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你们也配!”听到天七说的字,顾冥突然大声呵斥道,若不是因为这些男人!师姐……她最好的师姐,怎么会在那么好的年纪离开!
天七倒是被顾冥的模样吓了一跳,想来……顾冥应当是误会了,不过当初,想到当初季韵禾的死,确实是在众人的逼迫下才会酿成这般结果……
“对不起,顾姑娘。”天七叹了口气,他确实没有想到提起季韵禾会惹起顾冥这么大的反应:“顾姑娘应当记得,季夫人当年有个孩子……”
孩子?顾冥皱眉,当年她未曾在人群中发现那个孩子,那群人必定也不会放过这么小的孩子,所以,她以为……但是听到对方这么说,顾冥有些激动地看着天七:“那个孩子如何?他还……活着么?”顾冥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
“他很好,或许……顾姑娘愿意,跟我一同回去见见他,可好?”
顾冥犹豫了片刻,想到自己现在的模样,看向天七,从天七手里夺过剑朝着天七身上劈去,倒是把天七吓了一跳,随后便看到顾冥从自己的衣服上扯了一块布条将自己的脸蒙上:“走吧。”
天七回过神,跟在顾冥身后,轻声叨念着:“明明也不难看呀……”
“你说什么?”顾冥皱眉回过身盯着天七。
“没有没有,这边请。”天七急忙上前指路,当年的小姑娘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凶巴巴的了,毕竟当年还会叫大哥哥呢。
顾冥跟着天七,走到城西后拐进一处客栈,绕过大堂后,便看到了坐在正中央的陆璟鸢,顾冥有些惊愕地愣在原地:“殿下……”
陆璟鸢听到声音,缓缓抬头,看到顾冥的片刻也愣了一下,有些试探地喊了一声:“顾大人?”
刚才阮允礼同她说要见一位故人,她还以为是谁,这会儿看到顾冥着实有些没反应过来。
“殿下无恙便好。”看到陆璟鸢平安,顾冥也松了口气,然后看向一旁的天七,小声询问道:“你说的那个孩子呢?”
天七轻咳了一声,正准备回答,顾冥便看到一旁的阮允礼上前,走到自己身旁,轻声唤了一句:“离姨……”
顾冥一愣,缓缓转过身子,打量着阮允礼,她记得这个孩子,是陆璟鸢身边的侍从,当初……她还怀疑过他……但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
“你……”
“离姨,是我,礼儿……”阮允礼扬起嘴角看着顾冥,看到顾冥身上的伤痕,阮允礼微微挑眉,墨奴竟不知死活下这么重的手。
顾离一晃神,封臣礼……竟然已经长这么大了,日子过得真快啊,若是师姐还在,必定会很骄傲吧,顾冥突然神色一边,抽出银针抵在阮允礼的脖子前:“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是何居心?!”
阮允礼突然轻笑,倒是让顾冥有些意外,便听到阮允礼接着笑道:“离姨倒是比以前有心眼了,不然,当年也不会因为一串糖葫芦被骗了钱。”
糖葫芦……顾冥手里的银针掉落在地,双眼紧盯着阮允礼:“你……”
就在天七和陆璟鸢以为会上演一幕感人的场景,便看到顾冥狠狠地敲了阮允礼的头:“你这臭小子,没大没小,还记得这些混账事情呢!要不是你,我会被骗了全身的家当么?!”
感受到顾冥的放松,阮允礼才松了口气,当年,顾冥经历的不比他少,明明是那么天真可爱,受万千宠爱的少女,却在一夜间,失去了所有……
“离姨先洗漱了歇着,等之后,我再同离姨细说。”
顾冥点了点头,毕竟现在,时间紧迫,朝着陆璟鸢弯腰行礼便跟着天七朝着后院走去。
等顾冥离开,陆璟鸢才从刚才的剧情中回过神,虽然多少有些吃惊顾冥和阮允礼居然认识。
“允礼……你的真名……是什么呢?”
阮允礼缓缓走到陆璟鸢身边,轻声说道:“封……是我的姓氏,如今,是东坪罪臣之姓,臣礼,是我的名。”
“封臣礼……”陆璟鸢默念了一遍:“真是个很好的名字……”
“那么殿下呢,殿下真实的名字又是什么呢?”
“我么?”陆璟鸢浅笑,想来,自己也没有刻意隐瞒的必要了:“陆璟鸢,一样的字,毫无差别。”
“这么样……”阮允礼点了点头,这也算是默认了。
“顾冥原本叫顾离,是御灵谷的小姐,季韵禾,也就是我的母亲,是御灵谷的大弟子,原本……也是东坪的长公主……”
阮允礼说着,便坐在陆璟鸢的身旁,继续说道:“当年,御灵谷为江湖之首,受人尊崇,而墨奴,不过是当年谷主心善,将他捡了回去,赐了姓氏,教他武艺,却未曾想到,有些人,被弃,是有原因的。”
陆璟鸢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这么说来,允礼的母亲、顾冥,还有墨奴,就是同门师兄妹,而允礼的母亲,身为东坪的长公主,又怎么会……
“当年,东坪大乱,皇室联合所谓的名门正派,当初哪一个不是倚靠着御灵谷起家的……那时候,却叫嚣着,要铲奸除恶,为国立功,真是可笑至极。”想到当年那些丑恶的嘴脸,阮允礼嘲讽道:“再后来,父亲和母亲为了护住御灵谷和我,便极力阻止,却未曾想,御灵谷出了墨奴这么一个叛徒……全盘皆输,无一幸免……整个御灵谷,只剩下我和顾冥……”
陆璟鸢一口气被堵在心口,虽然她并不知道中间细致的过程,允礼想必也只是简略地说了一些,但想到康柠的家、允礼的父母,都是这般离世……她只是觉的,世道,原来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一样。
“顾冥为了报仇,追杀墨奴至西棂便失去了音讯。”
“那你呢……当年,你也不过才是个几岁的孩童。”陆璟鸢皱眉,那么小的孩子,面临了这些事情,又是怎么活下来的呢。
“我?”阮允礼抬头:“大抵是我命硬,被傀陵宫的宫主带了回去,苟且活着罢了。”
傀陵宫么……这不是陆璟鸢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傀陵宫,是个什么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