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余绾庭瞪大眼睛,内伤加上外伤,身体承受不住负荷,不知是晕了过去还是……
“咳咳……”感受到喉咙的血腥味,陆璟鸢苦笑着,她不能时时刻刻都盼着有人来救她的,只是,好可惜啊,都没能跟他们好好告个别。
陆璟鸢看着逐渐靠近的塔塔袖敏,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的身影突然飞身扑过来,迎上掌风后,又瞬间掉落在地上。
陆璟鸢呆滞地愣在原地,似乎完全接受不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康姑娘!康姑娘!”乾南佩安看着地上大口吐着鲜血的康柠,顾不得康柠的嘱咐,泛红的眼眶和脖子上的青筋都透露着此时的愤怒:“阿娘!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住手!”
康柠忍住身上的剧痛缓缓转过头,见陆璟鸢双眼呆滞地看着自己,似乎被吓到了,用尽身上仅有的力气伸手想去抓住陆璟鸢的手:“鸢……鸢儿……”
似乎感受到康柠的触碰,陆璟鸢回过神,急忙扑上前:“康柠!康柠!”
见康柠满身是血,陆璟鸢甚至连抱起康柠的勇气都没有,生怕自己碰到康柠,就会让康柠多一层痛苦。
“康柠……我……我带你回去,好不好?”陆璟鸢咬住嘴唇,不停地咽着唾沫,她不可以哭,康柠还在,她想办法带康柠回去。
“鸢……鸢儿……”康柠喘着粗气,她这次……好像是真的有点撑不住了,这个老女人下手可真重啊……
“我……我……回不……不去了……”
见康柠一边一说,嘴角的血一直留着,陆璟鸢伸手想将康柠脸上的血迹擦干净:“康柠,答应我,不要说话,我们回去,我们回去就好……”
康柠看着一旁乾南佩安,断断续续地说道:“乾……乾……救……救鸢……鸢儿……”
塔塔袖敏皱眉看着眼前的情形,面露几分不悦,这种戏码她见得太多了,看得多了,便有些无趣了,反正这两个人,她都是要解决的,大不了再解决另一个便是。
“阿娘!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放了她们好不好?阿娘!”见塔塔袖敏又准备动手,乾南佩安焦急地喊着:“鸢儿姑娘!你快带康姑娘离开!”
“阿娘……你说什么,佩安都听你的,只要你放了他们,好不好?”
听到乾南佩安的话,塔塔袖敏似乎更加不悦:“佩安!起来!你将来,是要成为南越的王上,亦或者成为整个大陆的王者,为了两个女人!”
“阿娘,康姑娘和余将军他们都帮过我!他们不会伤害我们的,你放过他们,我跟你回去,好不好。”
“佩安!”塔塔袖敏严声训斥着,这些人是万万留不得的,余绾庭她本就打算得到玉佩后杀了他,至于这两个女人,能让佩安这般同她说话,那边都去死吧。
塔塔袖敏提剑,不顾乾南佩安的劝阻,缓缓朝着陆璟鸢走去。
乾南佩安焦急地看着周围,突然倒在地上:“啊……”
痛苦地抓住衣领,不停地呻吟着:“阿娘……唔……我……我……”
听到乾南佩安的呼喊,塔塔袖敏急忙回过神,看到乾南佩安痛苦的模样,担心的扶起乾南佩安:“佩安!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塔塔吉敏转头又阴狠地看着陆璟鸢:“是不是你们?!对我的佩安做了什么?!”
“阿……阿娘……不是……王府……王府里有人……有人下毒……”
塔塔袖敏听了,恨不得立马将乾南王府里的人全部杀尽,她就知道,当初就不能听佩安的话,就该将他们全杀了。
“佩安,好孩子乖,你在此处等着阿娘,阿娘马上回来。”塔塔袖敏不愿多等一刻,此时只想将陆璟鸢和康柠处理干净然后带着乾南佩安离开,却未曾注意到乾南佩安悄悄摸索着,从怀中拿出了一把匕首。
“阿娘……我们……回去,不要……放过他们,好么?”乾南佩安还想试图说服塔塔袖敏,只要阿娘答应,他就……他就绝对不会出手。
“佩安乖,等着阿娘。”塔塔袖敏举起剑,本想刺向陆璟鸢,却感觉胸口一阵疼痛,皱着眉头,缓缓低下头,看着刺穿身体的匕首尾端,有些难以置信地捂住胸口回过身:“佩……佩安……”
“阿娘……放过他们,我带你回去。”
塔塔袖敏看着胸口被鲜血染红的衣衫,颤抖着双手抓住乾南佩安的胳膊:“佩安……我……我这都是为了你……”
“可是……阿娘……我并不想伤害他们……”他知道阿娘不会伤害他,可若真的只是为了他,那为什么他说的话,阿娘不听,为什么阿娘为了一块玉佩,要杀那么多人。
如果说……真的如刚才所说,余将军也是……阿娘的孩子,那阿娘又怎么忍心杀了他呢?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佩安!你是……要成为南越王上的人……我……我这么做,都是……都是……”
塔塔袖敏从嘴中吐出一口鲜血,她还没有坐上那个最高的位置,怎么可以在这里输了……她的孩子,佩安,是有乾卡王室血脉的人……是最有权力等上王座的人……到时候,她便是这天底下最为尊贵的女人……所以……所以……
“我……我要成为……南越……最……”塔塔袖敏话还未曾说完,嘴中的鲜血却又不停地留着。
“阿娘……”乾南佩安心软地扶住塔塔袖敏,抱着塔塔袖敏瘫坐在地上,直到看着塔塔秀敏不甘地眼神缓缓失去光泽,嘴中却还一直叨念着南越的王座。
乾南佩安呆坐在原地,他从未杀过人……尽管他曾经无数次的想要将乾南奉领以及那些欺辱他的人全都杀死……但是他却从未亲自动手过。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杀的确实自己的阿娘……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明明……他的阿娘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为什么……为什么会突然这般,他已经是乾南王府的主子了,只要……只要再等上一段时间,日子平稳,他一定就可以给阿娘最幸福的生活,可是……为什么一切突然都不一样了……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成为什么南越的王,哪怕他没有回到乾南王府,还是过着像以前一般的日子,只要能护住阿娘,他都觉得很幸福。
可是现在,他只能感觉到,或许,自己的出生,就是一个计划,他的存在,就像是阿娘为了登上权势的一把钥匙……而这把钥匙,终究是长满了锈迹。