了。”
转身看向丁宁时充分表现了什么叫做喜怒不形于色,微微颔道:“还不错,出门,右手边上二楼,左侧第一个门。”
丁宁微微躬身示意,推开门走了出去。
示意正兴奋的不住口夸赞丁宁是神医的病人不要聒噪,拿出本子记录道:临床诊断,望闻切问细致、精准,开方无误,满分!
注:特长,针灸,下针稳准狠,灸法立竿见影。
犹豫了一下后,郑教授又在后面加了句长评:针灸术神乎其神,我自愧不如!
署名:郑海燕。
二楼,第三关,丁宁轻轻叩门。
随着一声“进”,遂推门而入。
房间里一名穿着白大褂的老者和一个病人。
丁宁迅速做出诊断,是一名骨折的病人,现场为其正骨,并用夹板固定,只需卧床休息三个月即可康复。
待丁宁按照指示离开后,老者摇头苦笑,嘟囔道妖孽,同样拿出小本本记录,特长变成了正骨。
第四关,是一名癫痫病人。
第五关,是一名偏瘫病人。
第六关,是一名妇科病人。
第七关,丁宁的脸都快绿了,竟然是一名待产的孕妇,让他负责接生。
第七关,是一名八岁的小男孩,患了严重的眼疾,即将失明,连医院方面也没有办法,基本上是无药可医,丁宁终于第一次动用了真气,将其治愈。
第八关,更过分,竟然是所有医生都束手无策的植物人,丁宁犹豫了一下本想藏拙,但一是医者仁心,二是想到李洪春讲师之前所说的尽力施为,索性心一横,耗费了不少精神力,将植物人唤醒。
把守关的老教授惊的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看向丁宁的眼神都不对了。
第九关,丁宁有些傻眼,两个昏迷不醒的病人还都是熟人,而令他们昏迷的原因他第一次没有做出解释,因为他就是始作俑者。
这两人竟然就是曾经绑架瘦猴的那两个家伙,当初由于刘俊伟的错误决断,想要以这两名绑匪为突破口而放弃瘦猴的生命,深知一些上位者尿性的丁宁毫不犹豫的在两名匪徒身上做了手脚。
没有了这两个突破口,瘦猴的性命就变的举足轻重了,这也是为什么当初他敢劫持直升机,令韩熙始终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上级部门不追究他责任的关键原因。
可此刻,丁宁心里却有些打鼓,这场考核从头到尾始终都透露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气息。
而本该早就找上门来求助的某些部门却迟迟没有露面,现在这两个家伙反而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了这里,这让他心里如何能不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
若不是胡老托李洪春给他带的话,他都恨不得转身就跑,远离这些是非之地了。
别看他平时胆大妄为,该杀人的时候也丝毫不含糊,但真和国家机器对上,他心里还真犯怵。
治还是不治?治吧,万一那些部门的家伙突然翻脸,丁宁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结局。
不治吧,这场莫名其妙的考核肯定会失败,这可是关系着他能不能完成老爹交付的任务的关键,绝不能舍弃。
这让他左右为难,内心从来没有这么纠结过。
在实验大楼最顶层的会议室里乌压压的坐满了人,男女都有,但几乎一半都是须花白的老人,在三五成堆的交流着。
另外一半人员谨言慎行,和老人们泾渭鲜明,看行为举止更像是官员,赵局长就在其中。
胡老、章老和陆校长都在交流的人群当中,这本应是一场中医学者们的盛会,此刻却似乎演变成一场带着浓烈政治色彩的考核。
以胡老他们在医学界泰山北斗的地位,本该坐在最中间的位置,可此刻,最中间的位置却坐着两位风格迥异四五十岁的中年人。
国家卫生部副部长江开荣,一张胖乎乎的圆脸看起来很和蔼,丝毫没有副部级领导的架子,和一群教授专家们谈笑风生。
宁海市的市长杜泽文鹰眉虎目,鼻直口方,面相不怒自威,一身浩然正气,陪同在江开荣的身侧,时而低声交谈几句。
虽然论起级别,他比江开荣还要高上半级,但江开荣毕竟是代表国家卫生部下来视察工作的中央领导,他自然要亲自陪同。
在他们身后的椅子上除了两人的秘书外,还坐着一个中年人,一张似笑非笑的方脸,正是宁海安全局局长莫非。
此刻,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在一块儿超大电子屏幕上,低声的议论着,对丁宁纠结复杂的表情有些疑惑。
这个让所有人称奇的年轻医学天才,已经成功的通过了在座所有人的考核,这两个几乎难住了在场所有的医学专家,打死也找不出昏迷原因的患者,能难住丁宁是在情理当中,难不住他就是意料之外了。
就连一向喜欢怼胡老的姜老,此刻面对胡老的洋洋自得,也没有了丝毫的脾气,只能横鼻子竖眼的怼了一句:“得意什么?又不是你这么牛逼,哼,这小子要是能治好这两个病人我才服气。”
“切,姓姜的,按照赌约,丁宁现在已经通过了考核,这两个人也是临时加进来死马当活马医的,你可别想耍赖。”
胡老和姜老一向是冤家对头,闻言气的吹胡子瞪眼的嚷嚷着。
“你以为我是你?我姜凯旋还从来没说话不算数过,这次赌约算我输了,但真想要让我心服口服,这小子就得拿出全部实力唤醒这两个人才行,否则,我可未必会竭尽全力的为你办事,要不咱们再打一个赌,我赌他治不好这两个人。”
姜老阴阳怪气的说道,气的胡老脸色一阵阵潮红,指着他憋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两人订下了赌约,如果丁宁能闯过七关就算考核成功,胡老获胜,闯不过就算胡老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